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這個名叫烏羅葉的千夫長聽了薛乞羅故作大度的話之後,立刻羞得面紅耳赤。低下頭,喃喃了半晌,才以蚊蚋般的聲音說道:“小酋長,我是奉了大隋秦安侯,鎮遠將軍王君臨的差遣,前來給你們送口信的,我在今早上那場大戰中,不小心被隋軍俘虜了!”
“啊……!”薛乞羅等一行薛延佗將領愣了一下,再看向烏羅葉的目光已經大爲不同。
“哼,說吧!烏羅葉,那王君臨狗賊讓你這個懦夫帶什麼口信給我們。”薛乞羅的神色已經冷了下來,一臉的厭惡。
“小酋長,我們有八千七百九十四名戰士被隋軍俘虜,王君臨說願意讓我們以五十萬頭羊和五萬匹戰馬來贖買全部戰俘,而且還將我們戰死者的屍體作爲添頭,送還給我們安葬。如果我們拿不出那麼多羊和戰馬來贖人,則一名被俘士兵的身價爲二十頭羊或者兩匹戰馬,一具屍體的身價爲三頭羊。百夫長贖金是是普通士兵五倍,千夫長則是十倍。”
“我們現在拿不出那麼多羊和戰馬!”薛乞羅氣得臉色雪白,大聲罵道。如果他們薛延佗手中有足夠的羊可以支撐部落的生存,他們也不會冒着風雪前來隋朝打草谷。況且就算是能夠拿得出來,不管是他,還是他父親乙失鉢都不可能拿出這麼多羊和戰馬換八千多俘虜,當然如果這些俘虜全部是他們父子二人直屬的大帳騎兵,那就另當別論了。
“王君臨說了,拿不出來,我們可以分批湊,以一個月爲最後期限,過了這個期限,所有俘虜將在隋人境內永世爲奴!”烏羅葉臉色通紅的說道。
“長生天會詛咒無恥、殘忍的隋人!”薛乞羅罵罵咧咧地詛咒着,他卻從未想過他們三萬大軍之前散開,是如何在大隋西風縣內殺燒搶掠,見了隋人,不論婦孺老幼全部殺死,女人無不是被奸.淫致死。
“烏葉羅,隋人俘虜我們大帳騎兵有多少人?”卡特熊突然問道。
烏葉羅想了一下,說道:“大概有一千多人。”
卡特熊轉頭對薛乞羅說道:“小酋長,不如先將大帳騎兵贖回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大酋長精挑細選,能夠以一抵百的勇士。”
薛乞羅感覺卡特熊說的很對,他飛快的看了一眼帳中各部頭人,說道:“沒錯,大帳騎兵是我們最精銳的戰士,不能給隋人爲奴。”
“小酋長,我們紅雨部的勇士同樣不差,他們被困在石風寨衛堡中被俘虜,自然也不能給隋人爲奴。”紅雨部頭人赤紅珠陰沉着臉說道。
“我們黑馬部攻打石風寨損失慘重,戰士本來就不多,被俘虜的勇士也要贖回。”黑馬部頭人哈巴勾咬牙說道。
“我們飛羅部勇士……”
各部頭人紛紛據理力爭,薛乞羅臉色難看,但卻無法壓制。放着村鎮不去槍,攻打石風堡無果不說,早上那場慘敗,讓他威望大降,這個時候他若是還敢以強力彈壓,說不定就會引發一場兵變。
而各頭人如此囂張,也讓薛乞羅越發決定一定要將一千多被俘虜的大帳騎兵贖回,他深知在突厥汗國以強者爲尊,他手中只要有足夠的兵力,即使威望再受影響,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但眼下這些頭人怎麼解決,他好幾次都想將門外親兵叫進來,將這些膽敢對他不敬的頭人全部殺死,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小酋長,不如各部各自先贖回三百最勇猛的戰士。”卡特熊適時說道。
薛乞羅在衆頭人敵視的目光中不得不同意。
……
……
爲了不讓俘虜凍死和餓死,王君臨在俘虜交易之前,讓每個被贖回的俘虜吃喝了一碗羊肉熱湯,只是那羊肉熱湯中加了一些特殊的調料而已。
望着外邊厚厚的積雪,薛乞羅就不住地嘆氣,他一心想要報仇,可是那王君臨不願意離開石風寨,他還得去攻打石風寨。附近村鎮也被他們搶完,想要引誘對方出城幾乎不可能。而這幾天,一千多名大帳騎兵和近兩千各部落最勇猛的戰士也用羊和戰馬贖了回來。
“爲什麼不將我兄弟米娃戈贖買回來,他是那麼強壯。”還有五千多名戰士在對方手中爲奴,這五千多人都有自己親朋好友,他們對於小酋長和頭人們只贖自己心腹和自家子侄,不肯贖回普通牧人家兒子、丈夫的不公平行爲非常不滿,時常聚集在各個頭人或者薛乞羅的大帳門口抗議。可各部頭人和薛乞羅也沒辦法解決他們的困難,前幾天那場慘敗,他們將所有的牛羊和很多戰馬留了下來,兩萬援兵帶來的牛羊和戰馬本就不多。而那可惡的隋朝毒將王君臨獅子大開口,一名戰士要二十頭羊或兩匹駿馬來贖,他們哪裡去弄那麼多牛羊和駿馬去?
“小酋長,隋人不是准許咱們分批支付麼?我看公庫裡好像還有三千匹戰馬。不如再贖回一部分勇士吧!”黑馬部頭人哈巴勾實在是被下面的人煩的沒辦法,跑來找薛乞羅,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臉色都有些蒼白。
“把戰馬給了他們,我們這邊的戰士就不能保證一人兩馬,後面再打仗的時候,咱們拿什麼給自己的戰士?”薛乞羅大聲反問,模樣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沒有人理解他的難處,各個頭人們認爲他有意削弱各部實力,而下面普通戰士認爲他只對大帳騎兵好,把其他各部戰士沒有當自己兄弟。但誰肯替他想想,爲整個大局想一想。如果他今日用戰馬贖回了百姓,敵人殺過來時,很多戰士只是一人一馬,在寬闊的草原上,騎兵若是不能保證一人雙馬,又能堅持跑多遠,或者戰鬥多久,這直接影響他們部隊的戰力。
“小酋長……”哈巴勾還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提着褲子往外跑,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突然開始腹瀉,而且每次一拉就連着好幾次,拉的他渾身都發虛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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