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燕雪痕和雲間月打得熱火朝天,聽到這恐怖的聲音也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聲音?”雲間月眉頭一蹙,身爲大宗師,她感受到了發出聲音的那傢伙可不好惹。
“我也不知道,剛剛下來礦洞的時候也聽到了,應該是一種兇獸吧。”燕雪痕答道,同時眉頭微微蹙起,心想祖安不會遇到了這恐怖生物了吧。
咦,我幹嘛這麼擔心他啊。
雲間月眉頭微皺:“什麼兇獸有這樣恐怖的威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我們要抱有敬畏之心。”燕雪痕說道,“不如就此罷手如何,發出聲音的東西實力不在你我之下,萬一我們兩敗俱傷,被它所趁就麻煩了。”
她想到臨行前卜卦,所得大凶的結果。
當時她還很好奇,以自己的修爲天下間儘可以橫着走,怎麼會大凶?
一開始以爲是祖安那古怪的漆黑匕首,但現在才明白,這大凶多半是來自眼前的雲間月或者那未知的恐怖之物。
她自然不想再打下去了。
雲間月冷笑道:“區區一個未知之物竟然就讓堂堂的白玉京觀主怕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納命來!”
她出身魔教,身上自然有股狠辣之氣,察覺到燕雪痕的退縮之意,她立馬戰意大盛。
正好趁這個機會替阿祖報仇。
想到祖安的模樣,她眼中煞氣越發濃郁,直接祭出了長信宮燈,原本黑暗的礦洞頓時被那淡黃色的燈光籠罩住。
“瘋女人!”燕雪痕自然知道這宮燈光線何等厲害,也不敢大意,急忙施展出絕對冰寒的領域。
雙方是多年的老對頭了,這麼多年一直不分勝負,如今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殺機,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再這樣打下去,很可能要飲恨當場,所以也不再保留,打算先對付完眼前這女人再說。
自己雖然因爲和祖安、玉煙蘿大戰一場損耗不輕,但對方也有傷在身,她自然不帶怕的。
兩位大宗師開始領域級別的對轟,交界處法則的破碎導致一片片地方直接湮滅,整個礦脈似乎地震一般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只不過兩女此時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都打出了真火,誰也不敢有稍稍留手。
打到這個程度,誰留手誰就有可能馬上被重創。
另一邊祖安和玉煙蘿感覺到礦洞微微震動,不停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不由面面相覷:“不會是燕雪痕和那吼叫的怪物打起來了吧?”
祖安有些不安,那神秘生物不知道什麼來頭,燕雪痕會不會有危險。
她畢竟是初顏的師父,而且剛剛對她施展了金鳳情比金堅的技能,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不過很快啞然失笑,人家堂堂的大宗師,天底下橫着走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女暴龍,那神秘生物看到她說不定纔會害怕呢。
“先去找星奴他們的下落吧,這裡總是讓我有些不安。”玉煙蘿從他懷中站了起來,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裳,紅着臉說道。
“好。”祖安心中把那神秘生物罵了個半死,什麼時候不叫,偏偏在剛剛那緊要關頭。
兩人剛剛是氣氛烘托到位了,情不自禁地到了那種地步,如今既然被打斷,氣氛也沒了,自然不好再強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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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兩人走在漆黑的礦洞之中,因爲剛剛的事情,玉煙蘿紅着臉,話也少了很多。
她雖然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但感情這方面就是一張白紙,想到剛剛自己糊里糊塗就差點失身了,她羞澀之餘又有些患得患失。
心想自己這麼容易就答應他,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輕浮的女子?
祖安察覺到她氣氛的異樣,便故意嘆了一口氣:“哎呀,實在太可惜了。”
玉煙蘿嚇了一跳:“可惜什麼?”
祖安說道:“可惜剛剛周圍沒有觀衆,不然我可以收入多少羨慕嫉妒恨啊。”
關鍵是玉煙蘿的身份,還有多年來無數追求者,可以給他貢獻不知道多少的憤怒值。
玉煙蘿嗔道:“你這傢伙變態啊,這種事怎麼能讓外人看見!”
“當然只是抱着你,親你讓其他人看看咯,你以爲我說的是什麼?”祖安神色古怪。
玉煙蘿大羞,急忙揮動粉拳去打他。
打鬧之間,剛剛的尷尬早已不翼而飛。
忽然祖安目光掃到前面一物:“咦,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說完快速走了過去,撿起了一個巴掌大小,類似筆記本的東西。
玉煙蘿跟了過來,一看便驚呼出來:“這是玉家侍衛的記事簿。”
祖安愣住了:“你們家侍衛還真是文武雙全啊。”
玉煙蘿解釋道:“主要是玉家侍衛長期要來礦洞這邊工作守衛,地下礦脈危機四伏,每天都有意外發生,而礦洞坍塌一旦發生,一時半會兒根本救不出人來。”
“所以後來每個玉家侍衛身上都標配着記事簿,一來記錄平日裡的任務,二來是發生什麼意外時也能給家人留下遺言。”
說到後面,她神情也有些黯然,顯然這些年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少,每次她都親自將他們的遺物送還給他們的家人。
儘管她每次都是給予極優厚的撫卹,但看到那些白髮蒼蒼的父母老年喪子,年輕的妻子喪夫,年幼的孩子喪父那絕望的哭聲與哀嚎,她還是相當難受。
這時祖安已經翻開了那小冊子,裡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不過前面都是一些日常任務,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不過到了最新的幾條,他發現了有用的信息:“……今天礦坑裡似乎發生了地震,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大家並沒有太當回事……出現了詭異的黑霧,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礦坑裡到處都是……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驅散……”
“這些黑霧有腐蝕性,普通礦工觸碰到身體會腐爛,我們侍衛也扛不住,不過一些修爲高的長官可以短暫抵抗住?”
“我們很快發現,這些黑霧還有致幻性,很多礦工和侍衛哪怕沒有直接進入黑霧之中,也會產生各種幻覺,變得越來越癲狂。”
“礦脈的工作顯然沒法繼續下去了,我們通知所有礦工轉移到地面上去……只不過這些黑霧到處都是,我們也不確定是否所有人都上去了。”
“我們的任務就是搜索剩餘可能留在下面的人,夫人很久以前說過,玉家不能放棄每一個被困在礦洞下的人,我們不能給夫人和玉家丟臉。”
看到這裡祖安忍不住看了玉煙蘿一眼,玉煙蘿並沒有什麼自得之色,反而神情很傷感。
祖安握住了她冰涼的手,繼續看了下去,後面的字跡變得潦草,記錄也斷斷續續的:
“……今天有個不好的消息,我們來的路上也出現了黑霧,我們回不去了……”
“不過我們不能放棄任務,先四處搜索其他區域,把那些落下的礦工都集合起來。丁老大告訴我們之前補給處已經將這邊發生的事情通知了雲中城,夫人會派人來救我們的,玉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我相信夫人……”
“夫人真的好漂亮,要是這次有機會受到夫人親自接見,嘉獎倒也罷了,能近距離看到夫人該是多幸福的事。”
看到這裡祖安有些傷感,這侍衛還幻想着在這裡立功得到玉煙蘿的嘉獎,可惜他不知道雲中城發生了鉅變,玉煙蘿背上了妖族的罪名,玉玄肅等能做主的也被一網打盡了,這些日子玉家亂作一團,相關人員都不知道礦脈這邊出了大事,又怎麼可能派人來救他們。
他們等待的是一場註定沒有的援兵。
玉煙蘿看到這裡眼眸之中也有一股煞氣,再也不復剛剛那般溫柔似水。
她是一家之主,自然肩負着家族的責任,因爲許宇對自己發難,害得這邊的人陷入絕境,自然就把這筆賬算在了他頭上。
兩人急忙往下看去,後面的字跡越來越潦草,顯然當時他寫時手一定抖得厲害:
“每天都有人失蹤,同伴越來越少。”
“今天甚至丁老大也消失了!!!他是我們的頭,修爲是我們這些人裡最高的!”
“還有比黑霧更可怕的東西,它無處不在,它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