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道人腳踏一隻青蓮,蓮下生着祥雲,慈眉善目,白鬚隨風漂浮,好一番仙風道骨,恍如天上仙人下凡,飄然而至長夢城,令人睹之生敬。
成榮領着一衆長夢城權貴在城外靜立等候,恭敬至極。
這一番請下青蓮道人他們可是花了好大心血,搜刮了大半輩子的寶物基本人人獻出了一大半,這才勉強讓青蓮道人移步長夢。
但是他們覺得值,只因他是青蓮道人,是方圓萬里第一強者,是道門人宗流在秦國的領導者之一,就是在整個東土道門之中青蓮道人也能佔據一席之地。
有人說青蓮道人早已洞察天地玄機成爲道尊一流,也有人說他距離洞玄境只差一步之遙,只要踏過去就可以位列道尊,成爲道門領袖。但那是強者的天地,凡人怎可揣測。
看着青蓮道人收回青蓮撫須落下,一衆長夢權貴趕緊走上前,成榮領首行禮道:“長夢城恭迎青蓮道尊。”
青蓮道人走上前笑道:“城主客氣,道尊之稱貧道可當不得,大道無邊可洞其玄者俱是大毅力,大智慧者,貧道天資有限可不敢窺之。”
青蓮道人此話一出衆人最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總有些失望,沒有道尊的修爲對付掏心魔估計夠嗆。
長夢城這般權貴如何心思哪怕不露於面又如何能瞞住青蓮道人,於是他打了一個哈哈道:“關於掏心魔貧道也曾聽聞一些道友說過,乃是世間大凶,好些道友出山降魔也都遭其毒手,貧道若是沒有把握豈敢莽撞。”
成榮乾笑一聲道:“青蓮前輩說笑了,若是不信前輩我們又怎會陷前輩於危險之地。”
說着他拿出一個小布袋,最後不捨的看了一眼恭敬的遞到青蓮道人面前道:“前輩乃是大神通者,出手對付一個妖魔自然是手到擒來,這裡是大傢伙的一點心意,前輩降魔時應該會用到,還望前輩笑納。”
“不不,我修道之人上體天心,下悟紅塵,降妖除魔乃是本分,城主這是要陷我於不義之中嗎?”青蓮道人出手攔住,態度堅決無比,氣節高潔令在場衆人敬佩不已。
成榮官場滾爬了數十年什麼人沒見過?若不是手中這個乾坤帶以及其內已經許諾好的天材地寶這個老道會大老遠跑來除魔?
成榮內心鄙夷,卻一臉真誠道:“前輩高風亮節晚輩心中敬佩,不過前輩冒着危險來長夢除魔大傢伙心裡感激不已,奈何沒法報答,這才湊了一點小東西以表心意,再說前輩降魔定是消耗極大,也需要準備妥當,以備不時之需,所以前輩還是勿要推辭了。”
“是啊,妖魔兇惡至極,青蓮前輩還是收下咱的一些心意,準備妥當的好。”
一些權貴跟着成榮聲後附和,寶物雖然送的有些心疼,但只要青蓮道人能夠出全力降魔也是值得的。
衆人給了青蓮道人足夠的臺階,也可以就順勢下去了,他感嘆一聲道:“也罷,妖魔強大,多做些準備也是好的,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青蓮道人伸手拿過乾坤袋,手掌翻轉消失不見,一衆權貴肉疼着還得陪笑,恭敬的把青蓮道人請進了長夢城。
街道上早已圍滿了百姓,青蓮道人就是在尋常百姓之中名聲亦是極大,在他們心中他們不懂強者的世界,誰的名氣大誰就厲害,而青蓮道人無疑就是其中最厲害的一個,畢竟長夢方圓萬里他是公認的最強者。
今日能一睹如此強者風采,也此生無憾了。
小木不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喜歡趕熱鬧,也夾雜在人羣中對中路中那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吆喝着。
“小木,我們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顏曦兒把小木從人羣中拉出來道。
“哦好,那我們回去吧。”小木應後與顏曦兒相執走遠。
成榮無意中看到那兩道背影心中恨意凜然,自己的兒子死了,這一對男女依舊逍遙無事,顏曦兒家世背景他不敢動,傻子武力強大他也沒法動,本以爲自己這輩子也沒機會報仇了,但是看着身前的青蓮道人,成榮心中隱隱有了算計。
肖供奉臨走前的一句話,成榮可不完全信任,連萬里無敵的青蓮道人也都承認沒有抵達道尊之境,成榮可不太相信一個傻子可以。
想到這裡,他卑躬屈膝對着青蓮道人更加恭維了起來。
成榮一羣人入了城主府,小木兩人也到了顏家醫館。
“小木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路上不要貪玩,知道了嗎?”醫館門口顏曦兒拉着小木的手囑咐道。
小木嘟着嘴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顏曦兒捂嘴一笑道:“那你回去吧。”
小木撓了撓頭感覺好像有什麼事忘了一般,他轉身走了幾步後忽然想了起來,喊住快要進醫館的顏曦兒。
“怎麼了?”顏曦兒走過來問道。
“喏,這個給你。”小木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木人,小木人上刻畫的正是他自己,擺了一個非常酷的姿勢,和一個非常正義的表情。
“這小木人就是我,嘻嘻。”小木把小木人遞給顏曦兒擺了一個與小木人同樣的姿勢道,“最近有妖魔吃人,我就給你刻了一個,上面有我的神念,你要是遇到麻煩的話就把小木人掰斷,然後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了。”
“那小木能打贏掏心魔嗎?”顏曦兒笑着問道。
“當然!”小木一臉自豪道,“只要有我小木在的地方,妖魔都要乖乖的聽話。”
“那我就不用害怕掏心魔咯?”顏曦兒嘻嘻一笑道。
“曦兒要是遇到那妖魔的話只要掰斷小木人,然後我就會出現收服他了。”小木信誓旦旦的道。
“知道了。”顏曦兒收好小木人對着小木的臉親了一下,然後紅着臉跑回了醫館。
小木摸着自己的臉在原地傻笑不止,然後哼着小調兒一路蹦跳着回了木匠鋪。
……
夜色漸沉,街上偶爾傳來幾聲大人呼喊自家孩子回家的聲音,再沉些的時候便是一片寂靜,彷彿整個城池都陷入了沉眠。
月上枝頭也沒有照亮濃濃的夜色,一箇中年男子在空曠的街道上狂奔,直跑到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也不停步,最終他奔至顏家醫館時停下,喘了幾口粗氣後他趴着醫館的木門上使勁的敲着,口中邊喊着:“顏太醫開開門救命啊!”
片刻後吱呀一聲醫館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卻也只是開了一個門縫,一個老者透過門縫問道:“誰啊?”
“是我,老劉!”門外的中年男子趕緊回答,隨後急切的問道,“張管家,請問顏太醫在家吧?”
張管家瞧了瞧夜色遲疑了一會一口回絕道:“不在,你明天再來吧!”
說着就要關門,卻被老劉撐住哭求道:“張管家您行行好,我知道顏太醫在家,我家妻子哮喘又犯了,已經咳出血了,就快不行了,求您通告顏太醫一聲,救救我家妻子啊!”
老劉看着門外悲傷痛哭的漢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不過看着門外濃濃的夜色他最終咬咬牙狠下心來道:“你走吧,我家老爺真的不在家!”
老劉聽完這句話再也無力支撐一路奔跑勞累的身體軟了下去,他跪依在門邊,心如死灰的喃喃道:“求求你了,我妻子她真的撐不下去了,她死了叫我還怎麼活下去……”
“哎~”張管家長嘆一聲,緩緩的關上門,不管他妻子能不能撐過今晚,自家老爺的性命大於天。
“張伯,誰在外面?”門內響起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老劉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立馬跪在地上帶着哭腔道:“顏小姐,我是老劉,我妻子哮喘又犯了,就快要不行了,我知道您菩薩心腸,您和顏太醫招呼一聲讓他救我家妻子一命,我在這給您磕頭了!”
聽着門外真的響起磕頭的聲音,顏曦兒咬着嘴脣不知道怎麼回答。
老劉的妻子得的是急性哮喘,犯病時若不及時治療,將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一夜不治的話,怕是熬不過今夜。
這些顏曦兒自然知曉,可是如今……
張管家知道自家小姐心腸軟,急忙道:“小姐,你快回屋,老爺他不在。”
顏曦兒自然知道張管家話裡的意思,如今自家爹爹就在屋內,已經歇倒,若是被爹爹知曉老劉妻子的病情又犯了的話,定會起身連夜趕去救治,只是如今是黑夜……
“我去!”
顏曦兒想了想後一咬牙答道,人命關天,身爲醫者若是見死不救的話,爹爹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懊悔之中,顏曦兒太瞭解他爹的爲人,可作爲女兒顏曦兒不可能看着自家爹爹冒着生命危險夜晚出行,哮喘這病說大就大,說不大也不大,只要自己帶上銀針紮好穴位就能控制病人病情熬過今夜,只要熬過今夜明日讓爹爹開些藥方就能穩定病情。
“小姐!”張管家焦急的喊道。
“張伯,您別說了,人命關天!”
顏曦兒轉身進屋一會後揹着一個布袋,提着一個燈籠走出。
張管家看着顏曦兒的模樣趕緊攔住她道:“小姐啊,夜裡不能出門啊!”
“張伯,您讓開,我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因爲我們的狠心而導致一個生命的死亡,您應該知道後果。”顏曦兒沒有聽他的勸阻打開了門看着已經把自己額頭磕出血的漢子道,“劉叔,我陪你走一趟,我雖然沒法治好劉嬸,但是控制病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老劉當場對着顏曦兒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痛哭流涕的爬起來,帶着顏曦兒快速走遠。
張管家看着黑夜中漸漸模糊的那一縷微光,最終長嘆一聲對着上天拜了幾拜嘀咕了幾句,隨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