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磚頭

隔日,是夜!蘇違便出了客棧,此事的雨已經停了下來,但陰雲卻遲遲沒有散去,空氣中依舊瀰漫着潮溼的味道,蘇違默默的來到了玄城的一角,廢了蘇違不小的功夫,畢竟玄城是一座大城,這裡便是修士的天堂,玄城的修士聚集之地,在這裡活動的有九成皆爲修士,在這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得不到的。

兩旁便是一些店鋪,買賣丹藥,兵器,陣圖應有盡有,則更多的是一些直接在路邊上擺的地攤在這些地攤上的東西大多有些雜,什麼都有,甚至要是運氣好的話也沒準會尋到一些天材地寶。

這裡人不算多,但也不在少數,蘇違穿行在其中,背把巨劍走在人流之中並不怎麼顯眼,因爲在這裡,大都是玄峰方圓內的散修,故而有形態更甚者,所以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蘇違。

儘管如此蘇違還是默默在牆角將巨劍收了起來,因爲巨劍乃是劍族的標誌,若是一直背上,難免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收起巨劍的蘇違在此刻看起來頗有些輕快之意,在攤位之間遊走,這些攤位之間的間隔有些大,故而一眼望下去竟然望不到頭。

攤位上大都擺着符撰,密術,還有一些用白瓷瓶裝着的丹藥,每一件物品都貼有標籤,標籤之上有這些物品的用途,用法以及價格。

蘇違估摸着自己需要的東西,提升修爲所需的丹藥,亦或是功法蘇違倒是不需要,這也倒是應了蘇違的性格,此番來玄城,蘇違其實也沒有打算可以購置太多東西,只是一些陣法和關於記載時間的一些古書罷了,當然若是可以尋到一些異寶的話更好了。

以蘇違身上的四塊玄銀來說,購置這些綽綽有餘,就算是盤下一個攤位也是可以的。

蘇違尋了一個上午,但終究是沒有什麼所獲,要麼是完全找不到蘇違所需要的東西,要麼所找到的東西沒有什麼價值,蘇違走到了街尾,這裡雖然是街尾,但卻也有數十個攤位擺在這裡。

就在蘇違無望而歸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目光停留在了一處攤位上,這攤位上亦如其他的一般,上面雜亂的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匕首、畫符撰的硃砂、丹藥、獸材等等,而蘇違的目光卻落在了一處出不起眼的地方那裡靜靜的躺着一塊方方正正的石塊,這石塊的模樣就好像是一塊被放大了些許的磚頭,上面落滿了塵埃,將石塊原本的面目掩蓋了起來。

蘇違在攤位前蹲了下來,將石塊抄起,石塊入手沉重,蘇違輕輕將上面的塵土拂去,但時間長久,並未能全部摸除,之間原本像是一塊磚頭一般的石塊上竟然刻着兩點個巨大的古字,幾乎佔據了這塊石頭正面的大半,這個字的來歷相當久遠,蘇違竟然認不出來這是個什麼字。蘇違將神識注入其中卻是什麼都感應不到果真和一塊磚頭沒有什麼區別。

“呵呵,你看這塊磚頭做什麼呀?”一個銀鈴般清脆的少女聲音傳來。蘇違擡頭看了看,在攤位的那一頭是一個黃衣少女,少女面帶甜甜的笑容,顯得很靦腆,她的手中還收拾着攤位,想必就是這攤位的主人罷,蘇違神識一掃便得知這少女處在納靈一重天左右。

看着蘇違默默的盯着磚頭看,少女像是來了些興趣,放下手中的活,細心的爲蘇違講解道“這塊磚頭啊!是我和我哥哥在一次獵獸的時候撿到的,當時這磚頭上的字跡還很清晰,我哥哥以爲他是什麼寶貝,所以想盡了辦法要得知這塊“磚頭”的秘密,不過這塊“磚頭”除了有字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說到此處少女的笑了笑,兩隻彎成月牙一樣清澈眼睛看了看蘇違繼續道“於是我哥哥便把這塊“磚頭”放到了這裡買,也許也是因爲他只是一個刻着字的磚頭,所以就一直無人問津,放到了現在”少女說完見蘇違還是沉默便自顧自的收拾起攤位了。

蘇違看着“磚頭”發呆了許久,而那黃衣少女似乎也是對這位顧客的舉動而感到好奇,時不時的飄來一道偷看的眼光。

“那你兄長可否知道這這上面所刻的是什麼字?”蘇違突兀的問道,讓在一旁偷看的黃衣少女一驚,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來。

“家兄當初確實在幾番努力下知道了這個大字的意思”少女做思索狀,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好像是個“九韜”二字”

蘇違的瞳孔一縮,如此古老的文字寫着一個陣字,讓人浮想聯翩,突然蘇違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現象,這文字乃是上古奇文,且看這痕跡應該也同那文字一樣古老,然而令人吃驚的是這塊一直被拋棄在野外的石頭上竟然沒有半絲被風化的模樣。

那少女也被蘇違的舉動勾起了好奇心,嘟着嘴看着蘇違手中的“磚頭”。

蘇違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石塊,衝少女道“這個要賣多少?”少女聞言一愣“你要買這個呀?”少女知道這塊磚頭在這裡放了好長時間,最後的作用便是拿來壓東西的,而這個人居然會要這樣一塊磚頭。

“嗯”蘇違

少女嘻嘻一笑,接過蘇違手中的磚頭看了看道“這樣吧!家兄當初把這個擺到這裡的時候是要二十玄銅的,這麼久了,你買回去萬一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怎麼辦呀?再說了家兄也說了這個東西不值什麼錢的!你就給十個玄銅好了!”

蘇違看着眼前這個帶着幾分稚氣和樸實的少女,心裡竟然些暖暖的感動!但蘇違用神識發覺,少女全身經脈大多不通,體內靈氣相當浮躁,想必爲了修到現在這個境界肯定付出了常人數十倍的努力,蘇違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敬佩!

蘇違知道十個玄銅,這少女也賺不了多少錢的,當下心裡一軟又從雜亂的地攤裡挑了幾個裝着療傷丹藥的小瓷瓶。

少女臉上泛起笑容更加燦爛了道“這幾瓶都是上品,那給你算便宜點,加上前面的十個玄銅,一共五十玄銅”

蘇違袖袍一撫地上出現了一堆玄銅,少女沒有清點,就一股腦的收進了界海里。

蘇違轉身離去,少女臉上掛着一絲紅暈,看着蘇違那轉過去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後少女又開始整理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少女柔弱的身軀被茫茫人海淹沒。

也許這便是人世,太多的過客,太多的離愁。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在真正的大世界面前,每一個人又能算是什麼呢?恐怕也只是滄海一粟罷了,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甚至對於一些人來說,哪怕是從這個世間消失,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痕跡會被無聲無息的摸除掉!

就這樣一切又歸爲原點,彷彿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蘇違準備回到休息的客棧,然而他卻發現自己身後始終跟着一個人,這個人也沒有實力也同蘇違差不多,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逃不過蘇違的神識呢,但那人也頗爲奇怪,並沒有跟的太近,蘇違停下來的時候那人便也停了下來。

蘇違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小巷裡,這裡遠離了人聲嘈雜,沒有了人,蘇違進來便在沒移動,只是默默的看着小巷的入口那裡,良久,蘇違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看着,隨後轉身就走。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道友留步”一道清亮的聲音自蘇違剛剛所盯的地方傳來,這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只見原本空蕩蕩的地方,此刻已經多了一個身影,那人穿着寬大的斗篷,將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就連頭也隱沒在了寬大的斗篷下。

昨日剩下的雨滴自這個狹窄的小巷上空的兩旁瓦礫上滴落下來,滴到那個人的斗篷上而後巨大的衝擊力將落下的雨滴衝散。

“道友果然厲害”那個人的讚歎聲從斗篷下傳出。

“何事?”蘇違淡淡的問道。

“呵呵!說起來我們還很有緣”那人輕輕一笑道。

蘇違努力回想着,但卻始終想不起自己認識這號人物。

“呵呵!道友剛纔可是在一位少女那裡購買了一塊石頭?”那人聞到,蘇違也隱隱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那人看了看蘇違一副瞭然的樣子道“沒錯,那個賣給你東西的少女便是家妹”蘇違也在他道出上一句話的時候就猜到這個人便是那個少女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家兄”。

“道友手上的那塊石頭想必家妹已經跟你說了不少吧!”那人道“我當初同多爲道友一同研究過這個石頭,但皆收穫不大,只知道這快石頭裡的東西,非獨有密術不可來,我們也找過這密術,但這石頭存在的時間太長了,也許密術永遠的葬在了那個時代,或是在流傳下來的時候丟失,故而也相當於廢石一塊,家妹年幼不懂事給道友出的價格有些高,還望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蘇違心知道,這樣都是客套話,少女所給的價錢恐怕已經是虧本的了。眼前之人找到自己肯定是另有目的,但確定的是這個人沒有敵意。

“你找我做什麼?”蘇違自動將那人說的話過濾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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