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此刻是坐在無靠背的小凳子上,身子懸空後仰,小腳前搭,爲了賣燒導致整個人處於一種很彆扭的使力姿態裡,一時半會想收回來都難。
明顯看得出她想跑路,卻一時沒跑開。
嶽紅翎大踏步進來,一隻手就把思思拎了起來,搶了凳子坐下。又把思思揪在懷裡,一把抓住她的腳,揉過來揉過去:“嗯,冰肌玉骨的,如把玩玉石,很是舒服……蠱蟲沒發現呀……”
思思被箍在懷中掙扎慘叫:“放開我~”
“怎麼?”嶽紅翎笑眯眯道:“男人就可以摸你腳檢查,姐妹摸不得?”
思思掙扎:“沒有蠱沒有蠱,開玩笑的,不需要檢查……”
“那我覺得摸着很舒服,單純想摸摸行不行嘛?”
“救命啊~女俠欺負弱女子啦~”
趙長河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這姐姐抓着妹妹抱在懷裡貼貼玩腳的景色好美啊。
嶽紅翎笑眯眯的表情正變得切齒:“當着我的面,和我男人勾勾搭搭膩來膩去,以前在揚州也就算了,現在還當面來,向思檬你是真把老孃當空氣?”
思思繼續掙扎:“你還好意思說揚州,那時候我就說了,伱自己都想親他,裝模作樣的,還灑脫磊落呢!要不是我幫你打破了第一步,你現在還在假矜持呢!真是新人抱上牀,媒人丟過牆……”
“喲,合着我還得感謝聖女了是麼……”嶽紅翎笑眯眯道:“那我也回饋一下吧,差不多按照聖女當年‘幫忙’的方式……”
她麻利地把思思兩腿彎了起來,又把雙手塞進腿彎裡固定,變成一個跪趴撅臀的姿勢放在凳子上,順手拍了一下,軟彈軟彈:“長河,玩玩?”
趙長河自始至終嘴巴都沒合攏。
思思悲憤道:“嶽紅翎!你敢!”
“咦,這不是滿足你心中所想麼,何必裝模作樣伸個小腳試試探探,我幫你打破第一步不好嗎?”
“不好!”
“江湖上有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嶽姐姐我錯了嗚嗚嗚……”
嶽紅翎眼裡有些趣意。
當然不過是玩笑性質的小懲,她怎麼可能真摁住思思手腳讓趙長河上吶?可是思思這個表現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從表面上看,思思勾勾搭搭的嫵媚惑人,總有一種男人真想要的話隨時就能上了的意思,可實際上她的掙扎很劇烈,明明看得出是個玩笑小懲,可她甚至連真氣都不自覺地動用了,似是真怕被上……
這女人表面看着妖嬈隨意,其實根本就不肯,或者說不肯用這種模式,她們內心有自己的底線判定。
嶽紅翎很懷疑,其實如果趙長河要親她一口,她都不會肯。
於是她打算測試測試:“喂,你不玩啊?”
趙長河此時才把快脫臼的下巴閉合,哭笑不得:“玩笑一下就好了,還真來啊?”
“你也不肯?”
“哪有這樣的,這叫違背婦女意願。”
“她婦女?”
“不是,這詞通用、通用。”
“行吧。”嶽紅翎道:“現在是我要報復她,你親她嘴兒一下。”
趙長河又傻了:“你要報復她,爲什麼要我親她嘴兒?”
“她扮成我被你親就無所謂,那是因爲敗的是我嶽紅翎的名聲,現在我要她身爲靈族聖女被人親回來,難道不是我的報復?”嶽紅翎理直氣壯:“別的是違背意願,親個嘴兒總不是吧,她自己當年都親你的,難道不是千肯萬肯?”
好像是哦,趙長河低頭看着思思跪趴的樣子……她腦袋還繃着呢,髮絲凌亂,眼神不屈:“趙長河,你敢!”
嘖……
你還不如魅惑着說老爺來呀,我反而不敢。知不知道現在這種反而纔是加攻速啊?
趙長河蹲在了思思面前。
思思瞪着他,眼底也有少許慌亂。
她不知道如果趙長河真的親過來,自己該有怎樣的反應?絕交?還是一笑而過?
反正他不是沒親過。
可是那真不一樣,到底哪不一樣,一時半會心中亂糟糟的又分析不出來。
“好啦。”趙長河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意外發現你這個正經表情比平時還好看。”
思思:“?”
趙長河道:“其實你既不肯,平時就別做出一副勾勾搭搭的樣子了,老爺我色得很,頂不住的……”
他伸手把思思扶了起來,對嶽紅翎歉意地笑笑:“給個面子,放了放了。”
嶽紅翎其實氣早出了,當然不會真糾結,抱着手臂哼哼道:“行行行,就你是大俠,我是土匪好了吧?”
趙長河笑道:“你說你是不是真適合做土匪,當年叫你做壓寨夫人就沒錯。”
“哈……”嶽紅翎伸手解了思思的控制:“下次再當着我的面勾搭我男人,看我怎麼弄你!”
思思重得自由,背對着她撇了撇嘴,眼裡的慌亂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滴溜溜的小狡黠,感覺正在盤算下次怎麼報復回來的樣子。
趙長河啞然失笑,低聲道:“還不快溜。”
“哼。”思思踏月離開,明明是狼狽而逃,看上去還是把氣質拿捏得死死,細腰一扭,就是要秀比那女俠嫵媚。
月下悠悠傳來還在嘴硬送上的火箭:“你倆都帶傷,馬上可能有硬戰,快點互相療傷,本聖女就不和你們浪費時間了。”
香風猶在,人已不見。
趙長河嶽紅翎倆口子站在月下你看我我看你,同時笑出了聲。
“思思挺有意思的。”嶽紅翎笑道:“喂,你真想要她?這玫瑰帶毒,小心點哦。”
趙長河道:“你這語氣,到底吃不吃醋的?”
嶽紅翎微微偏頭:“剛纔是有點惱火啦,真當我不存在似的,勾勾搭搭的……”
話沒說完,就被他攔腰從後面抱住,耳畔傳來他的低語求歡:“我可不敢真碰她,憋得厲害呢……嶽姐姐……我們這纔是天經地義……”
嶽紅翎掙了一下:“怎麼就天經地義了,我嫁給你了嗎?”
趙長河撒嬌:“嶽姐姐……”
“昨天還叫小丫頭,有求於人了就賠笑臉,你也不是好東西。”
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被掌握拿捏。
嶽紅翎微微喘着氣,聲音不自覺地柔媚下來,軟軟地靠在他懷裡:“不過你今天的表現……我好喜歡……長河……”
“嗯?”
“有時候我總會感覺,在你身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因爲……我始終是在追逐着你的影啊……”
嶽紅翎轉頭看他,這一眼就忍不住撇嘴:“把易容去掉,看着不舒服。”
趙長河從善如流地抹掉了易容。
嶽紅翎回手在他真容上的刀疤上輕輕抹過,似是僅僅這一抹就讓她有些情動,低聲喘息着:“他們聖女吝嗇,不給真獎勵……那……還是姐姐給你獎勵吧。”
趙長河眨巴眨巴眼睛,頗有點期待,這一本正經的女俠姐姐能想出什麼樣的獎勵?
“我浪跡西南,你因事到此……這是你我的約定,你應得的賭注。”嶽紅翎掂起腳尖吻上他的脣:“你易容術好,把我化妝成思思的樣子,隨便你玩……”
趙長河覺得自家二弟又要天下無敵了。
嶽紅翎似有所感,吃吃笑道:“果然,你對她有念想……是不是真打算征服她做丫鬟?”
趙長河不回答這話。
嶽紅翎柔聲道:“來呀老爺,還愣着幹什麼呢……思思陪你雙修療傷……”
論狂野,堂堂北邙壓寨夫人還能沒你一個異族妖女能玩?
院門外,思思氣得連頭上的珍珠墜飾都倒衝上天。
幾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聖女,聖女?”
思思咬牙切齒:“你們還在這幹嘛?”
小姑娘們不明所以:“思護法受傷了,我們當然要守着啊。聖女怎麼被趕出來了?哦,是了,聖女關心護法,親自替他守衛呢?”
大家很是感動:“聖女真好,那我們先回去歇着了,下半夜再來給聖女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