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隋朝,因爲隴西李氏分支李虎一系乃大名鼎鼎的八柱國之一,讓隴西李氏本家威勢更盛。不過眼下,繼承李虎早死,當時只有七歲的幼子李淵襲封唐國公,讓李虎一系漸漸示弱,再加上李淵並未官居高位,漸漸不被隴西李氏本家看重。”
“事實上隴西李氏下面又分了足足十三支,分別是范陽李氏,頓丘李氏,渤海李氏,申公房李氏,丹陽李氏,安邑李氏,平涼李氏,姑臧李氏,沙州李氏,僕射房李氏,絳郡李氏,武陵李氏,京兆房李氏。”
“這十三支和本家加起來,據卑職所知,隴西李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官員人數不下百人,從三部六省到全國各州郡縣,上到侍郎、刺史,下到縣令小吏,至於在民間地主、商人商販、官差、兵丁更是數不勝數。”
“侯爺或許不知,卑職判斷出暗中謀害侯爺有隴西李氏參與,除了此事只有他們能夠做到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沈光抓來的那一百多人中,有一半人姓李。”
“總之,在陛下有意打壓之下,隴西李氏雖然沒有擔任雍州主要官員,但小官小吏有太多人是李家的人。之前被侯爺嚇成瘋子的張掖郡鷹揚郎將李風雲便是隴西本家嫡系細子弟,這本來是隴西李氏手中掌握軍隊最多的一人,是隴西李氏最大的依仗之一,可是壞在了侯爺手中。所以,當侯爺被陛下任命爲張掖郡鷹揚郎將時,侯爺便算是與隴西李氏結下了死仇。”
“總之,在這金城內除了刺史王通之外,往下每名官吏,一直到金城看守城門的老兵卒子,各種商鋪的掌櫃,街頭賣笑的姑娘,廟前賣藝的老漢,等等,都可能是李氏的人。”
王君臨實在是沒有想到隴西李氏的勢力如此龐大,他本以爲此次暗中謀害他的敵人是以越國公楊素爲主,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他微愣了愣,陰狠說道:“人多勢大又怎麼樣,我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侯爺自是不怕。”許敬宗擔憂的說道:“可是侯爺,法不責衆……即使是平時的時候,隴西李氏都有讓雍州亂起來的實力,他們可以控制各行各業的人,有地是辦法讓民怨載道,民不聊生……而眼下鬧雪災,他們便有能力操控十數萬流民爲已所用。”
王君臨知道許敬宗擔心什麼,哈哈笑道:“敬宗不用擔心,家族勢力龐大有好處,但也有弊端,至少他們難以和那些普通貴族和大地主一樣全家躲藏起來。只要我們知道了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他們便算是在了明處。”
說到這裡王君臨的笑意漸漸斂去,漠然的說道:“我本來已經準備要殺人,現在看來之前準備要殺的人還有些少。”
……
……
隴西李氏一向不怎麼仗勢欺人,也沒有刻意保持高門大族的神秘,所以許多雍州的讀書人以及遠道而來的遊客,都會在隴西城裡逛完之後,沿着那條林間的寬闊大道,繞向城外,遠遠地去看幾眼那座美麗雄偉的莊園。
雖不能近玩,但如此遠觀一番,也足以娛目。
這些年,隴西李氏低調而不神秘,所以這座修成已近兩百多年的李園,也保持着他們家族的深刻烙印,一磚一瓦,一草一樹,一階一亭,並不如何華麗的刺眼,反是透着股淡淡的古樸親近之意,而且沿着山下修箿而成的院牆也並不高大,遊人們站在官道之上,便能看見裡面的飛檐。站得近些,更能聽到裡面地淙淙流水之聲。
親近,不代表着家常,簡約,當然不是簡單,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一定可以看出這座寵大莊園裡每個細節處的無法挑剔。每樣用材及設計的巧奪天工,而在一名將軍的眼中,更可以看出這座莊園看似沒有防禦能力,但只要加以簡單的改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可以成爲一座可以據守半年之久地城堡……事實上去年那場大戰,隴西城失陷後,突厥人和羌族人一度想要派兵拿下這座莊園,但他們攻打了半天,付出數百條生命之後,並未成功,就在突厥人大怒,準備增兵時,李氏派了一名使者與波多法王密談之後,拿出二十萬兩銀子送給波多法王以當軍資,最終才倖免於難。
這些天天氣一直不是太好,初春已至,卻很少見太陽,
隴西李氏當代家主李宗憲長子李風沐乘坐的馬車孤單地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並沒有往常時候可以看到的三兩遊人。
馬車到了側門外便有些奇怪的停下了,李風沐拉開車簾一角,露出一張神色陰沉的臉,看着自家正門處。
那裡似乎是在送客,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滿臉怒容地走上自己的馬車。
李風沐放下車簾,回頭看着對面的幕僚微怒說道:“剛纔我們還說這位隴西郡太守劉志岡,不想又來我們家借糧來了,他也不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小小的太守,就敢來我們李家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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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已經交待下去了。只是我們一百多名負責抹黑中傷王君臨的人失蹤了。”半炷香工夫之後,李風沐恭恭敬敬地站在李園一角小院的石階下,對着屋內稟道。
屋內傳出隴西李氏當代主人,李宗憲略有些疲憊和安慰的聲音:“那些人失蹤就失蹤吧!他們就算落到王君臨手中,也不會連累我們什麼。眼下計劃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只要流民將金城、隴西和張掖郡的官糧吃完,流民餓着肚子,必然會被我們所控制,到時候雍走一生大亂,再加上咱們在朝廷的盟友們大舉上書逼着天子,我不信他楊堅還不下令將王君臨捉拿下獄。”
PS:抱歉,今晚上就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