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身形一頓,仔細觀察,發現是一羣繡衣使者埋伏在周圍,爲首的竟然是朱邪赤心。
他心中咯噔一跳,心想莫非是自己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了麼?
他下意識就想轉身就跑,畢竟和太子妃光溜溜地抱在一起,哪怕是被陷害的,也絕對是死罪一條。
不過他馬上冷靜下來,對方跑到這裡抓人未必有確切的證據,自己一跑反而將罪名坐實了。
關鍵是如今皇宮的禁軍已經徹底調動起來了,宮門也關了,他未必跑的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走了過去。
他剛一露頭,周圍草叢中馬上就跳出來一羣繡衣使者將他團團圍住。
“各位這是幹什麼?”祖安沉聲問道。
朱邪赤心走了出來,眼神有些複雜:“金牌十一,跟我們走一趟,有事情需要你調查。”
“什麼事情?”祖安淡定地問道。
朱邪赤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部下:“帶走!”
祖安並沒有反抗,有一個半步大宗師在這裡,他反抗沒有絲毫意義。
他很快被帶回了繡衣使者宮中大本營——繡樓。
他一路被帶到地下一個密室之中,朱邪赤心示意其他人下去,自己單獨審問。
其他那些繡衣使者有些驚訝,要知道按照慣例,審問犯人必須要多人在場,這樣是爲了互相制衡,避免有些人內外勾結串通口供之類的。
如今大統領這樣有點犯忌諱啊。
不過朱邪赤心威望極高,而且這次審問的又是近來極爲神秘的金牌十一,大家也沒說什麼,乖乖地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離開過後,朱邪赤心來到祖安面前坐下,靜靜地盯着他。
祖安此時也已經取下了面具,反正對方知道他的身份:“大統領,我到底犯什麼事了,爲什麼要抓我?”
這時朱邪赤心猛地拍在桌上:“好大的膽子!竟敢染指太子妃!”
祖安頓時“大驚失色”:“大統領,這話從何說起,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可不能亂開玩笑。”
“誰在和你開玩笑?”朱邪赤心面色陰沉,“有人實名舉報你和太子妃私會苟合,可有此事?”
“絕對沒有,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太子妃麼?”祖安急忙說道,“我纔來皇宮多久啊,太子妃是怎樣的人,怎麼會看上我?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造謠生事,生兒子沒屁-眼啊。” 他知道多半是石浚,但他不能說,因爲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是石浚在帶人搜捕他們。
前世看了那麼多集柯南,兇手總是無意間說漏嘴,所以他現在每句話都深思熟慮的。
“你別管是誰舉報的你,要知道舉報你的可不止一人,有宮女有侍衛有太監,他們親眼看見了。”朱邪赤心冷冷地說道。
“不可能,我絕對沒幹這種事,還望大統領明鑑!”祖安心想自己跑的時候那些人頂多看見我一個背影,不可能看清我的臉,太子妃一直將臉埋在自己胸膛,就更加不可能被看到了。
看來那些舉報的人果然就是栽贓陷害的人指使的。
“那你爲何天黑了不出宮?”朱邪赤心繼續追問。
“當時我見天色晚了,就想着留在白沙小院算了,反正我在外面那個宅子也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還不如留在皇宮熱鬧呢。”祖安解釋道。
“留在皇宮熱鬧?”朱邪赤心氣樂了,“你把皇宮當什麼地方了,這裡不是后妃便是公主,男人又怎能隨便留宿在宮裡?”
祖安咕噥道:“我這不是有繡衣使者的身份麼,不用白不用。”
朱邪赤心:“……”
他深吸一口氣:“那爲何剛剛我們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大晚上你去哪兒了?”
祖安說道:“我就是在皇宮隨便轉轉,我纔來皇宮,對這邊的地形不怎麼熟悉,擔心又出現上一次那種刺客事件,所以未雨綢繆,先將皇宮地形弄熟悉,免得以後出事像沒頭蒼蠅一樣。”
“大晚上的你在皇宮內逛?”朱邪赤心氣笑了,“當初我是怎麼告訴你的,皇宮中都是貴人,不能隨意走動要避嫌你不知道麼?”
“我不是覺得無聊麼,纔出去隨便走了走,哪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懷疑啊。”祖安急忙說道,“大統領,我雖然到東宮沒多久,和太子妃也不太熟悉,但以這些日子對她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和其他男人做出那種苟且之事的。”
朱邪赤心冷哼一聲:“若不是相信太子妃的品性,你以爲皇上會耐着性子讓我問你這麼多話?”
祖安神色一驚:“原來是皇上要問我。”
“你以爲呢,出了這麼大事情,皇上又怎麼可能不管不問。”朱邪赤心沉聲說道,“經過我們的分析,多半是你和太子妃被人設計了,你現在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和太子妃之間發生了什麼,我纔好配合你們善後。”
祖安正色說道:“大統領你怎麼就是不信呢,我真的和太子妃沒發生什麼,之前離開御書房過後我就沒見過太子妃了。”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對話話中也許有幾分真意,不管是皇帝還是朱邪赤心是真想幫忙善後,但到時候也許太子妃保得住,他絕對是死定了。
他現在都還記得當初雲間月行刺的時候,自己明明救了太子妃,卻因爲救人時抱了她差點被皇帝剁掉手。
今天都和太子妃坦誠相見了,皇帝再大度也不可能允許有別的男人玷污他的兒媳吧?
朱邪赤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後方才壓低聲音道:“很好,以後不管誰問你都咬死這樣說。”
祖安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這傢伙在暗中幫自己麼?
看來上次賣他一個人情還是有用的嘛。
朱邪赤心咳嗽一聲,聲音又恢復了正常音量:“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沒有,”祖安搖了搖頭,“我出去逛了沒多久,就發現皇宮裡似乎亂糟糟的,禁軍們似乎是在搜捕什麼人,我擔心出事,便回來了,然後就被你們帶到這裡來了。”
朱邪赤心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手指輕輕叩着桌面,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手指敲桌面的聲音在房間中格外刺耳,有一種天然的壓抑感。
隔了一會兒過後,朱邪赤心說道:“等會兒會有人將你帶到天牢中做進一步的審問,到時候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你自己要清楚。另外,皇上特別有交代,你絕對不能暴露繡衣使者的身份。”
“好!”祖安心中卻是一寬,皇帝這樣說,證明他還想着讓自己幫他去坑齊王,所以只要不暴露自己和太子妃真幹了什麼,皇帝應該也不會殺我。
祖安忍不住問道:“這件事爲何會鬧到天牢那邊,不應該儘早壓下來麼,這樣公開調查,對太子妃的名譽有損吧。”
朱邪赤心猶豫了一下解釋起來:“宮中不止一個山頭的,還有很多齊王的勢力,那邊已經開始推波助瀾起來,又怎麼可能輕易壓得下去?”
“太子妃身份特殊,不方便審問,肯定要先從你這裡下手。”
祖安暗暗苦笑,果然這個世界普通人沒人權啊。
朱邪赤心離去之後,很快便有人將他送到了天牢那邊。
右衛將軍郭志看到他後嘆了一口氣:“祖兄弟,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形下相見。”
祖安苦笑道:“我也沒想到啊。”
郭志欲言又止,然後趁周圍人沒注意,元氣傳音道:“等會兒宗正、廷尉、光祿勳會來聯合審問你,你自己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