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小太郎被人擡上塗着醒目的紅十字、專門運送傷員的“休伊”直升機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鶯歌鎮北面,剛剛提前吃了晚飯的日軍正在集結。
雖然瞭解情況後,服部留名再三電令第七師前線指揮官,務必儘快完成包抄行動,以攻佔臺北市爲首要目的。但是這個當年率領自衛隊前往伊拉克執行“後勤保障任務。的中將沒把手伸得太長,把戰術決策權留給了前線指揮官。
見到偵察連少尉排長之前,第七師迂迴部隊的指揮官,即第刀坦克團團長上原俊次郎大佐沒想攻打北面的二零九高地,而是打算留下一咋。步兵排與一個坦克排,主力部隊折向東進,確保及時完成包抄行動。
聽完佐佐木小太郎的報告,上原俊次郎大佐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零九高地上至少有一個空降連,而且有一支規模不小的特種部隊。
至少佐佐木小太郎是這麼說的,一個班的偵察兵全軍覆沒,唯一倖存的少鼎軍官爬回來時異剩下最後一口氣。
兩個排的兵力肯定守不住鶯歌鎮,特別是在漆黑的夜晚。
只要日軍大部隊開拔,高地上的空降兵就會衝下來,幹掉鶯歌鎮的守軍,讓第七師迂迴部隊首尾不能相顧。
到這個地步,別說迂迴包抄臺北市,能不能全數突圍都是個問題。
上原俊次郎沒有更好的選擇”必須拿下二零九高地,而且得儘快拿下二零九高地。
把情況報上去,得到包括服部留名中將在內的高級將領許可之後,上原俊次郎着手組織進攻。
要想盡快拿下二零九高地,就得以雷霆萬鈞之勢發起進攻。
絕不能有絲毫的鬆懈與怠慢,不然又將發展成白天那種情況:久攻不下!
對上原俊次郎大佐來說。勝算還是比較大的。佔領鶯歌鎮之後,他手裡還有相當於兩個連的二十七輛吶式主戰坦克、以及四輛凹式步兵戰車、以及大約六百名戰鬥人員,基本上等於一個得到步兵加強的坦克營。
要說缺什麼的話,那就是航空支援力量了。
在複雜地形條件下,日本陸上自衛隊的標準進攻戰術是讓裝甲部隊在正面強攻,用直升機將突擊部隊送到敵人防線後方,以求迅速突破。正是如此,第七師纔有一支規模不菲的航空隊。
可惜的是,第施空隊留在了國內。
因爲還沒有捲入地面戰爭,所以美軍拒絕用直升機運送日軍作戰。
沒有空中力量的支援與配合,日軍只能發起地面進攻。
當然,上原俊次郎不是爺爺輩那種滿腦子武士道精神的日本軍人,也就不會把作戰犧牲當成無比光榮的事情。
只要有可能,就得儘量降低作戰傷亡。
日本軍人也是人,而不是屠宰場上的豬狗。
準備進攻的時候,上原俊次郎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呼叫美軍的空中打擊,明確提到用重磅炸彈與凝固汽油炸彈對鶯歌鎮以北五百米到二零九高地北坡之間的地區進行覆蓋式轟炸!
美軍不想參與地面戰鬥。進行空中打擊就更加賣力。
日軍地面部隊還在集結的時候,一隊從“里根”號航母上起飛的辦距型戰鬥機來到戰場上空,分前後兩批,在四千五百米的高度上投下了相當於二十噸的數十2型炸彈與相當於四十噸的數十枚訛刀型燃燒彈。因爲是面積轟炸,所以美軍使用的是非制導炸彈。
五百磅的訛炸彈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方圓百米內的樹木轟到,而一千磅的訛刀能夠將爆點百米內的大地變成一個巨大的露天炭爐將所有樹木燒成焦炭。
兩輪轟炸,足以滅殺地面上包括細菌在內的全部生命體。
騰空而起的巨大火球,別說在幾公里外的桃園、就連在二十公里外的臺北市都覺得非常刺眼。
搞不清楚的,還會認爲美軍往二零九高地丟了一枚戰術核彈頭!
可惜的是,這種轟炸只對地表管用。
朝鮮戰豐中,美軍用數百噸炸彈與上萬枚炮彈都沒能消滅上甘嶺上的十五軍官兵。
時隔六十年,美軍更不可能用幾十噸炸彈消滅二零九高地上的十五軍官兵。
轟炸到來的時候,九連官兵全都躲進了地下工事,除了幾盞燈泡被
程在地表爆炸時產生的猛烈衝擊波震碎、一些新兵在時明時暗的應急燈光中直哆嗦之外,轟炸並沒產生其他影響。
毫無疑問,陣地表面的花草樹木,還有部分火力點與露天工事肯定倒了大黴。
轟炸過去之後,空降兵迅速回到地表陣地上,開始修復受損的防禦工事。即便是初上戰場的新兵都知道,如此猛烈的轟炸肯定是進攻前的火力準備,鬼子很快就會攻過來,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修復受損的防禦工事!
山腳下,情況
雖然在聽到炸彈落下時的呼嘯聲之後。空降兵全都躲進了裝有密封門的防炮洞,而且四輛咕式主戰坦克都及時熄火,沒有因爲吸入高溫燃氣而報廢。但是總有不幸,那些臨時修建的防炮洞能夠對抗燃燒彈。卻無法對抗直接命中的炸彈。
葉振邦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其他兩個班的空降兵已經趕了過去。
只有散落在四周的步槍零件表明,這個直徑近十米、深近兩米的彈坑處,原本是一處能夠供十名空降兵戰士藏身的防炮洞。
被五百磅級直接砸中。別說防炮洞,坦克都會灰飛煙滅。
萬幸的是,四輛主戰坦克都藏在不易挨炸彈的反斜面下,除了蓋上一層泥土、被幾截燒焦的樹幹壓住之外,沒有受到更大的影響。
也許爲了趕時間。
也許爲了搞突襲。
轟炸剛剛過去,日軍的坦克戰車就轟隆隆的開出進攻陣地,向二零九寄地撲了過來。
雖然在此之前,佐佐木小太郎少尉率領的偵察兵在二零九高地南面的大湖村遭到空降兵伏擊,根本沒有能夠爬上二零九高地,但是上原俊次郎矢佐並不認爲有人能在如此猛烈的轟炸之後留在高地下面的村莊裡。
日軍一直盯着二零九高地上的空降兵。
同樣的,二零九高地上的空降兵也一直盯着南面山腳下的日軍。
“距離二七零零,方位一七五。高爆彈,三發急促射擊
“距離二七零零,方位,”
任俠歌用坑道里的有線電話把炮擊數據報給後面的迫炮班,約莫過了十來妙,炮聲響了起來。
嗵嗵嗵”,
非常急促,炮手肯定提前準備好三發炮彈,收到炮擊指令只需要調整迫擊炮的仰角與方位角。就能迅速開火。
十二發八二迫炮彈覆蓋不了多大塊地方,但是能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心理恐慌。
這次炮擊是在告訴小鬼子,山大王不但沒有被炸死,還精神着呢!
“,讓你們得意。”陶安康笑着放下了微光望遠鏡,“走,去下一個觀察點,讓炮班轉移陣地。
”
“趕緊轉移陣地。我們去二號觀察點。”
取下夾在電話線上的麥克風,任俠歌跟着陶安康鑽進了坑道。
兩人到了坑道第二層,往下一個觀察點走了十多米,日軍的炮火反擊纔到達,而且落點偏了不少,不但對兩個觀察員沒有威脅,對後面的炮班也沒有威脅。
與轟炸不同,日軍的炮擊更有持久性。
“班長,這是你打的第幾仗?”
“打仗?第一次。”陶安康一邊說着,一邊掏出那包抽了一半的大熊貓,遞了一根給蹲在對面的任俠歌,點上後抽了兩口才說道,“之前跟臺軍打不算,不管怎麼說,那是兄弟閱牆的悲劇,跟小鬼子纔算幹仗。”
“幹他孃的。”
“對,幹他孃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炮擊還在繼續,用木樑加固的坑道都在跟着顫抖。
等到炮擊結束,兩人來到第二個觀察點上的時候,山腳下的日軍已經利用炮火掩護推進了好幾百米。這次,陶安康沒有急着引導迫擊炮開火。而是讓任俠歌把敵情報告給了山下的葉振邦。
他們是觀察員,而不是炮火引導員。比起用迫擊炮轟擊日軍步兵,想辦法幹掉幾輛日軍坦克纔是正事。
“班長。我們還有沒有制導炮彈?”
“幹嘛,打坦克?”
任俠歌點了點頭,把數字電臺的屏幕轉向了陶安康。
看到屏幕上現實的簡短語句,陶安康翻出放在兜裡的本子,翻開看了一下,說道:“還有八發,夠打一次了。告訴排長,這是箱底貨。別浪費。”
陶安康說這話的時候,任俠歌已經把消息發了出去。
不多時,數字電臺收到了新的消息。
“間隔三十秒,四連發。聽我命令
陶安康沒有遲疑,趕緊拿起那具具有測距功能的微光望遠鏡,朝讓腳下的日軍坦克縱隊看了過去。
雖然激光制導炮彈的誤差不會超過一米,能夠輕易砸開坦克的天靈蓋。但是必須將炮彈投到目標附近,也就是激光引導的範圍之內。才能命中目標。如果偏差太大。還不如普通炮彈!
陶安康並不擔心打不中。兩個炮班的官兵磨練了一整天,已經是老兵了。
關鍵是,在前面拿着激光指示器的空降兵必須離目標足夠近!
陶安康知道,這麼危險的任務。葉振邦不會交給別人。
如果太近,肯定等於自殺。
必須準備後繼火力。
關鍵是,他到底藏在哪?
幾個念頭同時冒出來,陶安康感到身上某個器官正在發生變化,表明他已經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