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會與煙波浩渺樓這兩個在江南舉足輕重的門派,莫名而起的衝突在江湖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沒有人知道事件的***是什麼,但毫無疑問,這一場強強對決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不僅是江南的各大勢力,江北武林也報以十二分的視線,畢竟這是一個比較自身實力的絕佳機會。
冷豔絕倫的凝碧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天刀,孰強孰弱曾經是許多人關注的話題,然而經歷數場激烈的碰撞以後,一個橫空出世的男子卻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他的名字叫做十三,據說是一個隱藏門派龍門中的高手,其血腥的劍法以及詭異的身法無不讓其對手聞風喪膽,而被冠以戮血劍的別名。
那麼,十三背後的龍門呢,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煙波浩渺樓沒有提,似乎諱莫如深,但僅憑露出的冰山一角,大家有理由相信這絕對是個強大的組織。
“舵主,據屬下得知,戮血劍已得到凝碧水的命令,今天將突襲我會設在此地的分舵,屬下斗膽,我會不如先避其鋒芒,待總堂高手前來再做打算,也免去手下兄弟無謂傷亡!”怒江之畔,天刀會與煙波浩渺樓接壤的一座無名小鎮大院,數十名執刀紫衣人或明或暗,一雙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緊張地觀望四周。
連日來,戮血劍名動江南,已經將這些天刀會底層的會員嚇破膽,一點風吹草動便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錯覺,畢竟和那個一連殺掉總堂數十名高手的恐怖高手相比,他們這些蝦兵蟹將起到的作用實在微乎其微,落到最後頂多是炮灰的下場。不過天刀會的紀律又不允許他們臨陣脫逃,這種近乎等死的感覺讓他們心神幾乎爲之崩潰。
“哼,居然連總堂的秘密都有辦法打聽到,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你了。不過,即使戮血劍真的來了,讓本堂主放棄苦心經營數月之久的地盤,除非我死,不然萬萬沒有這個可能!”大院中,一名三十歲上下威猛的紫衣人怒視着一邊恭立的年輕刀手,眼神中露出不屑的神色。戮血劍又怎麼樣,他不信這人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居然一連擊殺總堂的數十名高手,那些高手他有幸曾親眼見過,每一個的實力都比自己要強上許多,這麼強大的力量怎麼可能會輸,陰謀,這絕對是煙波浩渺樓方面施展的陰謀,其目的不言而喻,絕對是想靠宣傳的力量來削弱己方成員的鬥志。
年輕刀手連連應是,但低垂的眼神卻暴露其內心的真實想法:“哼,坐井觀天的老東西,戮血劍的威力豈是你能想象,我在內堂的表哥都說此人現如今幾乎無人能制,爲今之計只有等刀主出關再行將他擊殺,哼哼,憑你,螳臂當車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轉念一想,莫不如先應和着這老東西,待風聲不對時再行逃脫,屆時想來也無人能說自己的壞話,而一旦這老東西身死,這舵主的位置還不是非我莫屬。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激動起來,一方分舵的舵主在天刀會看來倒不什麼大不了的位置,可是這裡的油水足啊,光每個月繳納的供奉便有上萬兩白銀,還不談其他種種特權,一句話,山高皇帝遠,在這裡自己就是老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就像神仙一般快活。
“好了,加強戒備,既然總堂已經得到消息,定是已有了部署,你我只要支撐到援兵到達即可,戮血劍自有旁人對付!”紫衣舵主不耐煩的揮揮手,隨後隻身走入身後內廳,裡面還有上萬兩的銀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己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一點積蓄可不能一朝付之東流,不然自己在亂世的前途可真完了!
“老東西,原來你也是貪生怕死。”年輕刀手躬身退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擡頭看天,這顏色愈發陰沉下來,似乎連老天也有不好的預感。不一會,絲絲細雨落下,方圓十丈之內的視線都變得朦朧起來。
“該死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或明或暗的紫衣人們不由低低抱怨起來,原本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也爲之沖淡了不少。
“什麼人?”正當以爲今天安全度過的紫衣人們有所鬆懈的時候,院門不遠處一個朦朧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天刀會所屬頓時全神戒備,在這兩幫交戰的時機,這裡的分舵一般很少會有他人光顧,都是怕亂戰之下殃及池魚,遠處的人影是徑直走過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識別的信號,行跡十分可疑,十有**是敵人攻上門來了。
人影越來越近,紫衣人們凝神望去,卻見一個渾身血衣的男子施施然走過來,細雨打溼他渾身的衣物,浸透一種詭異的顏色,此時此刻卻有種讓人難受的感覺。
“不是煙波浩渺樓的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紫衣人們在心裡面暗暗松下口氣。衆所周知,煙波浩渺樓皆是女性成員,唯一一個讓他們感到恐懼的男人也不是這身打扮,至少傳說中那人劍不離身,而眼前的男子除了一身血衣有些惹人眼外身無長物,看來不是敵人。
“站住,幫會禁地,閒雜人不得擅闖!”守在門口的一名刀手攔住視若無物直闖進來的血衣人,厲聲喝道。
血衣男子斜視了他一眼,細雨中蒼白的死人臉色露出讓正常人心驚膽戰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江南這雨討厭,看來這人是更加惹人討厭哪!”說完,他一伸手,抓住紫衣人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只聽咯咯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隨即看也不看一眼,將眼珠幾乎瞪出眼眶的屍體隨手扔在一邊,繼續向前走去。
還沒有看清動作,眨眼間一名不弱的刀手被就像捏螞蟻般被捏死,餘下的衆刀手不禁心神俱喪魂飛魄散,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高手,居然殺人如殺雞一般簡單,這未免也太恐怖了,難道又是煙波浩渺樓派出的強人,那些女人都是從哪裡招來的這些變態啊!
血衣男人的目光掃過院落,每每有人的地方或明或暗都露出個詭異的笑容。被他注視之下,所有人都感到發自心底的冰寒,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們渾身僵直,呆呆地目送男人走進舵主所在的內廳。
“看來情況有些複雜!”躲在角落的年輕刀客嘴角微微的抽搐,他自認爲武功不錯,但那血衣男人出手他連看都沒有看清,一名不錯的屬下就已經身赴黃泉,這種級別的人物已經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了,甚至於只能仰望。
不過他沒有泄氣,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並沒有敵意,殺人也只是愛好而已,久經江湖的他這種人也曾看過幾個。微微打個寒戰,他默默地爲內廳的舵主祈禱,雖然有可能不是敵人,但換做誰面對這種變態日子都不好過,只希望那個老東西不是太蠢,不然沒死在戮血劍手裡卻在這個變態手裡一命嗚呼了。
內廳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舵主死前幻化的白光異兆,緊張良久的衆人不禁鬆了口氣,看來情況不是想象的那麼壞,現在只希望舵主能早點送走這個瘟神,不然時時刻刻有這麼個神經病大變態冷眼看着自己,那日子比做鬼還難受啊!
“呵呵,有意思了,難道對方是爲戮血劍來的?有這個可能啊,區區一個天刀會無名分舵,平時這種大人物連看也是懶得看一眼的!”和旁人不同,角落的年輕刀手此刻卻微微興奮起來,內心對戮血劍的恐懼也減輕了許多。變態對變態,今天看來有的好戲瞧了。
血衣男人進入內廳後如同泥牛入海,一點動靜也沒有傳出來。衆紫衣人雖然有進去一探究竟的衝動,但始終沒有提起這個勇氣,誰也不想像先前那人般莫名其妙的死掉,有時候有些人殺人是根本不需要理由的!
朦朧細雨漸漸停止了,天空一如既往的陰沉。精神高度緊張的紫衣人們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一連數天高強度的警戒讓他們十分疲勞,只希望這場綿延無期的戰爭早點過去,他們畢竟是普通人,比不了那些大人物,若是戰爭拖延太長,他們恐怕就得考慮另謀出路了,來到這江湖,他們卻也不是天生做炮灰的。
正當某些人心力交瘁的時候,突然一聲急促的哨聲響起來。“敵襲!”同樣的念頭在所有人心頭同時閃過,有緊張,但更多的是輕鬆,是死是活,今天恐怕都是自己在這裡的最後一天,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所有人握緊手中的武器,眼睛死死盯住朝着大門緩緩而來的那道身影。
當看清來人,“戮血劍!”一人輕輕低呼一聲,眼神中漸漸露出絕望的色彩。這個傳說中的煞星終究還是來了,悲哀的是自己卻正是他的獵物,希望能死的痛快點吧!他認命般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