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搞得動靜這麼大,皇帝都親臨了,易城中那些重要官員紛紛聞訊趕過來,易郡都尉羊勝,易城城主廖陵,還有其他中高層的官員。
當然,同時到來的還有一些不明就裡的燕王國屬官,待看到燕王被制住了,一個個臉色都大變。
但張解沒有給他們離開的機會,趁勢將這些人都控制起來。
唯一遺憾的是燕王世子還有燕國國相孫循沒有來,據說他們去了外地。
等祖安再次回到院子中時,所有人望向他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之前他金牌繡衣的身份雖然駭人,但場中不少都是割據一方的大人物,倒也不那麼怕。
但現在他動不動就能請皇帝降臨,誰不怕他三分啊?
以前聽說繡衣使者能請聖,但儀式相當繁瑣,哪有像他這樣,說請就請的?
而且他請的這個聖明顯和其他繡衣使者請的不一樣,從其他地方收集到的情報,繡衣使者請的聖往往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虛影,出來毀滅攻擊後就沒了。
但這次請的彷彿是皇帝本尊啊!
“十一大人果然智勇雙全,這麼快就將燕王拿下了。”張解升起了大拇指,怎麼有些不由自主地開始拍馬屁了呢。
其他人也紛紛恭維起來,連素來清高的廖陵望向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異樣。
剛剛見到趙昊,祖安的心情不怎麼好,對這些人的馬屁也沒平時那種感覺了。
讓張解負責將相關的人物收入大牢之中,他則找個機會單獨見燕王。
本來這並不太合規,但如今他威望很高,誰敢提出質疑。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燕王,此時被勾魂索鎖住,整個人彷彿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就那樣靜靜地坐在牆角,彷彿隨時要腐朽一般。
看到祖安進來,燕王擡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好好好,沒想到本王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
來自趙理的憤怒值+555+555+555……
祖安冷冷道:“從你勾結妖族意圖謀反的那一刻,就應該會想到這一天了。”
說完後他有些怪怪的,自己堂堂妖族攝政王,小皇帝的義父,小妖后的情人,說別人勾結妖族?
哎,當初雖然讓小妖后盡力封鎖和攝政王相關的消息,但妖族那麼大,遲早有一天朝廷這邊會知道的。
燕王哼了一聲,這裡沒有其他人,他也懶得做無謂的辯解。
祖安收斂心神:“這次過來是問你一件事,你是如何殺了金牌第七的?”
燕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嫌謀反的罪名不夠,又想給我栽贓一個罪名?”
祖安淡淡地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這裡狡辯有意義麼?”
“呵呵,”燕王冷笑一陣,“我還以爲你多英明神武,原來你一直以爲金牌第七是我殺的?”
祖安心頭一跳:“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燕王眼中精光一閃,似乎從他剛剛話中得到了什麼有趣的情報,心情也漸漸平復了下來,“事已至此,這種小事我沒必要否認。”
祖安皺了皺眉,的確和私通妖族、意圖謀反之類的罪名比起來,謀殺金牌第七是小兒科了。
但也說不準,畢竟前兩個罪名最後未必能坐實,他不想承認殺了金牌第七也有可能。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信,燕王接着說道:“不錯,金牌第七這些年來一直找本王的茬,本王對他可謂恨之入骨,也不是沒動過除掉他的念頭,但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他是直接受皇上委派,在易郡這個地方充當皇上的眼睛,動他無異於公然造反了,本王海分得清輕重。”
“不過目前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了你。”祖安望着他的眼睛。
“霍先生是被你抓的吧?”燕王忽然反應了過來,恨恨然說道,“那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關鍵是平日裡爲人古怪孤僻,有時候會外出也不知道幹些神秘事情,一去就是好幾天。
本來之前他離開燕王以爲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太放心上,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霍先生出事了。
“現在無話可說了?”祖安冷笑道,“金牌第七當初就是中了精神系攻擊,纔會無聲無息死去。”
“原來你是因爲霍先生才懷疑上我的。”燕王恍然大悟。
“你最有作案動機,手下又有霍先生這樣的精神系高手,不是你又能是誰。”祖安神色平靜,腦中卻開始冒出了各種猜想。
“你們既然抓了霍先生,那他承認過殺了金牌第七?”燕王冷笑不已。
祖安微微皺眉,當初抓了霍先生,他似乎沒承認過這件事?後續就轉到金牌第七和燕王恩怨的話題上面了,然後大家開始找那本記錄着燕王謀逆證據的賬本,一切彷彿都順理成章……
見他沉默,燕王冷哼一聲:“本王自然知道金牌第七死後自己會被第一個懷疑,所以我也特意派人在調查這個案子。”
“哦,你派了人查?”祖安這下真的有些吃驚了,“你派了誰查?”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燕王高深莫測地說道。
祖安微微皺眉,不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其事。
不過這倒是和前面不少細節聯繫上了。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當初你應該去查逍遙樓纔對啊,爲何又回過頭來調查我。”這時燕王再次開口了,表情十分疑惑。
祖安心中一動:“原來是你收買了那個繡衣使者。”
當初被那叛徒的描述引到去查逍遙樓的唐甜兒,只不過對方萬萬想不到自己和唐甜兒認識。
“那個繡衣使者後來被你滅口了麼?”祖安問道,後來肖建仁他們到處去查找,甚至還查過他老家那邊,依然音訊全無。
“是有人想滅他的口,不過不是我。”燕王笑了笑,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現在那人在哪裡?”祖安問道,那個叛徒似乎不那麼簡單。
“你都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去查逍遙樓卻又回來查我,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燕王直接拒絕。
祖安皺了皺眉,這件事關係太大,他和唐甜兒是朋友,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願意不去查逍遙樓,不過還是給你一句忠告,金牌第七之死這件事上,逍遙樓多半有問題。”
燕王笑着說道,經過剛剛被關押時的惶恐,如今的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神態明顯輕鬆了起來。
祖安接着又問他一些問題,可惜對方一言不發,看得祖安牙癢癢,真想用一庫體驗卡給他上上對抗。
不過猶豫再三沒有這樣做,而是轉身出了牢房。
將張梓彤和肖建仁喊來,吩咐他們和張解等官員一起查證賬簿上的細節,同時固定相關的人證物證。
兩人都有些興奮,這可是一件大案子,一旦辦成了好幾年的功勞都有了。
祖安又和張解、羊勝、廖陵等易郡地方官交流了一會兒,讓他們搜捕燕王餘黨,儘快將燕王世子、燕國相孫循這些人控制住。
交代完後便匆匆離去,此時他心中有太多疑慮要查證了。
剛離開太守府過後,他心中一動,霍然回頭望向某個方向。
一道身影緩緩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雖然一席黑衣,但那熟悉的身形,還有那股出塵脫俗的氣質,不是燕雪痕又是誰。
“燕姐姐!”祖安原本有些煩躁的內心忽然平靜下來。
“我可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啊,只是剛剛感受到皇帝的威壓,忍不住好奇過來看了看。”燕雪痕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祖安幽幽嘆了一口氣:“你終於來了,剛剛差點被皇帝殺了。”
說話間一副虛弱的模樣,閉上眼睛往旁邊暈倒下去。
旁邊響起一道驚呼,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躺在了一個柔--軟的身體裡。
“你怎麼了?”燕雪痕一臉焦急地詢問,同時替他把脈。
很快臉色一變,一把將他推開:“你又騙我!”
來自燕雪痕的憤怒值+33+33+33……
祖安卻沒被推開,反而像牛皮糖一般順勢抱住她。
“你快放開!”燕雪痕掙扎得更劇烈了,不過終究還是沒釋放大宗師的力量,怕不小心傷到他。
祖安則嘆了一口氣:“燕姐姐,從之前還有剛剛的情況來看,你明明是關心在意我的,又何必自欺欺人了呢?”
“誰關心在意你了,我都說了我是察覺到皇帝……唔唔……”她還沒說完,就被炙熱的嘴脣堵上了。
她一雙美麗的眼眸瞬間瞪得老大,腦袋也是一片空白。
隔了一會兒後她終於回過神來,一把將他推開,又羞又惱:“你幹什麼!”
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往四周望去。
“放心吧,這裡沒別人。”祖安笑着看着她,冰山染上嫣紅之色,真的是人間美景。
“這是有沒有別人的問題麼,你竟敢對我無禮!”燕雪痕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惶恐。
“這就叫無禮啊,那之前我們做的算什麼?”祖安就那樣直勾勾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