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的極是,大人來到這范陽郡自不會讓大人失望的。”常有人才笑着說道,他此時全身放鬆,心底深處最後一絲緊張也徹底沒有了。
王君臨點了點頭,目光卻已經越過了他們:“這些就是萇鄉縣其他官吏和貴族、豪紳吧?”
萇鄉縣令常有才連忙一一介紹起來,當介紹到縣兵都尉麾下兩名團主中的右都團主馮曉勇時,王君臨卻將這個三十多歲,身形挺拔,面色有些黝黑,神色堅毅的從八品軍官上下打量幾眼,笑着說道:“聽說你曾經是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的親兵,因爲是家中獨子,有個妹妹還被賊人害死,不得不回鄉,不能一直待在來大將軍身邊,所以大將軍便安排你回到老家范陽郡萇鄉縣當了右都團主。”
“下官的確曾經是來大將軍的親兵。”馮曉勇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中充滿愧疚和感激,顯然他對於未能在來護兒身邊繼續任職一直心存愧疚,對來護兒安排他回家鄉當官心生感激。
“所謂百善孝爲先,你能夠爲了父母而放棄大好前途,說明你德行必然是很好的。”王君臨隨口誇道。
“多謝大人誇獎。”馮曉勇神色有些激動,臉色有些漲紅,一直以來,他放棄大好前途,回老家當了個難以再升上去的五百團主,被不少人譏諷鼠目寸光,而此時便感覺王君臨一個‘百善孝爲先’一下子說到子的心坎上。
兩句看似隨意的對話之後,王君臨便不再理會馮曉勇,示意縣令常有才繼續介紹其他人。
一通互見互禮之後,衆人簇擁着王君臨進了萇鄉縣城,然後便按照官場上規矩,進行接風洗塵。
只是酒宴進行到一半,王君臨接到單雄信送來的一份卷軸,看過之後,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衆人的注意力一直在王君臨身上,頓時全場寂靜一片,劉子明揮手讓歌女和舞女都下去了。
“常大人,你府上那對十三歲的雙胞胎姐妹玩起來很爽吧!”王君臨一臉冰冷的突然說道。
常有才愣了一下,心想莫非太守大人看上了那對絕色姐妹花,太可惜了,不過既然太守大人開了口,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便笑着說道:“大人若是喜歡,下官今晚上就將那對姐妹花送到大人房中。”
“爲了得到百姓家中女兒,以權勢巧取豪奪逼着對方傾家蕩產,主動將一對女兒送到你手中,事後爲了無後顧之憂,又派人假扮賊人殺死那對女子家人七口,這樣的得來的女人本官可不敢要。”王君臨冷冷的說道。
常有才聞言,一個激靈,徹底酒醒了,撲騰一聲跪下,說道:“大人冤枉下官了,下官絕對沒有做這等事情,那兩個少女家當時是主動送給下官爲侍妾的,至於她們家人被殺真是賊人所爲,絕非是下官所爲,請大人明察。”
王君臨冷笑一聲,指着卷軸,說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說,三年前你以偷盜之罪將吳氏一家人抓捕歸案,利用半年時間,將吳氏一家錢財掏空,吳氏三百畝良田也歸到你的名下,而吳氏一家人也病死在大牢之中,這件事情難道你也是冤枉的?”
常有才頓時臉色變得慘白,全身汗如雨下,硬着頭皮說道:“大人,這……這件事情下官也是冤枉的……”
不等常有才將話說完,王君臨冷哼一聲,將其打斷,說道:“你兒子將一名馮姓女子強姦至死,你又找人扮成採花賊,將對方一家滅門,栽贓給採花賊,這件事情莫非你也是冤枉的。哼!這裡還有你謀財害命或者奪人妻女的五件事情,要不要我一一念給你聽,當然你肯定也會說自己是冤枉的。”
“大人,饒命啊!”常有才已經軟倒在地,對着王君臨磕頭不止。
“你這個畜生,我妹妹竟然是被你兒子害死的,我妹夫一家人也是死在你手上,我要殺了你。”坐在靠邊位置的萇鄉縣右都五百主馮曉勇突然暴起,一腳踹在了縣令常有才身上,第二腳便要向常有才腦袋上踩去。馮曉勇能夠成爲來護兒大將軍的親兵,有着築基期的實力,這第二腳含憤而踩,常有才必死無疑。
但他第二腳沒有踩下去,便被單雄一把抓住丟到了一邊。
“大人在此,豈容你撒野。”單雄信冷喝道。
馮曉勇被這一摔,恢復一些冷靜,撲騰一聲跪在王君臨面前,雙眼通紅的說道:“請大人做主,讓下官殺了常有才這個賊人。”
“你先退到一邊,本官自會給你做主。”王君臨意味深長的說道。
“多謝大人。”馮曉勇向王君臨行了一大禮,起身站到了一邊,死死的盯着被他一腳踹傷,重新爬起來繼續向王君臨求饒的常有才。
“常有才,你可知罪。”王君臨冷冷的說道。
常有才停止磕頭和求饒,看了一眼馮曉勇,又看了一眼王君臨,突然對旁邊縣丞盧建東說道:“盧大人,我這幾年給你們盧家做了不少事情,你們盧家可不能見死不救……”
“常大人莫要在太守大人面前胡說,我們盧家豈能要你這等惡官替我們做事。”盧建東此時隱隱有些不妙,感覺之前他們的判斷可能有誤,這個時候豈能給常有才說話,而且他心中清楚這個時候給常有才說話,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王君臨看了一眼盧建東,突然對站在一邊臉色變幻不定,額頭隱隱有汗水滲出的萇鄉縣都尉翟天臨說道:“常有才另外五件罪大惡極之事本官就不念了,不過這裡還有都尉翟天臨的幾件事情,我還想說給大家聽聽。”
翟天臨臉色大變,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咬牙說道:“大人切莫冤枉下官,否則城中一千縣兵也不會答應。”
王君臨彷彿聽到了什麼極爲可笑的事情,說道:“你一個個小小的縣兵都尉竟然都敢威脅我,真是找死,若是本官不是這范陽郡太守,你此時已經死了。不過我現在既然成爲一郡父母官,殺人自然也要講講規矩,殺死朝廷官員也是要有該死的證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