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宮是太子的寢宮,裝飾奢華,原本宮女太監隨處可見。可如今,偌大的寢宮,卻只有三兩個服侍的宮女,其餘之人一律守於門外。
仁和宮外,侍衛更是瞪大雙眼,面色警惕的觀察着一切可疑之物,竭盡所能,做到連蒼蠅都不放過一隻。
這一切,都是爲了太子殿下中午時分帶回的一個人。畔池山莊莊主,魅傾城!
太子被皇上召去前,曾吩咐他們,任何人不得靠近寢宮,更不能讓魅傾城離開寢宮半步。否則,他們就得提頭來見。
所以,即便魅傾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他們卻也不敢有絲毫放鬆。這一個不小心,可是腦袋搬家的大事,沒人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宮裡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前幾天翼王凱旋而歸,帶着魅傾城入宮,兩人親密如情侶,就連翼王也默認了兩人的關係,而魅莊主又沒反對。這件事,在宮裡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定了兩人的關係。
如今,太子殿下帶着魅莊主入宮,還將之軟禁在寢宮之中。這消息沒有刻意保密,自然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皇宮。
宴會之上,淺雲寒看向魅傾城的眼中飽含侵略的意味,這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只是,沒人想到,太子竟然會軟禁魅傾城。翼王是怎樣的人,所有人都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一時間,整個皇宮被一股低氣壓所籠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以前囂張跋扈,爭風吃醋的妃嬪也安靜了下來。整個皇宮,安靜的令人心慌。
而造成這一後果的魅傾城卻絲毫不以爲意,不吵不鬧也不想着逃離,只安安靜靜的待在仁和宮,與棋爲伴。
此刻的仁和宮安靜異常,只有那棋子落下時的輕響。一旁服侍的宮女站在一邊,卻不敢靠近。只因魅莊主看似溫和近人,實則冷漠至極。曾有一個宮女,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恬不知恥的在莊主面前搔首弄姿,企圖吸引莊主的注意。
結果被太子撞到,太子笑着問魅傾城該如何處置,結果莊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只清淡的吐了兩個字“杖斃。”
那樣漫不經心的話語,如同說着今天的天氣一般,吐出的話,卻讓一條鮮活的生命,轉瞬間消失。
至此以後,所有人恪盡職守,不多嘴、不僭越。
看着那黑白交織的棋盤,魅傾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棋局之中,乍一眼看去白子佔盡上風,穩壓黑子。可細細看去,卻能發現黑子不露痕跡的將白子團團包圍,隱隱有直搗黃龍的趨勢。
魅傾城手下不停,棋子一顆顆落入棋盤之中,也見絲毫停頓。不多時,黑子開始收網,將
白子束縛在那張無形的網中,局勢頃刻間逆轉。
“啪!”的一聲輕響,魅傾城落下最後一枚黑子,看着完勝的棋局勾脣一笑。一拂衣袖,棋局一片混亂,沒有半點痕跡。
起身,看向窗外蔚藍色的天空,魅傾城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那個人,在做什麼?“參見太子殿下。”伴隨着衆人行禮的聲音,寢宮的大門被推開,淺雲寒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走向靠在窗邊的魅傾城。
“傾城,這幾日事務繁忙,倒是疏忽了你,住的慣嗎?”朝寢宮中的宮女揮了揮手,所有人緩緩退下,關上了房門,整個仁和宮中,只剩下魅傾城與淺雲寒。
“住得慣如何?住不慣又如何?若住不慣,太子會放我離開嗎?”魅傾城看着窗外的天空,頭也不回的開口。
“住得慣自然最好,若住不慣,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傾城儘管開口,本太子一定竭盡所能,爲傾城辦到。”淺雲寒也不惱,淡笑着看着魅傾城的側臉。
不得不說,這張臉,的確沒得傾國傾城。傾城這名字,一點兒都沒取錯。只是,怎樣的父母會爲兒子取這樣的名字呢?
他不是沒懷疑過魅傾城的身份,但是,不說魅傾城有喉結,他亦親自試探過。而且單看他的身份與氣度,就沒有人能夠將其與女子相提並論。
女子,不過是生孩子和暖被窩的工具而已。她們除了爭風吃醋,耍些小手段之外,還會什麼?若這個世界上,真有如此奇女子,恐怕,世界早已大亂了吧。她,必將成爲所有人爭奪的對象。
“太子今天心情很好。”魅傾城回頭,看着淺雲寒眼中難以掩飾的喜悅,出聲道。
“知我者,傾城是也!”淺雲寒回過神,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笑得開懷。
“哦?發生了什麼事,值得太子如此高興?”魅傾城似笑非笑的問着,心中卻明白,能使淺雲寒如此高興得意的人和事不多,除了淺冥墨之外,她暫時還想不出別的。那麼,答案就不言而喻了。自然是淺冥墨出了什麼事,否則,淺雲寒不會如此開懷。
“淺冥墨手下素有軍師之稱的陽天和第一高手冷林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你說,本太子是不是該高興呢?”淺雲寒笑着,雙眼緊盯着魅傾城的神色。
“不可能。”魅傾城想都沒想,立刻否定。
“爲什麼不可能?”淺雲寒一臉興味的問道。
“先不說陽天,冷林是淺冥墨手下第一高手,天下能傷他的人並不多,若在別的地方,倒還好說,卻絕對不會在北望城身受重傷。太子這話,可不能讓人相信呢。”魅傾城冷笑着。
“的確,淺冥墨在北望城的勢力的確不可小覷,想
在北望城打傷冷林,更是沒有可能的事。但是,若是他出手,他們卻是不會抵抗的。”淺雲寒解惑道。
“淺冥墨?”魅傾城面上一驚,雙眼緊盯着淺雲寒。
“不錯,就是他。”淺雲寒也不隱瞞。在北望城,能夠打傷冷林,而冷林卻不還手的人,除了淺冥墨,還會有誰?
看着魅傾城陰沉的臉色,淺雲寒眼中閃過一抹憤怒,冷聲道“你在爲他擔心?”
“與你何干?”魅傾城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光芒,冷聲道“難怪太子殿下如此得意,這不就是你處心積慮想要達到的結果嗎?”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他能給你的,本太子一樣可以,爲什麼非他不可?”淺雲寒一把扣住魅傾城的肩膀,怒火矇蔽了他的眼睛,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魅傾城眼中一閃而過的危險光芒。
“淺冥墨之所以會有今天,可都是拜我所賜,太子殿下,難道也想與本莊主來一段禁忌之戀,受天下人唾罵麼?”魅傾城眯了眯眼,雙眼逼視着淺雲寒。
“淺冥墨錯就錯在太囂張,太自大。本太子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聽着魅傾城的話,以爲魅傾城會妥協,淺雲寒眼中滿是得意。
看着那張絕世無雙的臉龐,感覺着那犀利的目光和那清冷高貴的氣質,淺雲寒心中一陣激動,若那個人是他的話,那麼,他不介意他是男子。只要能永遠將他留在身邊,他什麼都不在乎。
聽着淺雲寒自以爲是的話,魅傾城勾起一抹冷笑。這個男人,他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不知所謂。
金屋藏嬌,他還不配。
“太子沒睡醒嗎?”魅傾城冷笑。
“你說什麼?”淺雲寒猛然擡頭,雙眼微眯,危險的看向魅傾城。
“否則,怎麼大清早的就說胡話?”魅傾城不爲所懼,冷嘲着。
“魅傾城,你別不識好歹。”淺雲寒冷聲道。
“太子殿下,請注意你的語氣。本莊主雖然答應留在皇宮做客,可是,若太子一意孤行,本莊主也不是好惹的。”魅傾城拂開淺雲寒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冰冷的提醒着。
“你……”淺雲寒語塞。
的確,魅傾城若不想受制於宮中,憑畔池山莊的勢力,便可鬧個天翻地覆。只是,這些天,見魅傾城沒什麼動靜,他還以爲他想清楚了,屈服了。沒想到,他只是以不變應萬變。
“哼,本太子再給莊主幾天時間考慮清楚,還望莊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畔池山莊雖然財雄勢大,但畢竟鬥不過一個國家。”說罷,淺雲寒拂袖而去。
看着淺雲寒的背影,原本臉色陰沉晦暗的魅傾城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