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說法是,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爲另一種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其它物體,而能量的總量保持不變。
第二種說法是,一個人的總能量的改變只能等於傳入或者傳出這個人的能量的多少。而如果一個人處於孤立環境,那麼他的總能量保持不變。”
“所以,不管殺手之王有多厲害,即使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是個妖孽,但他如今就是一個孤立的人,本王的計劃中不會給他補充能量的機會,那麼他身體內的能量便會遲早消耗一空,到時候他沒有了力氣,本王看他怎麼打。”
“臣明白了。”柴紹一臉恍然大悟,“總之,王爺的計劃就是要活活累死那殺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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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安排的騎兵一輪又一輪,一波又一波的衝了上去。
不得不說,李世民總能夠讓很多人心甘情願的給他效命,而且是不畏生死的效死命。
皇城南門廣場上這些騎兵已經如同機器上的零部件,只要那名都尉一聲令下,就彷彿失去了一切作爲人的情緒,輪着衝上去,即使明知道每次都會有十之三四會死在那個恐怖的對手的細劍之下,但他們依然會衝上去,這便是精銳之師。
終於,李世民準備的足足三千精騎,死的剩下不到一千了,剩下的騎兵那不畏生死的心在這一刻也終於崩了。
他們其實依然不怕死,但是自始至終一刀一槍都打不到敵人身上,只能任由對方屠戮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酸爽”了。
一次兩次還沒有什麼,當進行了十數次,乃至數十次之後,他們的雖然依然不怕死,但是精神狀態已經受不了了。
而當那名都尉被一號殺手之王不知不覺中拉近距離,突然猶如一根弩箭一般,飈射近百米的距離,將其一劍刺殺之後,剩下的騎兵也再不敢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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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能夠最透露本質的地方,所以李世民一直用望遠鏡盯着一號殺手之王的眼睛。
剛開始,李世民其實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但是時間長了,慢慢的他終於發現一號殺手之王的眼睛變得沒有了之前那般明亮。
這個發現,讓李世民長長鬆了一口氣,懸着的那顆心也徹底落了下來。
因爲,這證明了他的計劃沒有錯———這個怪物是真的能夠活活累死的。
只是,眼下李世民依然難以看出要死多少人,才能夠累死一號殺手之王。
好在,爲此李世民已經有過周密計劃,完全部署。
三千騎兵之後,又出現了三千步兵。
“李世民爲什麼要殺我。”一號殺手之王終於說出了他廝殺以來的第一句話,也是他心中的疑問,他自認爲自己的存在對李世民的作用非常大,事實上前幾天的政變逼宮時,他的功勞不比柴紹小。
統領三千步兵是一名果毅都尉,聽到一號殺手之王問出這個問題後,他心中狂喜,因爲按照唐王李世民的交待,只要給目標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便是大功一件。
“我們王爺說,是因爲王君臨那邊也需要那塊玉石,而且給的價格非常高,甚至願意與我們王爺五年不開戰。”果毅都尉將李世民告訴他的答案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因爲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不是正確的,所以不用擔心一號殺手之王看出端倪。
聽了這話之後,一號殺手之王轉頭深深的看向皇宮,看向李世民和柴紹所在的七層寶塔。
而這個時候,隨着那名果毅都尉一聲令下,這三千步兵排成了密密麻麻的戰陣,將一號殺手之王包圍了起來,然後便開始了圍殺,中間與騎兵替換也沒有給一號殺手之王多少休息的時間。
與殺騎兵時聲勢很大、很暴烈不同,殺步兵就顯得很平靜了,甚至若不是步兵不斷有喊殺聲響起,整個戰場上就只剩下一號殺手之王的細劍刺入步兵咽喉或者心口的輕微聲音了。
自始至終,一號殺手之王都沒有用他的劍去阻擋步兵們的刀槍,因爲每次他都能夠創造出步兵們的時間錯位,然後抓住漏洞精準無比,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躲過每一次的攻擊。
再之後………便是他殺人了。
不過與之前殺騎兵時一直被困在這裡不同,一號殺手之王開始往皇宮方向前行,而且即使有三千步兵包圍,他的前行速度依然保持大體勻速,沒有多少的變化。
這就給人一種他不是被包圍了的感覺,而是他要去皇城,結果這些步兵衝上來或者出現在他面前被他順便殺死,而且是輪流着殺死。
皇宮深處七層寶塔之上,李世民和柴紹用望遠鏡看着這個場面,真的感覺非常的詭異。
他們能夠看得出,統領這三千步兵的果毅都尉在極力組織人手進行圍殺,在想法設法創造一種每次至少有七八名士兵一同出刀,或者出槍,讓一號殺手之王不得不顧此失彼的出劍去格擋的局面。
但詭異的是,一號殺手之王總是能夠用各種辦法,或速度太快,或奇異的假動作迷惑了一些士兵的判斷。
總之,就是輕易的讓步兵們的攻擊很難齊上齊退。
所以,一號殺手之王的兩隻腳在雨中前進的步伐始終是那樣的穩定,就像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路穿雨而行,一路殺人而行。
若不是李世民一直看着一號殺手之王的眸光越來越暗淡,他真的懷疑這個人很難殺死。
“這已經不是宗師境界的高手能夠做到的事情,或許一名宗師境的高手能夠攔住他,但卻做不到面對千軍萬馬時如此悠閒和輕鬆,甚至早就受傷,熱血流盡而死。”皇宮深處七層寶塔之上,柴紹神色凝重和駭然的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李世民也是嘆了口氣,深以爲然的頷首道:“沒錯,這不是宗師境界的高手瀟灑,而且他給人的感覺也不是那種強者閒庭信步的感覺,而是一種非常非常精準,非常非常穩當的感覺。”
“沒錯,他的出劍,他的每一步,乃至他身體部位的每一個動作都實在是太精準,太穩定了,所以我越來越懷疑他不是人。”
“其實今天將這個怪物拿下除了可以用來和王君臨換來一個讓我們休養生息的時間之外,本王還想弄清楚這個怪物是不是人,而且他若不是人,本王以此也能夠推測一下,王君臨是不是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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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李世民和柴紹如何討論,腦洞如何大開。
圍殺一號殺手之王的步兵們甚至不知道旁邊的同伴是如何死在那柄黑色的細劍之下的,因爲他們在一號殺手之王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強者的那種足以衝破天地的氣勢,對方的出手甚至也沒有任何高明的招數,也並不如何刁鑽毒辣。
只是那把黑色的細劍彷彿擁有一種魔力一般,他總能夠在這雨水中輕而易舉地計算出了所有的角度,所有的可能,然後挑選了最正確的、最短距離、最省時間的一個空間縫隙,輕輕的刺了出去。
這種殺人之法,乍一看,非常的簡單,但是細細一看,便會感覺有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感覺。
因爲,他讓任何人都有一種無力躲閃的感覺。
事實上,對一號殺手之王來說,比拼的已經不是劍,不是刀,不是招式,也不是武技。
而是心算之術。
或許武技足夠高明,達到一定的境界,在面對一號殺手之王時才能夠利用其他一些方面進行彌補,與其比拼一下。
比如,宗師境的高手他們有自己的氣場,可以提前感知一號殺手之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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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果毅都尉眼睜睜看着自己帶來的三千精兵下屬,一個個的被這個怪物殺死。
最主要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刀一槍落在目標身上,便死在了這個戴着笠帽地怪物那柄細劍之下。
隨着時間的推移,果毅都尉渾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他是李世民的心腹,甚至是死士,他不怕死,但是他此時感到驚懼。
這種驚懼讓他已經失去了理。
他是一名滯固期的高手,他不信邪,所以他親自帶人衝了上去。
然後,一號殺手之王近乎是詭異的躲開了所有攻擊,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殺!”果毅都尉一聲大喝,全力一刀砍了出去。
在砍出這一刀的時候,這名果毅都尉忽然覺得對方那件被雨水打溼的漆黑緊身衣好像不是尋常的衣服,那料子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而對方手中那柄漆黑色的細劍好像也不是尋常的兵器,甚至不是人間的兵器。
而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妖怪。
一個彷彿凝結了天地間所有地玄妙,帶着死亡之劍來收割他們生命的死神。
果毅都尉自己也不知道爲何都已經全力出刀了,在這一瞬間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
反正,他的刀擦着對方的肩膀劈空了,然後他就看見了一柄細劍向他的下顎咽喉之處刺了一下,再如閃電一般收回。
咽喉之處傳來疼痛,說實話,因爲刺入太快,且立刻拔出,並不是非常的痛。
太快了,爲什麼先前他在遠處看着那麼慢,爲什麼自己怎麼躲也躲不開?
果毅都尉帶着這樣地疑問,重重地摔倒在雨水之中。
滿是驚恐的雙瞳漸要被積水淹沒,然後他看着一雙防水的某種皮製的輕靴在自己頭顱邊走過。
便在這個時候,那雙穿着自己親手製作的輕靴子的腳,依然是那樣的穩定。
雨還是一直在下,不過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大。
但是,圍上去的步兵一直還在死。
果毅都尉死之後,又有一名都尉站出來,繼續指揮着剩下的一千多名士兵繼續圍殺一號殺手之王,他們不愧是李世民挑選的精銳,始終保持着足夠的士氣和勇敢,然後前仆後繼的殺了過來,最終一個個的死去。
不比之前那些騎兵至少將一號殺手之王困在了那裡,這些步兵竟是連一號殺手之王穩定的腳步都無法阻止一絲。
不過,皇宮深處七層寶塔上的李世民此時又變得興奮激動了一些,因爲他又觀察發現了一件事情———一號殺手之王總是躲閃,不用兵器阻擋,是爲了最大程度節省力氣,當然也是爲了始終不讓自己被纏住,保持足夠的速度和躲閃的靈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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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號殺手之王扭腰,低頭,轉身,屈膝,折腰……以完全超乎凡人想像的冷靜與計算能力,以正常人類很難做到的詭異動作,平靜的讓開所有可能傷害到自己身體的兵器。
然後,每一次都是直直的刺出細劍,每一次都只是劍尖上帶着一點血紅,甚至細劍的其他位置上都沒有沾過血。
因爲之前一號殺手之王問過那名果毅都尉“李世民爲什麼要殺他”。
當時,那名果毅都尉說,李世民要用那塊玉石換取和遠東軍五年不開戰。
一號殺手之王當然知道,五年的修養生息時間對眼前的李世民有多麼重要。
同樣的,他知道那塊玉石對他和對聶小雨是多麼的重要,而他還知道聶小雨在王君臨心中的地位,所以他相信了這個回答。
最主要的是,那塊玉石對如今的一號殺手之王實在是太重要了,直接關乎他的生死,甚至他若是不能搶在玉石落在聶小雨手上之前搶在手中,自己只能等死了,而且已經活不了幾年了。
所以,他今天必須進宮,必須從李世民手中將這個玉石搶在手中。
爲此,他即使受傷也在所不惜。
畢竟,受傷總比死亡要好得多。
如此這般,一號殺手之王因爲要進宮,而那些步兵不停的阻攔,圍殺,所以不斷的有人咽喉或者心口中劍,倒在他的身邊,不停地有鮮血映紅了雨簾。
不停地有人死,摔落雨中,不停地有驚呼、有慘叫、有悶哼。
在這一刻,一號殺手之王真的彷彿是從地獄來的死神一樣,用一種最平靜而簡單的方式。
也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方式,在收割着這些膽敢阻攔他的士兵的生命。
隨着時間的推移,三千步兵越來越少,而地上的死屍也越來越多。
和之前的三千騎兵一樣。
某一刻,剩下的七八百名步兵終於崩潰了,然後四散逃走了。
一號殺手之王當然不會去追,因爲他對殺人其實沒有半點興趣,若非必要他實在是不想殺人,因爲這個過程中要心算,要出劍,會耗費他的能量。
不知不覺中,一號殺手之王已經來到了皇城南門的正前方的廣場中央。
因爲沒有了人可殺,沒有了人阻攔,一號殺手之王反而停住了腳步。
此時此刻,整個廣場之上,就剩下他一個人。
在他的四周,數千具屍體倒臥於血泊之中。
因爲屍體太多,鮮血太多,再如何大的雨水,此時也無法在這很短的時間內,將這些血水洗乾淨。
這時,一號殺手之王感受到了某種危險,將目光從緊緊關閉的城門上收回,擡頭看向皇城的城頭之上。
不知什麼時候,皇城的城牆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弓箭手。
一眼望去,竟然有上萬人,他們每個人都早已彎弓搭箭,飽弦待射。
密密麻麻的羽箭已經瞄準了皇城南門正前方的一號殺手之王,隨時可能萬箭齊發。
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恐怕是必死的結局。
但是, 站在血水之中的一號殺手之王除了眸中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一些之外,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恐怖羽箭,看起來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是那樣的平靜,彷彿沒有任何懼意。
那柄細劍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雨水落在上面竟然沒有傳來應該有的滴雨聲,甚至無法在上面留下溼意,直接滑下了劍面。
皇城上的這上萬弓箭手剛纔親眼目睹了三千騎兵和三千步兵圍殺一號殺手之王的過程。
所以,他們每個人此時都已經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妖怪。
他們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發自內心最深處的寒意。
他們可以不怕死,但是未知的恐懼有時候比死亡更讓人驚懼。
眼前這個人的強大和恐怖分明已經超出了這個世界的範疇,已經不能以這個世間的常理來度之。
柴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皇宮深處的七層寶塔處來到了皇城的城牆上,他將親自指揮這一萬弓箭手對一號殺手之王進行射殺。
按照李世民的計劃,之前三千騎兵和三千步兵都是爲了消耗一號殺手之王的能量或者力氣,而這一萬弓箭手是用來殺死一號殺手之王的,至少也要將對方重創。
但即使是柴紹,此時在城頭之上,看着一號殺手之王與自己距離不到一百步,內心深處也禁不住涌起一股前所未的懼意。
他其實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是從哪裡來的,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以這上萬名弓箭手也有可能殺不死對方,甚至不能將其阻攔在皇城之外。
“放箭!”柴紹強壓下心中從未有過的驚懼,神色變得冷漠如鐵,任由雨水順頭盔落在了自己的臉上,順着脖子流進自己胸膛之內,終於下達了命令。
他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城頭之的上萬名弓箭手同時聽到了命令。
上萬名弓箭手渾身一震,瞄準半天的手中弓箭頓時鬆弦。
“嗡………”
下一刻,上萬支羽箭幾乎同一時間脫離了緊繃的弓弦。
上萬支羽箭從最開始,速度便已經提升到了頂點。
它們撕裂了空氣,刺破了遇到的空中所有雨滴。
射向了皇城南門外廣場正中間,那名彷彿一直站着一動不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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