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內奸,王君臨今天正午時分就不會讓會主離開大興城。”陳胤心腹劉豐終於忍不住插口道。
李宗鳳淡淡的看了一眼劉豐,說道:“如果王君臨就是想等會主離開,再帶人對我們的據點出手呢?而且在城外對我們動手沒有那麼多顧忌,畢竟丹嬰是王君臨的夫人,又是陳朝公主,若是被王君臨在朝廷的敵人知道,肯定會以此說事,給王君臨帶來不少麻煩。”
劉豐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李宗鳳,他的意見不受重視,而且陳胤也感覺李宗鳳說的很有道理,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中間有人暗通王君臨。”
李宗鳳點了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這是我的直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總覺得有人和王君臨一樣,不希望我們用丹嬰來做餌,想破壞我們的計劃。”
陳胤腦海裡忽然跳出了張仲堅的身影,張仲堅一直對丹嬰癡情之極,很有可能會心疼陳丹嬰在這件事情上受的不公和委屈,在從秦嶺山回來之後聽說此事,所以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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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策馬緩緩前行,前方就是夕陽下的靜陽寺所在三陽山。風景秀麗,青山碧水,以王君臨的眼光也看出這裡是一處風水寶地,在京城郊外靜陽寺能夠佔得這麼一處好地方,可見在京城達官貴人心中頗有地位的。
“沒想到公爺您也信佛,趕在傍晚時分來靜陽寺敬佛。”王君臨剛在三陽山下,便看見一隊頗有氣勢的車馬迎面而來,不待他看清來人是誰,馬車裡面便鑽出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王君臨馬前,抱拳行禮說道。
王君臨點了點頭,但卻眉頭微蹙,他看着眼前這人面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這中年男子眼色很好,心中雖然失望王君臨沒有記住他,但立刻說道:“下官刑部司門侍郎張天橋,大人大婚之日,下官曾經去府上喝過喜酒。”
王君臨有些不好意思,抱拳說道:“原來是張大人。”
張天橋見王君臨雖然臉色有些陰沉,但對他態度還好,心中暗鬆一口氣,見王君臨急着入寺,便趕緊讓開道路說道:“下官是靜陽寺的常客,不如讓下官帶大人入寺。”
王君臨心中一動,說道:“也好,那就麻煩張大人了,待會說不定還有麻煩張大人的時候。”
張天橋心中一喜,說道:“公爺請。”
這樣說着,張天橋心中卻是感慨萬千,王君臨今年也才二十多歲,四年多前王君臨剛剛出現在大隋朝臣視野之中時,他便是刑部正五品的司門侍郎,如今四年多過去,王君臨已經貴爲公爺,正三品的藍衣衛府大統領,權勢滔天,而他依然是司門侍郎,而且鑑於藍衣衛府有監察官員之權,再加上王君臨赫赫兇威,他在對方面前都要盡力討好。
三陽山在京城南二十一二里外,王君臨此時身邊只跟着十名藍衣衛和聶小雨、春秋谷主、春秋奴、單雄信等六劍侍從靜陽寺正門方向登山,沈光帶領數百藍衣衛卻不知去向。
張天橋帶着王君臨來到靜陽寺山門前時,發現有五十多名藍衣衛圍聚在靜陽寺在三陽山北麓的山門前,跟寺裡僧人在爭吵着什麼。
張天橋是跟着王君臨騎馬過來,看着那些藍衣衛府的藍衣衛好像要強行進入山門,有幾十名僧人盤膝團坐在山門,低頭唸經,無畏也無視甲卒兵刀,似乎要拿血肉之軀阻攔藍衣衛強行進入山門。
北麓山門外本是一座大場子,靜陽寺的和尚在這裡設了粥場,一百來名附近窮苦百姓和乞丐圍聚兩側旁觀,他們都站在寺廟僧侶這一邊,對要強行進寺廟的藍衣衛指指點點,爲僧人打抱不平,甚至有着信衆都憤怒的撿了磚石朝藍衣衛府身上砸過去。
張天橋不知道這是爲哪般,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鬧出現這些事情來,訝異的問王君臨:“公爺,這是怎麼回事?”
王君臨看到有個頷下無須、紅光滿面的中年僧人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他不着急回答張天橋的問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背上看着往這邊怒氣衝來的中年僧人,同時暗自盤算着時間,估計沈光已經帶人完成部署,將整個靜陽寺圍了起來。
中年僧人給藍衣衛攔住去路,但是仍氣勢不減的看着王君臨,問道:“你便是藍衣衛府大統領秦安公王君臨,聽說你雖然對異族大開殺戒,但從來沒有對我大隋百姓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爲何要縱容屬下作踐我山門清靜?”
“這麼說,你便是靜陽寺住持李東陽了,看到本官,爲何不跪着說話?”王君臨眉頭微揚,“你信不信本官先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你……”李東陽完全沒想到王君臨是個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物,怒目瞪着他,說道:“我與朝廷太常卿、納言,開府儀同三司,封邳國公蘇老大人相交,也是對坐論經,張大人便可作證,爲何看到秦安公就要跪着說話?”
“你這是拿蘇老大人壓我?”王君臨冷哼一聲,說道,“都說菩薩慈悲心腸,出家人應一心向善,我屬下藍衣衛想進寺敬佛,你還推三阻四,是爲哪般?”
“敬佛哪有這麼多人,身穿軍服,帶着兵器入寺的?這個官司,老納跟你打到朝廷三省六部,乃至到了陛下眼前,也不怕失了道理!”李東陽哪裡肯讓藍衣衛府進山門,態度強硬的攔在馬前。
張天橋不知道王君臨爲何一定要藍衣衛府進山廟體整,正要勸解幾句,就聽見王君臨一聲斷喝:“放肆,將蘇老大人招出來還不夠,又將三省六部搬出來!甚至敢言及陛下,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將這賊禿給我拿下……”
前面藍衣衛聽着王君臨的命令,反手就要將李東陽扣下, 不料那李東陽身體一抖,幾名藍衣衛竟然栽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