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會

雨如大叫着“非禮”,這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試想她現在所處的這麼一部被劫持的飛機中,似乎不會有人理會她。

不過好在沈涼很快從被女媧的神識鎮壓狀態中恢復過來了,他可沒心情思考眼前這種尷尬的場景,在神魂被束縛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她,那個遠古的聖,然後一系列的回憶從腦中蹦了出來,他看到了許多,看到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過去種種,清晰無比,但是從現在到未來,越來越模糊不清。這是因爲那面鏡子,那位他自遠古時代的好友,那面女媧面前的鏡子——崑崙鏡!傳說中唯一一件對時空產生影響的先天至寶。

然後他聽到了自己的真名,女媧分身消失的那一刻喚出的真名,讓他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瞭了很多東西。

“混沌鍾。”對啊,混沌鍾。

沈涼一笑,原來我就是混沌鍾啊!怪不得總喜歡搖擺,怪不得不能修煉正常的道修法門,結不出金丹出不了元嬰,原來自己本就是法寶,還是從天地初開就存在的先天至寶,又怎麼能修煉幾大聖人爲人族設計的修仙之法呢。他的神魂中豁然開朗,

記憶中那一篇最基礎的修煉法門,他終於知道那是怎樣的傳承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自己是特殊的妖修,聽老黑說了那麼多地仙界的事情他都以爲是這樣了,只是現在他在知道那篇記憶中的《器》是什麼了,那是自己的力量源泉,給自己萬世輪迴的神魂深處烙印了下來,所以他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仙器一般在煉,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同時沒有節制的修煉武道,他是絕地可以道武雙修到極點,或者說他能修武道,但是他那根本不是道修,是先天法寶的本源力量。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這樣輪迴,這是他明白自己身份後的第一次迷惑,是了,是爲了她!

“落仙水之華,雙會現崑崙。

無盡地天界,太一度混沌。”

沈涼一邊嘴邊喃喃,禁不住沉入回憶,只是苦了空姐雨如了,怎麼出現了個帥哥超人就那麼不正常,七龍珠的打扮,進來就偷襲她裙底,然後開始喃喃發傻,“喂!”她敲了敲沈涼,沒有任何反應。

鴻蒙之間,只問鐘聲渺渺,不知歲月蹉跎、任憑時光飛逝,他在光陰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紀元,不知何時,周圍的亂流不在,碎石成土,仙氣化天,成就了一番小天地,不知何時,他感到了孤獨。不僅是孤獨,還有痛苦,你在哪裡!爲了妖族的命運,你犧牲了自己,真的魂飛魄散永不墮輪迴了麼?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

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

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想起他那無敵天下的氣勢,與他攜手鬥天鬥地鬥聖人!那決絕的一刻,爲了萬千妖族不被徹底覆滅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太一!你在哪裡,沈涼的眼裡留下了淚,雨如詫異的看着那淚珠一滴一滴化成了一顆一顆美麗的晶石。

仙草滿地,不如她的青澀,仙花滿叢,不如她的絕美,她就這麼自然的在那裡,雖然有些彷徨,也許有些害怕,但是面對着眼前這口古鐘,她感覺到無比的平靜。地仙界最神秘的一處所在,也是最危險的絕地,稱之爲“三十三地魔宮”,每過一紀年就會有毀仙滅魔的氣息從這裡席捲地仙界,爲了平息魔宮之氣,會選一先天玄陰身的女仙用以祭祀鎮壓,這次輪到了她。她喚作薇莉仙子,並非被迫,心懷無限慈悲的薇莉自告奮勇的來到了這絕世凶地,出其意料的是,她並沒有遇到傳說中的三十三地邪魔,而是很順利的走過了那些謎一般的魔宮,到了這麼一處小小的平臺上。那平臺自成一片天地,獨成小小世界,仙草芬芳中,她見到了一口鐘,簡單的矗在那裡,她卻體會到了彷彿心跳的聲音。

“你很孤獨。”薇莉仙子貼在鐘壁之上,感受着鐘擺微微晃動的節奏。

鐘壁上傳來一陣陣柔和無比的氤氳,薇莉仙子只覺得渾身的仙力不停的緩步上升,就連境界也似乎提升了不少。

恍然間,鍾離她遠去,那奇異的節奏消失了,眼前站着一個壯實的青年,眉清目秀,體魄讓人感覺敦實的很,麻衣布鞋,一頭精神的短髮向上翹起,左右各一半,彷彿他的頭髮先天就是這麼長的。

“自太一化入輪迴之後,再沒有人記得我。”青年輕聲嘆息,手指之處,漫天仙花飛舞而來,化成精緻無比的花冠,給薇莉戴上。

“只有你,懂得我的孤獨。”青年輕輕一攬,彷彿天地之理就該如此,薇莉仙子緊緊的抱住了他,果然很結實。

“不要多問,知道太多會給你帶來災禍。”凝望着薇莉仙子,青年道:“你頭上的仙花冠會指引你走出魔宮,去地殼界找我,把它交給我,我就會記起你。”薇莉仙子的不知覺中眼前一晃,眼前是三十三地魔宮的入口,剛纔的一切恍然如夢,“難道是我的幻覺?”頭上沒有仙花冠,可是,當她低頭,赫然發覺右手腕上,多了一個金色的圈,形狀猶如手鍊,攤開掌心,顯出一個“沝”字來,霎那間,三十三地魔宮的入口消失了,彷彿魔宮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真的不是夢,他是誰?他口中的太一,上古妖帝——東皇太一麼?”

青年的視角一遍,沈涼看着眼前破碎的時空,這一片小天地保不住了,他捨棄了巨大的鐘身,用以封印那三十三地魔宮,放逐到永恆的虛空斷層之中,她的家鄉——地仙界,就再也不用受其騷擾了。可是自遠古那次太一敗北之後,破碎的鐘身千萬年才重新凝聚,又要捨棄了,而且自己的本體也耗盡力量了,不過他還認識那個座標,那個地殼界的座標,也許回憶不在,但是她一定能找到自己,他堅信着這一點。渾噩中他在虛空中漸漸睡去…

沈涼睜開眼,整個人還在晃神狀態,看着眼前的雨如,他有些暈眩,美麗無雙的外表,他那一刻有些迷失,是薇莉麼?沈涼一把拉過女孩,抱在了懷裡,“雖萬世輪迴,我還是能找到你!”

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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