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龜突破御境二重,給予趙長河的雙修助力就更大了。
能量的吸收也是有效率的,此前長生天秘境之中氤氳那麼濃郁的信仰能量,長生天神自己吸收消化了那麼久都沒消化完——他有個很悲劇的屬性,草原人民的信仰是“長生天”,不叫“天神”,所以導致信仰之力主要匯聚在這個被視爲長生天的地方,他自身受益需要轉一手。
也就導致他的恢復效率比海皇慢很多,並且淤積了這麼多能量在此。
雙修可以極大增進能量吸收和循環的效率,可趙長河此前在此和嶽紅翎皇甫情三娘輪番雙修,這裡的能量都沒用完一半,畢竟時間也就這麼幾天。
一旦有了二重御境的三娘做引導,效率再度倍增。
神殿周邊的薩滿和守衛們駭然感到連外部能量都有一種被螺旋抽走的感受,幾乎可以感應到隔界的長生天內能量是如何狂暴流轉,曾經感應過長生天神在內部消化修行的薩滿們無不駭然。
怪不得天神死於他們之手……單是這能量暴走的漩渦,要是真溢散到外界怕是能卷得千里消亡,他們在裡面怎麼承受的……
如果被他們知道是通過這種聯通移動的方式來承受,恐怕更要懷疑人生,不知道這兩個人身軀是什麼東西打造。
僅僅兩天之內,三孃的境界徹底穩固,還進益了少許,而趙長河殘留的暗傷全消,修行直接推到了二重的門檻上。
“看來我也要等一個契機,不完全是量變到質變的事兒。”趙長河轉頭打量長生天秘境內已經變得稀薄的雲霧,忽然笑道:“每次和玄武相關的事情都特別直接,上古玄武留的石頭,裡面就是含着濃郁的能量結晶,溢散出來像果凍一樣凝結,可以直接吸收了用,當時給我很大造化。這次與現世玄武一起,也是粗暴簡單地吸收能量,把御境一重的修行推到巔峰……這算玄武命格不?厚重穩健?”
“留着,記住我還是個普通人的當年。”
趙長河掂了掂抱着的圓潤,往上託了一下:“五六七八個是會有的誰有我家龜龜能生養。”
“其實也有吧,所以纔有很多人修行高了之後就不近女色了,都是骷髏和蟲子。”三娘撇嘴道:“我一臉蟲子,你吃不吃吧?”
薩滿們:“……”
“咳咳……”趙長河快速轉移話題:“所以說觀測這個……以前在想,當修行高了,看見的東西都更本質更還原,比如會不會看見美人兒臉上細小的毛孔放大,裡面有蟎蟲在爬,於是什麼興致都沒了……事實證明,修行高了之後,控制也高,沒誰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我要看的是這個嘛,我要看的是我會有多少個大胖兒子。”
“而且做那些愛做的事的時候,看見周圍各種線條各種氣息流轉,那是在幹嘛呢……當然不如關閉。”
趙長河轉頭看了看她的俏臉,笑道:“說了你掐不掐我?”
三娘跳在他背上,舒服地讓他揹着出門,口中道:“現在研究信仰氣脈因果的人是你,該是我諮詢你命格之事纔對。說,你看我的因果如何?”
“你這輩子就在我手心裡,跑不掉了……”
那聲音妖媚得,神殿周邊正在躬身迎接兩人的薩滿們全都打了個寒噤。
“嘻嘻。”三娘附身親了他一下,媚聲道:“那你昨天……弄進來的又轉成雙修能量了,不好好給我~”
“而且什麼?”
趙長河一顛一顛地揹着三娘出門,笑道:“平時沒事誰花力氣去看那些啊,而且……”
“臭美……”三娘伏了過去,悄悄地舔着他臉上的傷疤:“你這個早就可以消除吧,爲什麼還故意留着?”
三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不管,說說我的因果。”
三娘道:“你才天下第一,兩個人都被你弄得……現在都要你背呢~”
“吃。”趙長河轉頭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哈哈笑:“我天下第一的老婆,什麼雜垢能近伱身?你臉上和玉一樣乾淨純粹。”
真是絕代妖物啊……她真是天下第一?趙王親口這麼說……
“你先說。”
趙長河笑道:“我說的是牀上功夫嗎?那要說這個的話,我確實天下第一。”
三娘偏頭,微微一笑,摟着他的手更緊了點。
此刻是趙長河覺得時事多變,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其實他還要修行的話大可繼續修行十天半個月的,確定了能不能積累破二重再說。但傷勢痊癒之後就不打算繼續了,出來最後觀測一下草原狀況就準備走了。
修行不是第一要務,要做的事很多……略窺上古發瘋白虎的事,瞎子的信息又多了冰山一角,讓趙長河心中有些憂慮感。
離開中原這麼久了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遠在聖山瀚海,觀測草原還行,接收中土信息就慢了,實力終究不夠,需要中土送信才行。
在神殿薩滿們的叩首跪拜之中,趙長河就這麼揹着不想動的三娘,伸手按在神殿祭臺之上。
有一個之前沒預計過的變化……原本草原金狼氣脈雖然散了,但在邊邊角角還有殘留。
在鐵木爾統治這二三十年間的草原是歷代最強盛之時,兵鋒直括西域諸部,全尊一個汗國,免不了有人緬懷當初,更爲不服如今七零八落、漢軍駐軍如同太上皇,新汗王還要跪下來自稱兒子,將來傳位都要大漢來冊封……毫無骨氣的屈辱。
就像之前的大夏都多少年了,還有“前朝餘孽”呢,如今成爲遲遲的個人班底,連朱雀唐晚妝都插不了這個手。如今金狼氣脈亦然,再怎麼消散都散不乾淨,趙長河可以確定,別看現在各部老實,再等個幾年都要有人自稱金狼部族嫡系站出來了。
然而前日在瀚海秘境裡看見了金狼骸骨,沒打算收用,而是將它歸葬了之後,這氣脈忽然就有了微妙變化。一種奇怪的尊重和嘆息從四面八方泛起,不知是不是得到了某種玄之又玄的“託夢”之流……或者另有因素。總之趙長河可以感受到那種不服的凝聚在消散,對金狼部族的尊重和緬懷有點轉移到自己這邊。
終究鐵木爾最恨的實爲禿鷲獵牙而不是他趙長河,並且還給予了鐵木爾值得尊重的死法,最後還安葬了金狼圖騰……除了征服者之外,雙方沒有公仇之外的私恨,對於個人互相而言都是值得尊重的。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你尊重我,我也更敬重你。
巴圖的戰獅部似乎都沒接收到多少金帳汗國崩潰後的紅利,倒是顯得願意臣服大漢的各部越來越多似的,巴圖終究只能做一個名義上的“草原盟主”,再也難以恢復汗國的輝煌。
漠南黃沙集,一座新城開始建立,這是大漢直接派督撫直轄管理,將觸手一步一步伸向漠北的橋頭堡。 三娘共享着趙長河的觀測,對於這盡攬草原氣脈流轉的神蹟她倒是沒多少驚訝,因爲她在海上也有相同的能力。她對於自己曾經做過“集長”的黃沙集擴建爲城倒是特別興致勃勃,看了好一陣子,笑道:“那邊該叫什麼城?”
“按道理該叫呼和浩特……不過好像位置有點對不上,人家意思是青城,北依大青山,那邊北依亂石山……咦說不定以後能對上,無所謂了就那麼叫吧。”
說話間,有個姑娘風塵僕僕抵達神殿,卻是從黃沙集方向過來的三娘下屬。見到三娘始終趴在男人背上不動的樣子,來人抽了抽嘴角:“參見尊神……參見尊者。”
三娘很是開心地揮手打招呼:“燕子來了啊?”
趙長河打量了一眼,暗道這燕子坐車跑嗎?旋即發現臉熟在黃沙集時多次見過。
三娘轉頭衝着神殿周遭侍奉的薩滿們介紹:“這是本座座下危月燕,此後就在這裡負責長生天對我四象教的歸化事宜。”
薩滿們早知必然如此,都俯首道:“見過博額……”
博額,本來就是薩滿的意思,以尊稱爲名。三娘擺擺手:“這名字被我們固定認知爲原來那個博額,不用這麼喊了。尊重雙方傳統的話,你們可以改成大祭司,意義類似。”
“是。”
三娘拍拍危月燕的肩膀:“草原的信仰要與我們掛鉤,茲事體大,我信不過別人。你在黃沙集隨我多年,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以後多多費心……其實不難,你做了就知道尊神已經把底子給你打得多好。”
“是。”危月燕偷瞥了“尊神”一眼,這豬八戒背媳婦的樣兒……你們就不能稍微有點威嚴?這幅樣子你說這是室火豬我都信……哦對了,他真是室火豬。
三娘壓根懶得管別人在腹誹什麼,只是道:“這裡條件也好,神殿大祭司,備受尊崇,可比以前吃沙好多了。”
危月燕知道這是三孃的提拔,很虔誠地俯首:“必不負尊者所託。”
“那就行。”三娘滿意地拍拍坐騎室火豬:“回去?”
趙長河便笑:“回去。”
“籲!”駿馬長嘶,烏騅飛臨殿上。趙長河揹着媳婦跨上烏騅,騰雲而去,轉瞬不見。
薩滿們都仰首目送他們的背影,繼而面面相覷,神色古怪無比。
誰家征服了這麼大片的天地,不作威,不享福,不掠財寶珍物,不鞭笞各部奴僕,不玩弄各部美人……就真和自己的紅顏宅在秘境裡膩了幾天,養好了傷就毫不留戀地離去。
老實說就連漢軍各部都有點劫掠姦淫之舉,但既然上方是這種態度,下面怎麼也不會太過,整體還算約束得較好。這個時代的軍隊,很多老人回憶了半生,感覺真找不到這麼正經的了。
他說他要記得自己是普通人,可草原上的人們怎麼看都覺得這纔像一個神靈呢……大漢的守護神,只爲了守護那個國度而存在。
或許今後他也會是草原的守護神?
或許只要不背叛,那就是。
…………
皇甫情和嶽紅翎雖說先班師回朝,距離這麼遠這個時間都還沒到半路。最後還是皇甫情實在不耐煩在路上墨跡的時間,愣是留了一道分魂統着兵馬做做樣子,自己和嶽紅翎先飛回了京城。
唐晚妝剛剛散朝,有些疲憊地回了相府。
這段時間她只出征了一場,守衛雁門逐走風隱,這一場就傷了,後續還率衆收復晉南晉北,把之前朱雀用所謂“江湖手段”那種不靠譜的方式留下的後患逐一消除,建立全新的規範治理。
這也是水磨工夫,草原大戰打完的時候,她這邊尾巴都沒收完……
以及還憂慮着後勤問題,雖然後勤模式改變,大軍帶的軍資也就那些,後續還是需要源源不絕地往前線送,尤其是火炮,出爐多少就可以運多少。唐晚妝三晉和京師兩頭跑,忙得連傷都不顧養。
看亂世書閃的時候,唐晚妝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一樣,心中還嘆了口氣,這次朱雀回來恐怕要被她鳥尾巴翹到天上去,因爲面上看來自己做的確實不夠多,起碼沒有她朱雀的輝煌。
但這些事情哪有辦法快呢,尤其三晉之事、雁門之變,那還不是你朱雀留下的臭尾巴。
可那也怪不了朱雀,那時候只能那麼做。
不管怎麼說,能贏下這一戰就好。今天朝會,所有人喜氣洋洋,都在商議怎麼大賞三軍、怎麼封功、怎麼節慶呢。唐晚妝自然也是開心的,就算被傻鳥嘲死那算得了什麼,能贏才重要。
從此大漢再無外患,單單隴右之事,對於如今的大漢再也不是什麼難題,嘔心瀝血這麼多年,總算可以迎來一個好結果。
唐晚妝上朝之時的笑靨如花,在見到朝中第一次出現的崔文璟之時,心中一個咯噔,笑容就僵了。
函谷之戰,之前已經送過戰報了,亂世書也說過勝負。可崔文璟依然親自上朝,神色也不是邀功,而是非常嚴肅,一看就知道必有大事。發生了什麼?
崔文璟也不失禮,很是鄭重地拱手一圈,正色道:“小女忽然修行暴漲,一擊秒殺荒殃,並參與兩個外貌外貌相似的魔神之戰,事後與其一攜手離去,不知何往。”
滿朝色變。
崔元央失蹤?
夏遲遲正在問:“兩個外貌相似的魔神,是指……”
“她們交戰之處在極高虛空,並且氣場遮蔽極強,我難聽難視,不知詳細,但是……”崔文璟鐵青着臉,一字字道:“荒殃臨終之前,對央央喊的名字是……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