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答道:“身爲太子太傅,講課時太子和太子妃的確該恭恭敬敬向您敬茶行禮。”
一旁的大胖子太子在那裡點頭傻樂着附和:“是啊是啊。”
太子妃柳眉豎起,剛對這傢伙有點好感,結果他就給我來這?還有太子這傻不拉幾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累。
只有齊王不動聲色,以他如今的段位,自然知道對方接下來肯定還有話。
果不其然,祖安又接着說道:“只不過每天授課前或者授課完成之後,那個時候齊王就不是老師的身份了,正所謂君臣有別,那個時候見到太子是不是也應該行禮啊?”
齊王眉毛一揚,這傢伙倒是牙尖嘴利,不過倒是給他出了個難題。
祖安立馬望向太子:“太子殿下,今天齊王給你上的課上完了麼?”
太子撓了撓頭,傻乎乎地說道:“應該上完了吧,你是不是要陪我去捉青蛙玩?”
看到一旁太子妃面沉如水,祖安心想神他媽捉青蛙,老子好不容易塑造的氣勢都差點被你給弄破防了,他清了清嗓子,這才收拾好情緒繼續說道:“既然今天的講課已經講完了,那是不是該輪到齊王給太子行君臣之禮了啊。”
見齊王面無表情,他又添了一把火:“齊王不願向太子行禮,是不是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啊。”
齊王臉色終於變了,他和太子爭儲君之位雖然如火如荼,但表面上大家還是要一團和氣的,哪能直接擺在檯面上來說?
來自趙景的憤怒值+666!
他終究是動怒了,淡淡地看了祖安一眼,那一瞬間祖安如墜冰窖,彷彿下一秒就要死了一般。
“這就是大宗師的威壓麼……”祖安心頭苦笑,自己是造了什麼孽啊,明明在同齡人中已經是開掛的存在了,結果惹到的全是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
前不久才被皇帝用氣勢恐嚇了一回,結果轉頭又被齊王威壓一次。
看到他不動如山,臉色平靜,齊王眼中露出一絲訝色,要知道這麼近的距離,一般的修行者在他的氣勢下站都站不穩,多半會抑制不住跪倒在地,他想借此給這個牙尖嘴利的傢伙一個教訓,同時化解掉他言語中蓄起來的勢,哪知道竟然無效?
本來以大宗師的自傲,一次出手被晚輩扛過了,自重身份之下就不好再出手第二次了,不過齊王他同樣是個政客,最重實際,所以他打算再次施展威壓,這次他決定不在保留,非要給這傢伙一個狠狠的教訓才行。
就在這時,太子妃上前一步攔在了祖安身前,儘管她臉色也有些蒼白,不過還是仰着頭說道:“他剛來東宮沒多少天,很多規矩都還不懂,若是有什麼衝撞了齊王,還望齊王高擡貴手。”
看着眼前那個單薄的身影,祖安有些驚訝,要知道太子妃一直瞧他不順眼,沒想到竟然會擋在他面前。
齊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太子妃言重了,本王又怎會和他一般見識。”
接着回頭望向了一旁的大胖子:“太子,你也要我向你行禮麼?”
太子急忙擺着肥嘟嘟的大手:“不要不要。”
他素來有些怕這個老師兼長輩,哪裡敢讓他向自己行禮。
太子妃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嫌棄他的窩囊。
不過她同樣也清楚,齊王身份非同小可,將他逼急了實在不明智。
經過這樣一場風波,齊王也覺得呆下去有些無趣,以他的身份,親自和祖安撕筆未免太掉價,很快便找個由頭向太子太子妃告辭。
太子妃巴不得這尊瘟神快點離開,自然不會挽留。
齊王出門的時候,在祖安身旁頓了頓,淡淡地說道:“祖大人,你很好。”
“多謝齊王誇獎。”祖安態度恭敬,挑不出一絲毛病,免得被對方找到什麼理由來針對。
齊王呼吸一窒,我這是在誇你麼?
他哼了一聲,直接拂袖離去。
他一走,整個東宮之中就響起了陣陣舒氣的聲音,顯然剛纔壓抑得夠嗆。
齊王雖然是太子太傅,但他只是偶爾過來,主要還是太子少傅在教授太子各種課程,所以整個東宮大多數都還是太子太子妃的嫡系。
在一羣人的敬佩眼神中,祖安到太子妃面前行了一禮:“見過太子妃。”
至於一旁的太子,已經沒心沒肺地拉着太監玩遊戲了,懶得搭理他。
太子妃看了看傻瓜般的丈夫,在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太子別說比不上十一大人,連眼前這傢伙都比不上啊。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對祖安露出一絲收買人心的淺笑:“今天多虧祖大人了。”
“身爲東宮臣屬,自然要爲太子妃分憂。”祖安也直接省略了太子了。
周圍的人都知道東宮中管事的是太子妃,誰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太子妃臉色越發柔和,顯然被他這番表忠心舔得很開心:“你以後出門也要注意安全。”
她是在提醒小心齊王的報復。
祖安微微笑道:“有太子和太子妃的氣運庇護,想必終究能化險爲夷的。”
太子妃啐了一口:“你這傢伙就會說些好聽的話,我能有什麼氣運。”
祖安一本正經地說道:“太子妃註定是將來一國之母,又如何會沒有氣運?”
看着太子妃花枝亂顫,她身後的貼身侍女容莫吃了一驚,那傢伙言語中似乎一直在挑逗太子妃?
不過讓她更吃驚的是,太子妃似乎也沒有着惱的意思,我才幾天沒有來東宮,難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麼?
祖安趁機說道:“太子妃,我請個假,去一趟天牢。”
“天牢?”太子妃秀眉微蹙,“你去那兒幹什麼?”
程雄的案子已經結了,對她來說那邊的犯人已經沒有意義了。
祖安答道:“再問問那些刺客,看還能不能挖出一點那位的事情。”
太子妃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齊王,一口答應下來:“好,不過就算查出什麼,也切莫輕舉妄動,回來和我商量一下。”
待祖安離開東宮過後,侍女容莫忍不住小聲詢問主子:“娘娘,爲何你這麼看重這小子,之前不是挺討厭他的麼?”
太子妃悠閒地坐了下來,接過她遞來的清茶抿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一個人討厭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用。祖安這傢伙雖然有些討厭,但的確是個人才,本宮手底下正缺這樣的人才。”
一直一來和齊王的爭鬥,主力還是皇上的心腹大臣,以及皇后背後的柳家,還有她自己的父親,可她自己手底的嫡系還是太少。
在她看來,齊王不是唯一的敵人,鬥垮齊王過後,還有皇后那一家子呢。
雖然一開始和祖安有些不愉快,但他事後幾次辦事挺機靈的,將他收爲自己人,將來肯定有巨大的幫助。
哎,誰讓太子不管事呢,只能我自己操心了。
且說另一邊齊王在宮中一個涼亭中慢慢品茶,一隊金甲侍衛快步走來行禮:“參見齊王,不知齊王召集我們有何指示。”
要知道之前連左衛將軍都是齊王一黨的人,在宮中安插一些侍衛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齊王望着湖中游來游去的金魚,露出一絲戲謔的眼神:“去把祖安請到這裡來。”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樣衝撞自己了?
上一次似乎還是幾年前,幾個不開眼的侍衛仗着是太子的貼身侍衛態度囂張,結果還不是沒多久便成了裝在木匣中的頭顱。
不管是齊王還是大宗師的身份,又豈是一個小角色能輕侮的?
再加上這次他麾下的很多人因爲程雄一案心中憋了一團火,正好需要一件事來安撫他們,誰讓那傢伙自己不開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