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臉色陰沉,換了衣服回到了繡衣使者據點,直接將相關幾人召集過來。
“十一大人查到結果了麼?”肖建仁有些睡眼惺忪,同時心中有些汗顏,當領導的在外辛苦,我們卻呼呼大睡,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張梓彤注意到他衣服上都還有夜晚寒氣積攢的露水,顯然一夜沒少奔波,心中同樣有些佩服。
祖安直接說道:“之前是誰告訴你七大人生前接觸過一個笑容很甜的女子的。”
“是易郡這邊一個同僚。”肖建仁看了張梓彤一眼。
張梓彤解釋道:“是這邊一個銅牌繡衣,名爲蔣忠,出什麼事了?”
“帶我去見他。”祖安沉聲說道,這一切太巧了,烏龜精那邊說有個女子將金牌第七拋屍,這邊就形容出了那女子長相,明擺着把人往逍遙樓引,如果不是自己恰好認識唐甜兒的話,恐怕真會一直往逍遙樓的方向追查下去。
張梓彤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意識到不對勁,不過此時也不敢多問:“十一大人,今天蔣忠正好輪休,他家在城西那邊,要不我派人去喊他過來。”
“帶路,我們直接過去。”祖安直接下令。
幾人心中一凜,顯然這個蔣忠有問題,張梓彤也不敢怠慢,領着幾人往城西趕去。
一路無言,一行人迅速來到城西他的住處,是一處破敗的宅子。
祖安也不說話,直接一腳踢開門闖了進去。
不過他心很快沉了下去,因爲這院子太安靜了,如果對方在的話,此時要麼逃要麼出來看情況,絕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快進去搜查的肖建仁出來稟告:“蔣忠不在家中!”
張梓彤臉色瞬間變了,這深更半夜繡衣使者不在家中睡覺休息,能去哪兒?
要知道繡衣使者都有相關規定,哪怕輪休也要在家中隨時待命的,保不齊有什麼任務需要徵召他們。
“問問周圍鄰居。”祖安下令道。
肖建仁點了點頭,帶着手下跑去周圍查探情報。
祖安則趁這個機會詢問張梓彤:“這個蔣忠平日裡爲人怎樣?”
“爲人有些油滑,不過幹我們這一行的,不知變通也幹不長。”張梓彤答道,“其他倒也沒什麼,能進我們這一行的,家庭背景肯定是嚴格調查過得。”
祖安冷笑一聲:“是麼,我看你就一點也不油滑啊。”
張梓彤有些窘迫:“我的性子確實很容易得罪人,這些年來多虧七大人照拂,我早已將他當做義父一般看待,所以才更想早日查到殺害七大人的兇手。這個蔣忠是有什麼問題麼?”
“都失蹤了還沒問題麼?”祖安面無表情。
這時肖建仁氣喘吁吁跑了回來:“老大,聽鄰居說傍晚的時候還看到他的,而且之前還隱隱約約看到他家亮着燈,應該在屋裡睡覺啊。”
祖安皺了皺眉,直接來到屋中查探,看到臥室凌亂的被褥,在摸了摸裡面的溫度:“看來他是臨時離開的。”
肖建仁臉色一變:“我們剛要來查他,他就跑了?”
周圍幾個繡衣使者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了,都是專業人士,立馬反應過來這種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出了內鬼。
看到幾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張梓彤臉色一沉:“你們懷疑是我通風報信?”
肖建仁訕訕一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自然打心底不願意懷疑對方的,不過蔣忠是她的手下,而且金牌第七這件事,她確實有嫌疑。
這時祖安說道:“和她沒關係,剛剛一路上我都在留意,她並沒有對外傳遞消息。”
不止是她,隨行的幾人都沒有可疑的舉動。
修爲差距這麼大,這些人要動什麼手腳根本瞞不過他的耳目。
張梓彤頓時鬆了一口氣,對他印象都好了幾分。
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對方原來一直沒有放下懷疑,在默默警惕她。
祖安吩咐周圍道:“將通緝令發下去,儘快找到蔣忠下落。”
很快有人領命而去,張梓彤終於按捺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蔣忠突然要跑,他是出了什麼事麼?”
祖安答道:“有人故意把我們往逍遙樓身上引……”
說完大致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
“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真是好深的算計。”肖建仁驚呼不已。
張梓彤則蹙眉道:“我更好奇蔣忠爲何能這麼巧及時得到消息。”
這也是祖安最想不通地,幾人商討一會兒,也聊不出什麼頭緒,便讓他們順着蔣忠這條線查下去,自己則回到了驛館。
第二日祖安原本想找燕雪痕和楚初顏,誰知掉來到她們的住所,發現佳人早已芳蹤杳杳。
祖安有些咬牙,燕雪痕還真夠狠的,不僅自己不願意見他,甚至還不許初顏見他。
哎,不過三人之間的關係還真夠麻煩的,完全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解決……
他心事重重地走在小巷之中,忽然一隻小蝴蝶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祖安一怔,如今大冬天竟然有蝴蝶?
異世界的生物還真是大爲不同啊。
這時周圍又飛來一些蝴蝶,彷彿落葉飛舞一般圍繞着他的周圍,給這蕭索的冬天平添了一份厲色。
祖安忍不住伸出手去,前面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停留在了他手指之上。
似乎將他的手指當做了花瓣,低頭吮吸着。
祖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正要去撫摸那蝴蝶的時候,忽然手指傳來一陣刺痛。
他臉色一變,急忙將那蝴蝶甩開,然後將伸手一看,指尖上滲出了一個血點,而鮮血的顏色變得藍汪汪的,顯然有劇毒。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漂亮的少女正坐在不遠處樹上,渾身衣袂飄飄,猶如一直彩色的蝴蝶一般。
而之前那些飛舞的小蝴蝶正好停留在她手指之上,顯得乖巧可愛。
“是你?”祖安臉色一沉,這少女自然就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彩蝶郡主,趙小蝶。
“我勸你最好不要衝動運氣,中了我的毒,越運功,死得越快,”這時趙小蝶忽然又改口道,“不對,其實沒那麼快死,這些毒素會先在你的經脈流竄,讓你全身麻痹,接着纔會侵入五臟六腑,到時候你的內臟都會漸漸液化,最後徹底化成一灘膿水。關鍵是整個過程你的意識是清醒的,你會親身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正在消融的恐懼,嘻嘻,想想就有趣。”
祖安沉聲道:“我是欽差大臣肩負皇命,你竟然敢對我下這樣的毒手,哪怕你爹是齊王,事後恐怕也會吃不了兜着走吧。”
“切,想拿皇帝壓我啊,”趙小蝶輕蔑一笑,“不錯,事情一旦曝光是比較麻煩,不過到時候你化成一攤血水,誰又知道是我乾的呢?這小巷很僻靜,短時間也不會有人來。到時候我再將你的腦袋帶去隨便找個糞坑一扔不就毀屍滅跡了?對了,我還沒告訴你這個毒雖然能讓你全身消融,但腦袋不會吧?”
她故意將中毒後的症狀描繪得很具體,就是想看對方恐懼崩潰的樣子,只不過對方面無表情,實在讓她有些掃興。
難道是知道必死絕望了麼?
那給點希望試試。
“當然本郡主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之人,你要是求我的話沒準我會考慮給你解藥,”趙小蝶居高臨下,戲謔地看着她,“你想活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