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卻有自己獨特的視野,或者說高明的眼光,他和李玄霸帶領暴熊營一路所過,穿過一個個沒有人居住的村落,跨越長滿荊棘的荒野之後,便已經徹底看不上瓦崗寨的那些人了,而李密在其眼中也只是一方梟雄罷了。
在李靖看來,這些地方已經被瓦崗軍所佔領,結果如今這些地方比被朝廷所控制的時候貌似還要悽慘,依然沒有人煙,到處是屍體,再想想被遠東軍所佔領地方,當地百姓幾乎是立刻從地獄到了天堂。
這一下子就高下立判,在李靖看來簡直就不是一個水準線上的,也就李淵集團在這方面能夠勉強和王君臨集團相比。
不過,瓦崗寨在治理地方,提高民生方面做的雖然較差,但因爲徐世績的存在,在治軍練兵方面卻也只比遠東軍蛇島集中營差了一些而已,甚至比大隋府兵和太原李淵集團都要強上一籌。
所以瓦崗軍戰力強盛,特別是瓦崗寨由徐世績親自統領的內營精銳,甚至目前爲止都沒有吃過大的敗仗,可想而知戰力的確是不俗。
甚至若不是遠東軍的威名在前面掩蓋,瓦崗軍早已名震天下。事實上原本歷史上的瓦崗軍也的確如此。
所以,四萬暴熊營騎兵所面臨的敵人並不好對付,更何況兵力對比近乎十比一,天時不說,在地利、人和方面又是在對方的主場上,肯定也處於弱勢。
再加上李靖深知這是他投效王君臨麾下之後,首次表現出自己能力的時候,可是半點都不敢輕敵。
話說回來,李靖這大半年以來還是比較鬱悶的,因爲傳說中的無敵毒王,秦安王王君臨竟然始終沒有召見自己。
但從之前那位據說在王君臨陣營中有着超然地位的蛇島主人,那位神魔一般的美麗女子聶小雨耗費足足大半年時間,跑遍了半個大隋來收服自己來看,王君臨應該是對自己很看重的纔是。
李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雖然王君臨麾下各個大將練兵佈陣打仗都還不錯,但他認爲更多的是因爲蛇島集訓營練兵的原因,所以他都未放在眼中,自認爲應該在這些人的上面,所以王君臨一直沒有召見他,讓他很是難受。
有一次李靖問了一下李玄霸,後者詫異的看着他,不屑道:“我師伯和師父一樣,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爲什麼要召見你,你很厲害嗎?”
李靖當時整個臉就漲紅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表現出自己應有的能力出來,然後讓王君臨認識到自己的價值,派人將自己在太原的家人直接弄到范陽郡來,他也就不用隱在暗中,當這個讓他感到難受的“兩面派”了。
對於王君臨這邊能夠將自己家人從太原救出來,李靖從不懷疑,先不說王君臨麾下武林公會、小雨劇院、軍情府等勢力有多恐怖,高手有多少,實在不行讓那神魔一般的聶小雨出手一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對於此次來打瓦崗軍,李靖是全力以赴的,而且有軍情府提供的詳細情報,後勤保障之事又不用他擔心,武器裝備更是精良的讓他震驚,特別是一些遠東軍獨有的恐怖武器更是讓他歎爲觀止。
總之,帶着遠東軍打仗,讓他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不用操其他心,只管指揮打仗就行了。
他卻不知道,這是後世職業軍隊最基本的特徵,分工已經非常細化,各個部門,各個模塊,各個單元各司其職就行了。
“李靖,以你看來,陽武和原武這兩座城打不打?”行軍途中大休息時,李玄霸拿着地圖問李靖。
對於李玄霸這種說話直來直去,禮貌很差的狀況,李靖早已經習慣,地圖也不用看,他已經瞭然於心,想也不用想,便說道:“在瓦崗寨李密殺死張須陀之前,靠近運河的陽武、原武兩城還屬於大隋官府控制,如今它們卻已經完全被瓦崗軍所控制,這就導致我們難以走水路,否則我們乘坐水師戰艦直接過來,會省很多時間,而且進退之間便更容易得多。但如今因爲走陸路,在到達滎陽之前,就不得不獨自面對瓦崗軍可能數十萬軍隊的圍追堵截,本來我是期盼着瓦崗軍來圍追堵截的,因爲這樣一來,瓦崗軍各路人馬必然會有時間差,輪番跑來打我們,我們自然就會將他們逐個消滅,一點點的殲滅瓦崗軍的兵力。”
說到這裡,李靖臉上有了一絲鄭重,繼續說道:“但我沒有想到,瓦崗軍中果然有高人,竟然果斷的將外線兵力全部抽回,甚至放棄了他們佔領的山東四郡的一些地盤,這樣一來,我們就難以做到對孟讓、郝孝德、王德仁、李士才、李德謙、張遷、李文相、胡驢兒這些瓦崗寨各路大賊各個擊破,而且很有可能在對方的謀劃之下,對方一次性十數萬人馬同時出現在暴熊營面前。”
李靖將最重要的一點較爲詳細的說完,見李玄霸臉上沒有半點神色變化,知道對方沒有放在心上,心想怪不得不管是李淵父子,還是王君臨和那聶小雨都要讓自己輔佐這個憨貨,他又想起李玄霸帶領四萬暴熊營繞海路,在高句麗半島北邊登陸,跨越萬里突襲突厥老巢的事情,最後這個憨貨只帶回來幾千人,而且自己還受了傷。
他這些天沒事的時候,問過李玄霸的親兵當時突襲作戰過程,無數次對那些死在突厥後方的三萬多精兵感到不值。
他卻不知道的是,對於李玄霸單獨突襲突厥老巢這項行動,本來就是聶小雨和王君臨對李玄霸先天性智商不足恢復情況的一次測驗。
結果自然不是很好,爲此李玄霸回來之後,聶小雨特意讓其回蛇島上又待了半年,經過這半年時間聶小雨再次調教,李玄霸在智商方面已經提高了不少。
只是人類大腦的構造實在是太過複雜,即使是聶小雨的手段,貌似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