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七繞八繞,利用玄妙的身法甩開追兵後,祖安又回到了裴府。
剛剛被那神秘劍客打斷,害得他沒有見到自己的大曼曼,他想再試一次。
可惜經過剛剛的事情,城主府上已經加強了巡邏,到處都是侍衛。
這種情況下哪怕修爲再高,這光天化日之下,想悄無聲息混進去也不可能,除非你是真正的透明人。
“那個劍客到底是誰?”祖安心中將那神秘人罵了個半死,同時開始疑惑對方到底是誰。
一開始以爲他是裴家的人,可當時驚動侍衛過後,對方也要躲避侍衛,讓他否定了這個猜測。
可不是裴家的人,有這麼高修爲的人,爲何會在裴綿曼的居所附近?
聽剛剛對方話中的意思,他好像是在保護大曼曼?
可是以前沒聽大曼曼提過有這樣的人啊。
就在這時側門那邊傳來了動靜,只見趙治整個人裹在一張大氅中,可以遮掩了容貌,然後登上了準備在那裡的馬車。
韓鳳秋警惕的四處望了望,然後拿起一個斗笠戴在頭上,直接駕車離去。
祖安心中一動,跟着他們來到數裡外一處宅邸,看樣子應該是城中一個富商的宅院。
宅院雖然其貌不揚,但守衛森嚴,顯然是齊王府在這邊的一個秘密據點。
祖安不想打草驚蛇,在四周轉了轉記錄下周圍環境後便悄悄離去。
回到行館過後,他直接換上金牌十一的行頭跑到了肖建仁的房間。
看到他過後,肖建仁明顯鬆了一口氣:“十一大人,這麼久沒您的消息,我們還一直很擔心呢。”
畢竟之前莽莽大漠草原之中,壓根看不到他的人影,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到達雲中城,如今可算有了主心骨。
“我提前來這邊調查了一下。我已經查到齊王世子秘密來了雲中郡,我把他們的據點告訴你,你派人去那邊監視着,一有異動就回來稟告。”祖安提醒道,“韓鳳秋也在,他們警惕性很高,千萬別隔太近打草驚蛇。”
“明白,盯梢這些繡衣使者是專業的。”肖建仁神情一肅,拍着胸膛保證道,然後又用佩服的眼神望向祖安,“大人真是深不可測,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祖安老臉一熱,這事兒完全是湊巧而已,不過看到對方那欽佩的眼神,他自然也不會解釋:“另外還有一件事,雲中郡這邊可有什麼知名的用劍高手,達到宗師級別的。”
見對方壓根沒把查到齊王世子當回事,肖建仁心想老大果然是老大,這份氣度完全不是他們這些人比得上的。
聽到對方相詢,他急忙列了幾個候選人出來,然後說道:“他們雖然算是用劍高手,但似乎都沒有達到宗師的程度呀,大人您說的那人會不會是外面來的?”
祖安心中一動,急忙將那人的外貌特徵描述了一番,同時又回憶道:“他好像還吟了一句詩號,叫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不知道是他的劍法名稱還是口頭禪。”
肖建仁眼前一亮:“大人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似乎很符合剛剛的描述。”
“誰?”事關大曼曼,祖安十分好奇。
“祭酒的三弟子,劍仙肖遙。”肖建仁答道。
“他就是祭酒的三弟子?”祖安萬萬沒想到竟然跟祭酒有關,當初他在學院後山和姜羅敷還有謝道韞等人聊天的時候,從她們口中也聽到了不少消息。
祭酒總共十二名親傳弟子,每個都是某一個領域的頂尖專家,比如大弟子擅長符文,甚虛子擅長鍊金術,黑白子酷愛下棋……
除了自己之前在京城見過的那幾人之外,還有些沒見過。
剩下的幾人之中,有些是身份確定,身在外地,比如精通兵家的十弟子在邊關駐守。
還有些是身份神秘,外界甚至不知道這些人的姓名來歷,只知道他們很少的信息,比如二弟子是醫者,六弟子是畫家,九弟子是歌者,但這些人的具體信息,乃至是男是女,都沒人知曉。
除開他們之外,三弟子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劍仙肖遙,可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至少最近二十年他都沒有回過學院乃至京城,國立學院那邊有什麼大事也找不到他,彷彿祭酒從頭到尾都沒這個弟子一樣。
這時肖建仁一臉唏噓地說道:“想當年劍仙肖遙可謂是驚才絕豔,年紀輕輕便達到了九品巔峰,所有人都認爲他會是歷史上最年輕突破宗師境的人,甚至祭酒都說過,自己所有弟子中天分最高的就是他,將來成爲大宗師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肖遙也是意氣風發,一把長劍走天涯,敗盡天下英雄,因爲當年人族和妖族大戰才結束沒多久,大周境內還有很多妖族餘孽,於是他一邊天下游歷一邊斬妖除魔。”
“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忽然變得頹廢異常,修爲也荒廢了不少,連祭酒都公開訓斥過他。”
“他一氣之下和祭酒大吵了一架,然後離開了學院後山,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很多人在全國各地看到過他的蹤影,他早已不復之前那種英俊瀟灑的劍仙形象,反而整日裡沉迷於醉酒之中,甚至聽說被一些小宗門的人欺負毆打了也不知道還手。”
“從那以後,似乎再也沒人見過他。”
“有的人認爲他死了,有的人認爲他廢了,但大家都公認,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就這樣隕落。”
祖安聽得眉頭一皺:“那你爲何會說我碰到的那人會是肖遙?畢竟當年他才九品,不僅境界跌落過,還所有人都認爲他廢了。”
肖建仁聲音忽然一下子提高起來:“因爲我不相信他真的廢了?”
祖安:“???”
難得看到肖建仁如此激動,這是咋回事啊?
肖建仁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年我還沒被選爲繡衣使者時,一次在路上遇到山匪劫殺,當時學藝不精,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之時,一個白衣劍客路過,他隨手解決了那些山匪。”
“到現在我都還忘不了那一劍的風華。”他因爲近視有些渾濁的眼睛此時綻放出異樣的光芒。
祖安眨了眨眼,終於反應過來:“所以你是他的粉絲?”
肖建仁雖然不明白--粉絲爲何物,但也大致猜到是什麼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是個孤兒,並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就是因爲見過他之後,仰慕他的風采,從此給自己取名姓肖。”
祖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實在沒想到平日裡沉穩冷靜的他,竟然追星追得如此狂熱。
肖建仁繼續說道:“後來我加入了繡樓,樓中事情繁多,從此再無交集。直到有一天我得知肖遙出事過後,我不信他那樣的人會隕落,特意通過各種渠道調查有關他的信息。”
“可惜後來他真的彷彿人間消失了一樣。”
“直到前些年,我忽然從一些案卷上看到有人提起過一個神秘的酒鬼劍客,雖然各種描述和曾經的肖遙差別極大,但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就是他。”
肖建仁忽然神色有些興奮:“剛剛從大人所描述的來看,越發證明了我的猜測。不知道大人是在哪裡見到他的?我也很想再見他一面……”
看着他那追星的模樣,祖安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隨意應付了幾句便抽身出來回到自己房間。
那人真的是祭酒的三弟子肖遙麼?
可大曼曼又怎會和他扯上關係呢?
隨着夜幕降臨,桑弘帶着祖安、高英、裴佑等人去參加晚宴,像肖建仁他們繡衣使者的身份不方便出席,留下來鎮守行館。
路上桑弘詢問祖安下午有什麼收穫,得知齊王世子也來了過後,他臉色微變:“齊王當真是包藏禍心,竟然捨得派趙治過來,顯然所圖甚大。”
祖安心想我們此番擺明了是來斬除齊王羽翼的,他無動於衷的話纔是不正常的吧。
桑弘沉聲說道:“阿祖,此番雲中郡之行危機四伏,一旦某一步行差踏錯,我們恐怕會粉身碎骨。”
祖安淡淡地說道:“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桑弘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哈哈,果然是越老膽子越小了,還是你說得對,我們攜堂堂大勢而來,該怕的應該是他們纔是。”
他越發欣賞祖安起來,心想這樣的傢伙當女婿是真不錯,回去後讓倩兒多和他培養一下感情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