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感慨不已,這女人果然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人間絕色,以前很好奇那些古代帝王爲何會烽火戲諸侯,現在大致能明白,像玉煙蘿這樣美的女人,男人爲了博紅顏一笑,確實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情。
他收斂思緒,好奇道:“什麼法子?”
玉煙蘿打量了他臉一番,神色有些古怪:“你剛剛不是冒充我丈夫麼,繼續冒充就是,雖然我能識破,但不代表別人能識破。”
祖安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投石問路?”
玉煙蘿點頭道:“不錯,你可以以延祐的樣貌重新回公爵府,將軍權收回來,那樣簡泰定就算想作亂,也無兵可用了。”
祖安眼前一亮,如今他們最大的危機就是簡泰定手持兵權,隨時可以掀桌子,桑弘不得不從易郡調燕王的兵過來。
且不說燕王的兵過來要時間,而且雲中郡是簡泰定的地盤,到時候有大批軍隊進入多半瞞不過他,鬼知道他狗急跳牆會幹出什麼事來。
可如果自己以簡延祐的面目出現,他就能控制住軍隊,還能借這個身份調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畢竟簡延祐是簡泰定害死的,他要是見到本應該死的哥哥重新出現,估計魂都要嚇掉。
正所謂一亂就容易出錯,到時候自己就等着他露出破綻就行了。
“可是公爵府對簡延祐熟悉的人很多,而且很多他的事情、習慣等等我也不知道,就算長得一樣,要不了多久就暴露了吧。”祖安有些擔憂。
“這的確是個問題,”玉煙蘿沉吟片刻,“這樣,你就裝作重傷失憶了,這樣很多事情就能解釋了。”
“失憶?”祖安神色古怪,心想電視劇的套路還真有用啊,沒想到她竟然無師自通。
“不錯,至於延祐平日裡的生活習慣,還有我呢,我可以教你。”玉煙蘿星眸泛光,不復以往的平淡,似乎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對他的生活習慣很瞭解?”祖安忍不住問道,之前聽她提起過兩人平日裡都不住在一起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玉煙蘿笑道:“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就算要做戲也要讓外面的人相信,自然需要了解一些細節。”
說完後她不禁一怔,她不明白夫妻倆的真實關係爲何要解釋給對方聽。
祖安卻是驚訝無比:“你和郡公果然是名義上的夫妻?”
雖然之前有所猜測,但如今卻第一次得到了證實。
見話已經說開,玉煙蘿也不再隱瞞,頗爲唏噓地說道:“不錯,當初因爲我這幅容貌引來了很多……很多狂蜂浪蝶,爲了避免麻煩,我就索性找個人嫁了,這個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身份地位,這樣才擋得住那些……那些情敵的騷擾,同時又必須離玉家不遠,最關鍵的是品性要好,不然他藉着丈夫的名義來個假戲真做,我就相當被動了。”
“這些條件單看任何一條都不算難,但合在一起附和條件的人就很少了,最後選擇了延祐,他這些年完美地履行了當初答應我的事情。”
“說起來,他是我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他是遇害的,自然要幫他沉冤得雪。”
“難道這些年雲中郡公都沒有……沒有對你有什麼進一步的追求麼?”祖安有些不可思議。
玉煙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是真正的君子,你以爲和你一樣呀。”
祖安心中暗暗吐槽,這個雲中郡公當真是奇人,有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老婆卻真的守約不過界半分,這是人能做到的?
“這幾天你來我這兒特訓吧,我給你講一些公爵府上細節的東西,這樣才能成功騙過服侍延祐的那些人。”玉煙蘿接着說道。
“可是白天有些不方便,如今使團行館被都督府的軍隊圍起來了,我是偷偷出來的。對外宣稱,我重傷在閉關修養呢,要是被人知道我現在的情形,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祖安頭疼道。
玉煙蘿這時也反應過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剛剛你和我戰鬥時生龍活虎的樣子哪像受過傷?要知道簡泰定都傷得不能出門了,他還是宗師呢!”
越說越是心驚,誘人的紅脣半天都合不攏。
“其實我也是有傷在身,剛剛和你戰鬥時是強忍着而已。”祖安謙虛地說道。
玉煙蘿:“……”
“你帶着傷都能打敗我,你是在侮辱我的修爲還是我的智商?”
祖安訕訕一笑:“我不是那個意思,身上的傷勢的確還有,只是我恢復力比較強,身體也比較結實。”
“你的身體確實挺硬的。”這點玉煙蘿倒是認同,剛剛在畫中的世界,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創造出的怪物竟然直接被對方拳頭轟爛,還有那麼恐怖的海嘯都能承受得住,這身體強度感覺已經超乎人的範圍了。
不過話一出口,她卻霞飛雙頰,馬上意識到這句話似乎有幾分曖昧與挑逗的歧義,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她悄悄看了祖安一眼,見他眼神清澈,神情如常,似乎沒聽出來,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清了清嗓子,急忙岔開話題:“那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
“白天恐怕不行,目標太大,就晚上吧。”祖安想了想答道。
“晚上?”玉煙蘿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祖安也意識到了不妥,尷尬地解釋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你沒有其他意思。”玉煙蘿溫柔地笑了笑,“這樣吧,你現在回行館也不方便,反正其他人都以爲你在閉關,那就索性在我這兒住下吧,我們抓緊時間培訓,這樣你也能更快地回到公爵府穩定局勢。”
“和你住一起?”祖安臉上一熱,“這恐怕不太方便吧。”
“我一個女的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玉煙蘿微微皺眉,不過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眼神詭異地看着他,“你不會以爲我讓你住這屋裡吧?”
“呃……”祖安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看到他的表情,玉煙蘿不禁啐了一口:“你這傢伙想得倒美,隔壁有間房,到時候你住旁邊,平日裡府上的人不會到那裡去,你的存在不會泄露。”
祖安訕訕地笑了笑,不過如果一直住在這裡的話,行館那邊有些麻煩,另外大曼曼萬一來找他怎麼辦?
“怎麼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麼?”玉煙蘿注意到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奇問道。
“沒什麼,那就有勞夫人了。”祖安心想改天抽空去和大曼曼說一下,問題應該不大。
玉煙蘿點了點頭:“我先帶你去房間裡看看吧。”
說完起身來到一邊牆壁上,轉動上面的按鈕,一道機關門緩緩打開。
祖安一驚:“兩邊聯通的?”
玉煙蘿嗯了一聲:“其實旁邊房間也是我的臥室之一,爲了方便所以都聯通了,不過你這邊沒法主動打開這道門。”
祖安一臉鬱悶:“說得像我半夜要偷偷溜過去一樣。”
玉煙蘿一雙清眸平靜地看着他:“難道你今天不是麼?”
祖安:“……”
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方的眼睛,玉煙蘿的雙眼如寶石一樣迷人,又彷彿星空一樣深邃,不過更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剛剛兩人生死相搏之際,她眼中散發出那種美麗而又妖異的光芒。
當時他確實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到底是什麼?
一種瞳術麼?
前世看火影忍者之類的東西,對瞳術可不陌生。
不過這東西顯然是她的底牌,他也不至於去刨根究底。
這時候玉煙蘿指着房間說道:“因爲有時候我也會來這邊住,所以一應器物也算齊全,你看有什麼缺的跟我說,玉家人多眼雜,爲了避免消息泄露,我會讓丫鬟送到我屋裡來,然後再給你。”
祖安大大咧咧擺了擺手:“不必,有張牀就行了,我這人好將就得很。”
玉煙蘿嗯了一聲:“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畫一些公爵府上和延祐比較親近的人的畫像,這樣避免你到時候見到了認不出來。”
“這樣未免太辛苦了,那得多大工作量啊。”祖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煙蘿微微一笑:“對普通人工作量確實很大,但我畫以入道,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困難,現在時辰已經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畫完了也要繼續睡覺了。”
兩人告別後她將牆壁上的門關上了,祖安躺在牀上思緒起伏,也不知道玉玄濤到底是不是她殺的。
不過從剛剛和她的接觸來看,這次之行也算有收穫吧,至少她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幕後大-BOSS。
而且得到她的幫助,對付簡泰定就容易了許多。
不過頭疼的是皇帝這次的任務是要對付玉家啊……
咦,皇帝遲早是我的敵人,他要對付玉家,我暗中保下玉家,這不是合情合理麼?
這樣一想,他的心情頓時舒暢起來,忽然聞到一陣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異香從被子上傳來。
他立馬想起玉煙蘿提到她時常也會在這邊睡,被子裡是她身上的味道。
隔了這麼久都還有這種明顯的香氣,
這怕不是化妝品醃入味了?
可自己前些日子在胭脂蔻裡聞過不少名貴的胭脂水粉,都沒有這個好聞啊。
就在這時,牆壁上的門忽然打開,然後玉煙蘿不復平日裡的淡定從容,一個箭步過來將他身上的被子搶了回去。
“這個被子舊了,我讓丫鬟換一牀新的過來,你稍等會兒。”說完轉身匆匆離去。
儘管她語氣故作平靜,但脖頸上那抹淡淡的嫣紅還是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