“我跟你說……”夏遲遲湊了過去,神秘兮兮:“老女人雖然比較臉皮厚,但哪有男人不喜歡嫩的嘛?只要你肯放開世家女的假矜持,把你趙大哥迷得團團轉還不簡單?”
崔元央後仰三寸:“伱是不是想坑我,你怎麼可能會幫我出謀劃策?”
夏遲遲恨得牙癢癢,一把揪住崔元央的衣領子:“說大家最大敵人是老女人的是你,這會兒防我的又是你,小小年紀別的方面跟個傻子一樣,這方面怎麼就這麼靈醒,你們清河崔平時都在教些什麼?宅鬥術嗎!”
崔元央掙扎:“那你爲什麼會幫我?”
“因爲他敢吃老女人,不敢吃你,你再騷又能怎麼着!”夏遲遲鄙視:“小廢物。”
車廂裡傳來了扭打的聲音。
護衛們不敢偷聽小姐說什麼,但也關注着動靜的,立時一窩蜂涌了過來:“小姐!”
崔元央氣喘吁吁在裡面喊:“別過來,我就不信了……嗚嗚嗚……”
護衛:“……”
車廂裡,夏遲遲掀翻崔元央,騎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又拍一下,心中爽得飛起。
這崔家的薪俸沒法拿了。
夏遲遲慘叫:“這是誤會,我剛纔動手了,你怎麼不早來……”
趙長河擡頭目送這夫妻同款被拎姿勢,神色抽搐,至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崔元央定定地看着他的臉:“趙大哥站在這裡,央央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陸崖再度看了夏遲遲一眼:“有勞王先生了,一路無恙。”
說完笑吟吟地跳出車廂,留下腦子一片空白的崔元央趴在那裡發呆。
趙長河第一時間抱着崔元央轉了個身,死死護在她面前。
陸崖:“”
朱雀的眼眸在遠處如電如星,看不出情緒。
陸崖乾咳:“慎言。”
“和男人一起睡覺是怎樣的啊?”崔元央廢物趴,也不掙扎了,居然虛心求教起來:“我聽人說一起睡覺就會生寶寶,你怎麼沒寶寶……”
話說朱雀既然存着招自己入教的念頭,那遲遲這個“舊情”應該不會被教訓太慘纔是……說不定還有好事?
夏遲遲:“……”
這朱雀的實力着實有點恐怖,萬一過來突襲……
就在他如同繃緊的弦時,卻見心心念念保護的小姐一溜煙衝出了隊伍,乳燕投懷地衝進了路邊男子的懷裡:“趙大哥!”
遠處傳來清朗的男聲:“陸兄,王某特來接應。境內發現胡人蹤跡,諸位路上可有異常?”
讓你裝可愛,讓你勾搭我男人,還敢反抗!
更遠處忽然傳來氣勁交擊聲,和王道中的怒吼:“朱雀!你我無冤無仇,何故襲擊!”
崔元央渾身一顫,迅速繃緊,眼睛都直了。
朱雀目光直接越過他,不知道在看他背後的誰,聲音冰寒:“你的殺人策略,莫非是把她送到男人懷裡,期待她被活活弄死嗎?”
趙長河籠着手站在道旁,擡頭看着遠方火燒雲一般的天空,暗自爲王道中默哀。
“翼火蛇汗毛都沒傷一根……”一聲悶哼傳來,也不知道王道中受了什麼傷,聲音逐漸遠去:“好個睚眥必報的魔頭……王某記下了!”
陸崖警惕地看着她,夏遲遲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變起突然,陸離連該不該上去幫忙都沒決定好,戰局好像已經結束了。
朱雀慵懶妖媚的聲音遠遠傳揚:“欺負我家翼火蛇,就沒想過今日?”
和誰玩,怎麼玩?夏遲遲肚子里正在嘀咕,忽然渾身汗毛一炸。
陸崖:“?”
見崔元央這態度,王道中也知道沒啥好問的,便點了點頭:“近期天下不寧,諸位一路小心。王某尚有要事,就不隨行了,告辭。”
夏遲遲吃吃笑着,附耳低言:“下次見到他,你就這麼來一下,就知道了……”
她悄悄俯下身,作怪地往崔元央耳朵輕輕吹了口氣,看着崔元央迅速泛紅的臉色直蔓延到耳垂的樣子,晶瑩剔透,可愛至極。
夏遲遲語氣涼涼:“你和他逃亡那麼多天,露宿山野難道沒有一起睡過?”
風中隱約還送來她的罵聲:“回去再教訓你個小騷蹄子!”
王道中很快出現在車隊邊,也是看着夏遲遲皺眉:“這是何人?”
崔元央終於從他懷裡擡起頭,眼睛亮閃閃的:“趙大哥的第一反應還是護着我……”
崔元央從車廂裡跳了出來,一把挽住夏遲遲的手臂,乖巧道:“王叔叔好。”
“啪!”朱雀看都沒看他一眼,甚至兵刃都沒出,一掌拍在劍側,直接將陸離帶偏了方向,側身掠了過去,如對稚童:“礙事!”
“我纔不怕他呢。”崔元央挽着夏遲遲的手臂,笑嘻嘻道:“洛姐姐也是去琅琊嗎?到時候一起玩呀。”
他也是暗自心驚,王道中怎麼也是地榜人物,雖然排名有差距,也當是一個維度,卻居然連朱雀幾合都沒扛住。
陸崖:“……”
“是不是小廢物?”
崔元央嚶嚶嚶:“你和他睡過覺,跟你一比誰不是小廢物啊……”
朱雀惡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身邊劍光如電,陸崖飛劍而上:“朱雀尊者,欺負小姑娘非英雄所爲,你的對手是我!”
話音未落,朱雀閃身不見了。
她輕輕舔了一下。
趙長河無奈地看着邊上一羣抽搐的崔家護衛,無奈道:“小傻子你不要命了?剛纔那是朱雀!”
繼而在崔家護衛圍攏之前,如鬼魅掠過,一把揪起那個自稱“洛七”的女子後脖頸,揚長而去。
這會兒要是朱雀突襲,小姐還有命嗎?
讓他驚恐的是,朱雀真的再度出現了,森冷的目光盯着小姐的後背。
崔元央很是困惑,半晌才道:“不是躺一張牀上蓋一張被子不算的吧?是不是要被子捂出來的,像母雞孵蛋一樣?”
完了,剛纔我打她你怎麼不來看,現在挽着笑嘻嘻就被你看見了,我戲白演了?
“嗆!”陸崖長劍出鞘,厲聲道:“四象教朱雀!保護小……”
夏遲遲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是長輩,王家二三號人物,當然不會自掉身份陪一個小侄女隨行,會親自來問一句已經是很尊重崔家了。可崔元央見他騰身而去的背影,還是微哼了一聲,嘀咕:“知道天下不寧,還大張旗鼓辦什麼生辰,虛僞。”
趙長河默默地站在那裡,心一下就化了開來,什麼緊張什麼尷尬,什麼許久未見的生疏,什麼衆人圍觀的彆扭,都在剎那之間消失不見。
只有小姑娘如水的眼眸,比月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