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儘管祖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聞言還是不禁心中一沉。
“她怎麼失蹤的?”
“你跟我來。”燕雪痕足尖一點,整個人朝最頂上的一座山峰飛去。
祖安這次沒有在纏着她的手,急忙跟了上去。
沿途不少修士看到燕雪痕紛紛行禮,甚至還好奇跟在觀主身邊的這位男子是誰,只不過燕雪痕此時根本沒有心情管這些了。
很快來到最高的那座山峰,經過了好幾處守衛森嚴的哨崗,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高臺,上面有一道猶如鏡子般的空間裂縫。
祖安對這種裂縫很眼熟,一看就是秘境的入口,只不過此時的入口處空間元素極爲紊亂狂暴,任何進入的東西恐怕都會被撕成碎片。
“這是我們白玉京的珍藏秘境,裡面元氣比外界充沛得多,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原本只有門中最優秀的少數人有資格進去修煉,上次初顏從道門秘境中回來,有很多心得感悟,所以宗門特意准許她進這個秘境閉關修煉,”
燕雪痕眉宇間盡是憂色,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前些時日這個秘境忽然出現了問題,當時宗門修爲高的都感受到了異常,於是我和幾個宗門的長老進去想找初顏出來,可秘境中已經大變了樣,而初顏也不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這個秘境不算大,我們幾個人很快搜遍了秘境每一片角落,都沒有她的蹤影,沒過多久秘境中空間元素越來越狂暴,甚至內部開始空間塌陷,我們就只能先出來。”
“隔了一會兒,入口的空間元素變得格外紊亂,哪怕將天階兵器投進去,都會立即被摧毀成碎片,更別說人的血肉之軀了,我們就再也無法進去查看她的蹤跡。”
祖安充滿期待地問道“你們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她,會不會異變發生前,初顏中途從裡面出來了?”
燕雪痕微微搖頭“沒有,我們這個秘境很特殊,因爲極爲珍貴,所以各峰都盯着這裡,還在周圍留下了一些禁制,任何人進出大家都會察覺到。”
“現在怪就怪在初顏既沒有在裡面,也沒有出來,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她眼神都有些茫然,她也算見多識廣,可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事。
“我大概知道她到哪兒去了……”祖安嘆了一口氣,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將雪女的事情大致和她講了一遍。
“雪女怎麼可能是初顏?”聽完過後燕雪痕不停
搖頭。
之前初顏明明在宗門的秘境中閉關,怎麼可能出現在遙遠的大雪山,而且還會變成雪女的形態!
“我也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確實如此,我能感受到雪女就是初顏。”祖安腦海中浮現出雪女消失時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彷彿被一把刀插了一下。
“我還是無法相信,之前我們明明見過雪女,那時我們還一起被她追殺,然後才……”說到這裡,燕雪痕不禁臉上一燙,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了,想到當時發生的事她都還是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那個時候的她失去了記憶,並不認識我們。”想到初顏一個人經歷了無數的歲月以至於磨損了記憶,期間她不知道多孤單痛苦,祖安便心疼得不得了,
“你覺得若非進入了另一條時間線,初顏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在你們宗門的秘境中消失呢?”
見他說得合情合理,燕雪痕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以前因爲和祖安之間的事情,她總覺得隨時有一把劍懸在頭頂,最害怕就是被初顏發現,根本沒法面對徒弟的眼睛。
可現在明明對方已經發現了兩人的事情,她最擔心的反而是初顏的安危。
畢竟不管是初顏變成雪女,還是她一個人度過無數歲月,又或者是後來消散於天地間,任何一件事都是世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她整個人失魂落魄“都是我不好,一定是上天在懲罰我們的禁忌之戀……可是要懲罰就懲罰我呀,關初顏什麼事!”
說着說着她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鮮血,然後第雙眼一閉,直勾勾朝地上倒了下去。
“雪痕!”祖安急忙過去抱住她,才發現她已經暈死過去,甚至連氣息都極爲微弱。
祖安不禁大驚,他學過《太上忘情篇》,清楚練這個有很多苛刻的條件,修成過後能做到情緒古井不波,甚至出殺招都能讓敵人感受不到絲毫殺氣。
可一旦修煉者情緒大起大落,很容易被功法反噬。
當然,正常來說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都修煉到太上忘情的境界了,心志、毅力什麼的絕對都是人中龍鳳,又豈會再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呢。
可偏偏燕雪痕遇到了祖安這個魔
星,一方面愛上了他,一方面又因爲對方是徒弟的男人心中惶恐不已,漸漸的在原本完美的心境中留下了一個心魔。
當然以燕雪痕的修爲,這個心魔正常來說倒也沒有太大影響。
可驟然得知了初顏如此悲慘的命運,她又是傷心痛苦,又是瘋狂的內疚自責,各種負面情緒突然一起爆發出來,以至於牽動了潛在的心魔發作,才讓她一下子渾身經脈紊亂,各種元氣逆行衝突。
“觀主!”這時數道身影飛了過來,此地乃是白玉京重地,平日裡守護嚴密。
今天觀主帶着攝政王來這裡,他們不好靠近,但一直遠遠關注着這邊情況。
原本大家還好奇性子清冷的觀主會和他聊些什麼,甚至還擔心觀主太過冷漠得罪了攝政王,畢竟對方如今權勢滔天修爲蓋世。
結果下一秒觀主竟然吐血暈倒!
“狗賊,快放開我們觀主!”儘管大家之前還擔心觀主得罪祖安,結果下一秒大家自己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些年來,燕雪痕在夢中的聲望甚高,再加上出塵脫俗的絕世容顏,幾乎被老中青三輩的人都視爲夢中女神。 .??.
看到她受傷生死未卜,還被另外的男人摟在懷中,衆人哪還管得了什麼攝政王不攝政王的。
儘管後臺收到一連串憤怒值,祖安此時卻開心不起來,而是緊緊搭着燕雪痕的脈搏查驗她體內的狀況。
這時各峰的長老級人物也聞訊趕來,見狀紛紛抽出武器對準祖安,局勢一下子變得格外緊張。
“我沒對她做什麼,她應該是走火入魔了。”祖安自然不怕這些人,但萬一衝突耽誤治療就麻煩了。
“胡說,燕師姐心性修爲素來是公認的三代第一,又修到了太上忘情的階段,怎麼可能會走火入魔!”一個山羊鬍老者大聲呵斥道。
引得宗門中無數人附和聲討。
祖安看了一眼他那小老頭的模樣,沒想到燕雪痕還是他師姐,總有一種怪異感“剛剛我並沒有對她出過手又怎麼可能傷她,不信的話大家可以自己檢查一下,儘快看看你們有沒有辦法救她。”
衆多長老轉頭望向了幾個中年弟子,之前是他們在遠處“監視”。
那幾人搖了搖頭
“確實未曾看到他出手。”
“不過難保他沒有一些詭異的手段不需要動手就暗算了觀主。”
“比如剛剛他好像一直瞪着觀主。”
……
“夠了!”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白袍長老喝止了他們,要是堂堂的白玉京觀主被別人瞪一眼就傷成這樣,那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很?
“祁長老,你去看看。”
一箇中年道姑點了點頭,來到燕雪痕身邊,她面目姣好,依稀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兒,只不過哪怕在此時重傷昏迷的燕雪痕身邊,依然黯然失色。
她手指搭在燕雪痕手腕上,隔了一會兒過後忽然臉色一變,驚呼出聲“怎會如此!”
“怎麼了?”那白袍長老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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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主她……她……”中年道姑說了幾次,都沒把話說完整。
那白袍長老也等不及,直接三條絲線從袖子裡飄出來搭在了燕雪痕手腕上,修爲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懸絲診脈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很快他的臉色也是劇變“竟然傷到這個地步,就算勉強救回來了,恐怕一身修爲也會付諸流水。”
“什麼!”周圍所有人愣住了,燕雪痕是白玉京的驕傲,是幾百年來最爲驚才絕豔的弟子,結果怎麼就突然成這樣了呢?
祖安聞言直接切斷了那些絲線“搞一半天你們也沒辦法救她,簡直浪費我的時間,接下來就由我來救她吧。”
說着就要抱着她往不遠處她的洞府裡走。
白玉京的人見狀紛紛大驚失色攔住他“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救她,這還用問?”祖安沒好氣道。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有人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其他人紛紛點頭。
燕雪痕除了是他們的觀主之外,還是一個絕色大美人,哪裡能讓一個男人抱進屋去?
鬼知道他會做什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是想眼睜睜看着她身死或者成爲廢人?”祖安怒道。
其他人呼吸一窒,沒誰敢承擔這個責任,還是那個白袍長老說道”既然如此,讓祁師妹和你們一起進去吧,有個照顧也是好的。”
說是照顧,當然是監視,沒人放心讓如今毫無反抗能力的燕雪痕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不行,我的治療過程不能讓旁人看。”祖安冷冷道,開什麼玩笑,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怎麼治療的,還不得炸開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