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們投降,不要再放火了,我們投降,投降啊!”吳三虎趕緊衝着城頭大吼,嚇的他差點沒當場尿了。他哪知道遠東軍的人這麼邪性,明明勸降很有誠意的,可是就勸了一句,給他矯情的機會都不給。
城牆上所有人看向聶小雨。
聶小雨卻好似神遊天外,盯着城外某處一動不動,不知道在看什麼。
城頭衆人見遠東軍中身份地位最爲超然,所有戰士最爲恐懼的仙女教官沒有改口的意思,便只好繼續往下拋射易燃之物,繼續放火。
吳三虎見遠東軍放火不停,這一下是真的嚇個半死了,從馬上跳下來,直接衝着城頭跪了下去,連連求饒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啊……”
聶小雨將目光從城外收回,又看向黑水堡各處,彷彿沒有看見眼前煉獄一般的場景,繼續盯着某處繼續發呆。
程咬金目睹此景,欲言又止。
城頭遠東軍衆人看了一眼仙女教官,繼續放火殺人。
對於遠東軍集團那神秘蛇島上的恐怖集中營的仙女教官,遠東軍上下有着太多的傳說,其中充滿了魔性和神話氣息。
特別是從十幾年前便跟在王君臨身邊的老人,更是深知聶小雨的恐怖,因爲他們是真正見證了聶小雨在這十幾年中容顏沒有過半點的變化的詭異。
見遠東軍領頭的聶小雨依然一聲不吭,而城頭上繼續拋射易燃之物,吳三虎回身望去,他們的身後,完全被熊熊的火光所淹沒,來不及躲避的騎兵們慘叫着身陷火海,和他們的馬匹一齊在火中慘叫,掙扎。原本整齊的隊形現在已完全亂成了一團。
大火眼看着就要燒到自己這邊,吳三虎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浮現出瘋狂之色,飛身上馬,大吼道:“兄弟們,反正都是死,與其燒死,還不如縱馬撞門!”
“向前,擋住馬兒的眼睛,撞擊城門,還有一線生機!”吳三虎狂吼道。
這樣喊着,吳三虎帶領着還沒有被點燃的四千左右的鐵騎飛蛾撲火般,擋住戰馬.眼睛,向萬斤鐵閘發起了衝鋒。
咚咚咚咚咚…………
程咬金等城頭上一千多人無不變色,四千鐵騎義無反顧、自殺式的撞門這是什麼樣的一個讓人感到震撼的場景。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的的時間,三千左右瓦崗騎兵被燒死,兩千左右的瓦崗鐵騎連同他們的戰馬活活撞死在鐵門上。而萬斤鐵門與城牆的鑲接處到最後竟然也有了一些鬆動。
這個時候,聶小雨好像纔回過神來,看着眼前這慘不忍睹,觸目驚心,地獄一般的場景,神色表情中自然是沒有半點變化,更是沒有絲毫不忍之色,說道:“這個黑水堡附近有鐵礦,旁邊有一條小河,又處在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卻是修建兵工廠的好地方。”
衆人怔了一下,半天才回過神來,這種情況下聶小雨竟然突然說起這事,實在是讓衆人啼笑皆非,卻又感到莫名的心中驚懼。
聶小雨又仔細打量一番黑水堡中場景,吩咐道:“現在將下面收拾乾淨,然後按照我的計劃,我帶領你們用最快的速度將這裡修建成一座兵工廠。”
………
………
同一時間,得到消息的王君臨和李靖心中後怕不已,五千騎兵穿着他們遠東軍的軍服突襲黑水堡城,着實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徐世績和李密的狠辣,讓他們着實領教了一把。
好在聶小雨剛好出現在了黑水堡,雖然只有一千來守軍,但王君臨相信有聶小雨在,設下陷阱將這五千瓦崗騎兵收拾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李密和徐世績恐怕不止是想燒燬糧草輜重,更多的應該是想將我們引開。他們好順利撤退。”李靖說道。
“沒錯,五千瓦崗精騎,我們至少要派出三千騎兵,甚至更多的人手去圍剿,這樣一來,我們的騎兵不足五千,再想追剿李密十幾萬撤退大軍很難成功。”王君臨也是一臉慶幸的說道。
“既然李密想要將我們引走,那便遂了他的意,派出三千人作勢去黑水堡,然後偷偷的繞到瓦崗軍回撤瓦崗寨的路上等着。”
頓了一下,王君臨又說道:“再傳令給張天岡,讓他在半道上做好準備,李密要帶領大軍撤退了。”
李靖沉思半響之後,說道:“啓稟王爺,若是李密白天撤軍,我們讓工兵營佈下的地雷陣作用在限,這一路尾隨至瓦崗寨,即使有張天岡帶領特戰隊在前路滯遲,又有三千人在半路攔截,李密若不計犧牲,派出一部分人斷後糾纏,也很容易擺脫,就算到時候我們能夠一路尾隨,最多留下李密這五六萬人就已經不錯了,如今若想盡可能將瓦崗軍重創,唯有逼迫李密晚上倉促撤退。
王君臨想了一下,微微頷首,讚賞道:“李靖,你說的沒錯,後面如何打便按照你的意思,由你完全指揮。”
李靖心中大喜,躬身抱拳道:“多謝王爺信任。”
起身後,李靖便轉身,一臉自信的喝道:“來人,擊鼓召集都尉以上軍官前來議事。”
“另外給鳳陽城李玄霸和厲山飛傳信,讓他們也做好隨時出城追敵準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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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軍大營。
一名探子疾馳進營,直奔李密大帳,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啓稟密公,遠東軍出動三千騎兵直奔黑水堡。”
衆瓦崗衆將頓時大喜,李密和徐世績互視一眼,眼中也有喜色,但也有些遺憾,徐世績說道:“可惜了,王君臨只派了三千人,不過這樣也好,如今他們騎兵也就四千多人,加上鳳陽城中也就兩萬多人,而我們還有十三萬人馬,他們又怎麼攔得住我們,而且若是有機會,只要將他們這些人圍住,或者陷入雙方混戰之中,我們便可以耗死他們,即使將這十幾萬人全部耗光,只要滅了這些遠東軍,殺了王君臨就是值得的事情。”
“既然他們在城外只有五千騎兵,我們何不全軍出擊打敗這五千遠東軍騎兵之後再撤退。”有瓦崗大軍一臉戰意的說道。
徐世績眼睛一亮,心想就是啊!但他目光掃過各部外營大將,發現不但沒有人響應,而且一個個毫無戰意。他再看向李密發現後者也是微微搖頭。
徐世績不由暗罵一聲,心道:“瓦崗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李密一心想要回瓦崗寨,而如今糧道被斷,已經讓這些外營大將歸心似箭,沒有多少戰意。”
徐世績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李密裝作沒有看見徐世績的不滿,目光掃過衆人,說道:“傳令下去,今晚上戰馬、士兵吃飽喝足,養好精神,明日一早丟下一切輜重,全軍全部撤往瓦崗寨。斷後掩護一萬騎兵和之前說好的一樣,內營出動一千人,你們外營各出一千人,我醜話說在前頭,這一萬斷後騎兵關乎我們能否順利回到瓦崗寨,希望諸位都能夠挑選真正的敢死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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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下令讓三千暴熊營騎兵在距離瓦崗大營十里的時候停了下來,就地紮營,看模樣倒是一幅長期作戰的打算,這讓準備第二天撤退的李密驚疑不定,心想多半是王君臨已經知道他隨時可能要撤退,所以纔將人馬大模大樣地駐紮在自己的左翼。
李密下令讓左翼注意警惕,在沒有摸清敵人的意圖之前,或者說在此時此刻,李密不想和遠東軍進行這種野戰。
是夜,遠東軍三千騎兵大營方向一夜數驚,每隔一個更次,大營裡便燈火通明,戰鼓震天,似乎隨時都會衝出營來對瓦崗大營發起攻擊,但每當李密下令做好準備之後,對面便偃旗息鼓,悄無聲息了。
一夜數次的襲擾,讓瓦崗軍官兵都是疲憊不堪,四更的時候,暴熊營再次鼓聲震天,這一次除了左翼的部隊,整個大營都不再理會,自顧自地埋頭大睡,果然,雷聲大雨點小的遠東軍在敲了一通鼓之後,又再一次的沉寂了下來。絲毫沒有作戰的跡象。
“疲兵之計!”李密冷笑道:“如此小兒科的戰鬥技巧,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只是這樣一來明天還能不能按時撤退?”心中着實鄙視了一把王君臨之後,李密心中帶着擔憂,也爬上了軟榻,自顧自地去睡覺了。
凌晨,即將天亮的時候,天色反而愈加地黑了,王君臨出現這三千騎兵所在大營的指揮台上,看着對面的瓦崗軍大營,笑道:“差不多了,給我擂鼓。”
鼓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對面的瓦崗大營沒有了絲毫反應,王君臨哈哈大笑,說道:“成了,李靖帶領着兩千騎兵連夜繞行到瓦崗大營右翼馬上就會開始了!”
話音未落,地面似乎都震顫了起來,那是成千上萬匹戰馬同時奔騰所造成的驚人效應,王君臨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穿透夜色,看到瓦崗軍右翼李靖帶領兩千多騎兵。
而此時,他身邊三千騎兵也已整裝待發,美美睡了一個晚上的騎兵們個個精神抖擻,隨時可以發起攻擊。
當地面震顫時,李密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大聲道:“敵人開始攻擊了嗎?準備反擊,反擊!”
一名將領衝進帳來,聲音顫抖地道:“密公,敵人來自我們右翼,已突破了右翼大營。
“什麼?”李密頓時石化在地,大吼道:“左翼呢,左翼的遠東軍騎兵呢?”
“左翼的遠東軍騎兵已出營列陣,但我們受到攻擊的是在右翼。”
李密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當然能夠想像得出此時他麾下將士多半毫無警惕,且疲憊不堪,再加上是晚上,這種情況下即使他們兵力是對方三倍,形勢也極爲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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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親自帶領兩千暴熊營騎兵衝進了瓦崗軍大營的右翼,一馬當先,縱馬舉刀,猛力劈下,將擋在面前的一名瓦崗騎兵斬下馬來,溫熱的血液濺在冰冷的鋼甲之上,一股淡淡的腥氣順着面甲上縫隙鑽進了他的鼻孔,刺激着他的味覺。
“殺呀”他高聲叫着,右手執刀,左手的刺槍狠狠地捅進另一名疾衝而來的瓦崗騎兵身體,槍桿破碎的同時,對方也慘叫着跌下馬來。
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光眼前所有敵人,好彰顯自己定下的這個疲軍夜襲之計的高明厲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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