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緊張的樣子,祖安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哈哈,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嘛,前段時間對我那樣冷淡,害得我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說起這事碧玲瓏又是一陣牙癢癢:“誰讓你上次那樣對我!”
“那還不是因爲你太美了。”祖安一邊笑着一邊又去吻她。
碧玲瓏明知道他是故意用誇獎自己來岔開話題,不過依然還是很高興,很快便被吻得意亂情迷。
隔了一會兒她忽然渾身一顫,忍不住揮舞粉拳砸了他幾下,這混蛋真會趁虛而入。
……
又不知道隔了多久,碧玲瓏慵懶地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天快亮了,你該走了。”
“不走。”祖安咕噥一聲,將頭埋進了她身前。
“別鬧了,宮女們快起來了。”碧玲瓏雖然也很不捨,但是她依然保持着理智。
祖安無奈之下只能和她告別:“今天我就要出發去雲中郡了,恐怕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你了。”
碧玲瓏眼眸之中盡是溫柔,一邊幫他整理衣裳一邊叮囑道:“一路小心,就算查不出案件真相也不要緊,保證自己安全是首要的。”
“放心吧,皇上賜給了我聖旨,如果到了危機時刻,我可以請動他的力量出手的。”祖安安慰道。
聽到他這樣說,碧玲瓏方纔鬆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皇帝聖旨是個威力多麼巨大的東西,不過她心中有些意外,一般來說皇帝只會將聖旨給心腹繡衣使者,竟然會給他?
不過轉念一想,對方在之前學院秘境中展現出了足夠的能力,而且幫助太子通過了大考,贏得了皇上信任,這樣也說得過去吧。
祖安低頭望着她那面泛桃花的容顏,臉上充滿笑容:“你這很像妻子對臨行的丈夫說的話呀。”
碧玲瓏啐了一口,急忙推着他進入了密道,這才重新回到牀上躺下,想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幽幽嘆了一口氣。
隔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動靜,容莫敲了敲門,小聲說道:“娘娘,該起牀了。”
碧玲瓏下意識地拉着被子遮住了自己脖頸上的吻痕,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於是慵懶地說道:“今兒身子有些乏,要多睡一會兒,別打擾我。”
都怪那混蛋,折騰了他大半夜,這個時候渾身都快散架了一般,哪裡還想起來。
她畢竟是東宮之主,又不需要像皇帝那樣坐班,這點自由度還是有的。
容莫有些意外,要知道這些年太子妃一直很勤勉,太子不管事,東宮裡的公文都是太子妃在處理,所以她對自己格外嚴格,今天是怎麼了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想來是太子妃在秘境中壽元受損,如今精神力大不如以前了吧。
都怪祖安那混蛋沒有保護好太子妃!
……
“阿嚏!”另一邊的祖安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心想又是哪個妹子在想我麼?
他從東宮出來過後顯然沒啥時間睡覺了,在皇宮點起人馬,便帶着一百名羽林郎出了皇宮。
羽林郎是宮廷御林軍的一支,一個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每個基本都至少有五品的修爲,也許單打獨鬥不是一些江湖高手的對手,但他們精通陣法和合擊之術,對上相同數量的同等級江湖高手,基本都是完勝的局。
哪怕對上一些等級遠超五品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人數上也夠了,要想對付一百人的羽林郎,除非出動數倍的軍隊,可這次他們代表的是欽差,那樣無異於造反。
如果敵人存心造反的話,一百名羽林郎和一千名羽林郎也沒有區別。
沒過多久,便在城郊碼頭和桑弘的人匯合,這個世界雖然修行發達,各種符文陣法極大改善了交通便利,但是也遠比不上前世科技文明的飛機火車。
畢竟符文陣法需要消耗元石,實在太過昂過,一般只有少數人才享受得起,人數一多就沒法用了。
因此和前世古代一樣,走水路肯定更方便省事。
遂丹大河,由北向南連綿數千裡,正好經過京城。
沿途支流被開鑿拓展,形成了便捷的水利網,京城這麼大個城市,對糧食、木材、礦石等等各方面大宗物品的消耗是驚人的,基本都靠水運運來的。
使團隊伍會沿着遂丹大河北上,然後在中途下船該走陸路,往西一直到雲中郡。
畢竟遂丹大河並不經過雲中郡。
這次桑弘當欽差,一些官員代表朝廷來相送,連皇帝也派了太監前來宣讀聖旨以壯聲勢。
祖安打着哈欠,幸好這些都有桑弘來應付,不然煩都要煩死他。
忽然他注意到人羣中有幾個熟悉的身影,不禁又驚又喜:“你們怎麼來了?”
兩個年輕男子器宇軒昂,和周圍人的畫風顯然不一樣。
其中一人臉龐方正,一看爲人就正直嚴肅,給人一種可靠之感。
另一人陰鬱俊美,一看就是那種心理有問題的少年。
兩人赫然便是高英和裴佑了。
看到他高英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次去雲中郡是各大家族眼中鍍金的好機會,好多人都爭着來,我倆能選上也是沾了你的光啊。”
裴佑也不復高冷帥哥的模樣,壓低聲音笑道:“久聞北方姑娘都是高挑大長腿,一直神往不已,如今終於有機會去親自見識,又怎能錯過呢。”
祖安神色古怪,這傢伙在外人面前一副孤僻少年的模樣,但在混熟的朋友面前卻騷得一批,有個詞怎麼形容的呢,對,就叫悶騷,前世同學不少都這樣,讓他格外有親切感。
“這次去雲中郡未必一帆風順啊。”祖安很多話如今沒法直說,只能隱晦提醒。
高英答道:“祖兄弟放心,我倆也不算紈絝子弟,怎麼也不會給你拖後腿,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祖安一想也是,這兩人都是六品巔峰高手,在他們這個年紀已經是佼佼者了,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柳家和裴家兩大家族,怎麼看都是強大的助力。
“姐夫姐夫!”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少年,一個俊美無儔的少年正衝着祖安揮着手。
祖安會心一笑,急忙迎了上去:“幼昭你怎麼來了。”
看到一旁的慕容清河,也笑着衝她點了點頭:“清河好。”
“祖大哥好。”慕容清河落落大方地迴應着,不過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楚幼昭身上,心想楚哥哥長得真帥,其他任何男人都比不上。
高英暗暗戳了戳裴佑:“嘖嘖嘖,你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楚大小姐當年來京城一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王孫公子的的愛慕,有那樣一個絕色大美人姐姐,當弟弟的又怎麼會差了,”裴佑不以爲意,“更何況男子漢大丈夫,什麼時候靠臉取勝了。”
高英一臉酸溜溜的,心想你長得帥當然沒這些憂慮了,我們這些長相普通的人才是煩勞多多啊。
不過他也是豁達之人,很快便從負面情緒中恢復過來。
另一邊楚幼昭眼睛彷彿月牙一般:“姐夫要出遠門,我當然要來送行咯,吶,這些是我給你準備的厚衣服,北邊冷,你要多穿點;這些是德勝樓的糕點,你路上餓了吃;這些是……”
看着她將各種東西塞給自己,祖安心中一陣暖洋洋的,被人關心的感覺還真好。
“謝謝你,不過這不太符合你的性子啊?”不過祖安還是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楚幼昭雖然是女子,但從小被當男孩子養大,整個人大大咧咧的,哪能這麼心細。
楚幼昭臉色有些不自然,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很多東西是清河幫我一起準備的,比如你衣裳的尺寸啊之類的……”
一旁的慕容清河臉色一紅:“我只是幫楚哥哥的。”
祖安不禁有些驚訝,慕容清河這個小女漢子沒想到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面,看來女孩子果然是女孩子啊,相比而言,楚幼昭就是個鐵憨憨。
“總之謝謝你們了,等我從雲中郡回來,給你們帶點那邊的好玩的。”話一出口祖安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怎麼感覺像在插旗一樣,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好耶!”楚幼昭一臉雀躍,慕容清河倒是無所謂,楚哥哥高興她就高興。
另一邊高英有些疑惑:“慕容家老爺子不是因爲祖兄弟的緣故丟了官麼,怎麼看慕容家大小姐似乎和祖兄弟關係很好似的。”
“祖兄魅力自是非同一般,連南薰姑娘那樣豔滿京城的花魁都對他青睞有加,更何況慕容家一個小丫頭呢。”說到這件事裴佑可是羨慕不已,當時他們可是現場見證者,那種衝擊感實在太過強烈了。
“我看慕容清河也挺漂亮的,雖然黑了點,但明顯是個美人胚子,再過幾年也未必比那南薰差了。”高英撫着下巴品評道。
男人什麼時候最容易拉近關係?
當然是在談論女人的時候。
兩人之前在秘境中一起經歷生死,又一起去了幾次紅袖招這種對方,如今當真是鐵哥們了,兩人平日裡在人前絕不會這般言語,但私底下完全沒必要在對方面前保持平日裡的形象了。
“咦?”裴佑摸了摸手臂,一副惡寒的樣子,“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高英先是一怔,繼而大怒:“混蛋,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喜歡的是那種胸大屁股翹的,我們一起去了幾次紅袖招,你還不清楚我的喜好麼!”
裴佑提醒他道:“你小點聲,被人聽到了你以往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高英往四處望去,果然看到有人循聲望來,不禁老臉一紅。
就在這時,裴佑忽然吹了一個口哨:“喲,有美女?”
“哪裡?”高英也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一席青裙的女子娉婷而來,梳着最端莊秀麗的髮髻,渾身上下有一股氤氳溫婉啊的氣質。
腹有詩書氣自華!
不知道爲何,兩人腦海中同時冒出了這句話。
對方的容貌倒也罷了,雖然十分秀麗,但是他們這種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在京城見慣了美女,主要是對方身上那種繾綣的書卷氣息,當真是讓兩人耳目一新。
“這樣的女子方纔適合娶回家中當賢內助啊。”裴佑忍不住感嘆道。
“是啊。”高英深有同感,青樓那些女子雖然嫵媚風-騷,平日裡也覺得快活,但和這個女人比起來瞬間就覺得她們索然無味。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兩人看出了對方衣裙雖然不華貴,但質地非凡,再加上這份特殊氣質,自然絕非農家女。
“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之前是不是在哪裡看到過?”高英疑惑道。
“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呢!”裴佑有些驚訝,“咦,他往這邊走來了,難道是看我今天氣質非凡動心了?”
說完後他故意挺直了腰桿,悄悄整理了一下制服。
今天正式出使,他一身官府,比平日看着周正得多。
高英心想這傢伙倒是人模狗樣的,情知這女子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但嘴上不肯服輸:“就硬吹,人家真要找也是來找祖兄弟啊。”
裴佑眉毛一挑,正想說點狠話,不過下一幕眼睛都直了,因爲那女子果然徑直走向了祖安。
“祖大哥~”那溫婉女子溫柔地喚了祖安一聲。
“道韞,你怎麼來了?”祖安又驚又喜,來人自然是謝道韞了。
一旁的楚幼昭卻是眉頭一皺,完全沒有看到老鄉的欣喜,反倒有一種危機感。
“祖大哥要遠行,特意向老師告了半天假過來送送你,原本弟弟也要過來的,但是他如今修煉到了關鍵時期,他老師不准他離開,所以代他向你表示歉意,希望祖大哥不要見怪。”謝道韞聲音猶如雨水滴入湖中一般,讓人聽着就不由自主有一種平和感。
“我怎麼會怪罪呢,當然是修煉更重要。”祖安答道。
“對了,如今寒冬已至,北方苦寒,小妹特意……”她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伸進儲物袋,忽然目光落到一旁的那些衣物身上,表情微微有些凝滯。
這時一旁的楚幼昭叫了起來:“哎呀,我姐姐給姐夫準備了很多冬天的衣裳,莫非謝小姐也準備了衣裳麼?”
她身邊的慕容清河表情奇怪,心想楚哥哥故意這樣說,難道是覺得這位謝小姐和他姐夫可能有什麼?
哎呀,好像家裡那些大娘二孃三娘宅鬥一樣,當真是無趣。
不過楚哥哥是爲了他姐姐,嗯,這樣倒也無可厚非。
“當然不是,”謝道韞很快恢復過來,在儲物袋裡的手換了個方向,改爲拿出另一件東西,“北地苦寒,雲中郡更是民風彪悍,這道符帶在身上也算多一層保險。”
祖安一眼認出她手中的符是之前的一線生機符,不禁大喜:“多謝道韞妹妹了,上次在秘境中多虧這符我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如今有了它,我心裡就更踏實了。”
聽到她送的是保命的東西,楚幼昭對她的敵意瞬間減少,相反越看對方越順眼了。
謝道韞反倒有些歉然:“可惜此符製作條件十分苛刻,以我現在的修爲,這段時間也只勉強制成功一張,否則的話多給祖大哥畫幾張就好了。”
“道韞妹妹切莫自責,我同樣是修行之人,自然知道這等幾乎讓人多一條命的東西有多麼珍貴,製作起來又豈會那麼容易,能得到一張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祖安本想調戲幾句以身相許,但當着其他人的面,又擔心唐突了對方。
謝道韞淺淺一笑:“祖大哥言重了,上次你送我的詩和琴譜我都很喜歡。”
一旁的楚幼昭聽到這話瞬間有些炸毛了,姐夫竟然偷偷給其他女人送情詩?
都沒送過詩給我!
來自楚幼昭的憤怒值+288+288+288……
祖安嚇了一跳,心想這小丫頭髮什麼瘋。
就在這時,謝道韞柔聲說道:“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要回去修行了,祖大哥一路珍重。”
碼頭上人太多,她有些不太習慣這般拋頭露面。
“道韞妹妹也珍重,切莫修行累壞了身子。”祖安揮手道別。
謝道韞臉色微紅,向他微微頷首後便飄然遠去。
“人家都走這麼遠了,還看啊。”楚幼昭酸溜溜地咕噥道。
祖安正要回答,旁邊忽然傳來一縷香風,一個柔媚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剛剛那好像是謝城主的女兒吧,他鄉遇故知,可惜沒有機會聊上一聊。”
遠處正盯着這邊的高英和裴佑眼睛都直了:“怎麼又來兩個大美女?”
“那好像是桑家的人吧。”高英想起剛剛好像兩女是從桑弘那邊過來的。
“京中素來傳聞,桑家兒媳美豔動人,因爲剛過門就守寡的緣故,曾引得京中無數浪蕩子弟爬牆偷窺,今日一見,竟然比傳言中還要美麗三分。”裴佑忍不住讚歎道,以他嚴苛的眼光,也很難在鄭旦身上挑出毛病。
她身上既有青樓女子的風情,又有良家女子的端莊,實在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地混合在一起。
最後想到對方的身世,他忍不住感嘆道:“年紀輕輕就要守寡,實在是讓人惋惜。”
“勸你別打她的主意了。”一旁的高英低聲說道。
“我只是對美好事物的感嘆而已,”裴佑急忙辯解,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你沒注意到她容光煥發豔麗無比麼?哪有半點孀居之人的悽苦之色?更何況我聽說當年她和祖兄弟是一起被押解進京的,甚至兩人還同乘一輛馬車……”高英給了他一個意會的眼神。
“你是說?”裴佑一驚。
“你自己看她的眼神嘛,說話時都是笑意盈盈盯着祖兄弟的。”高英朝那邊呶了呶嘴。
裴佑定睛望去,果然見到鄭旦說話時眼睛含笑,大多數時候都是望着祖安的:“的確如此呀,咦?怎麼桑家小姐望他的眼神也差不多?”
這下連高英也驚了, 他仔細望去,果不其然,注意到桑倩雖然將半個身子躲在鄭旦後面,但也經常時不時的望向祖安,那眼神裡有東西啊。
“桑小姐也是個大美人啊。”裴佑感嘆道,和鄭旦不同,桑倩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美。
如果鄭旦代表的是嫵媚少婦,那桑倩代表的就是青春少女,之前兩人之所以更多討論的是鄭旦,主要還是因爲寡婦門前是非多。
他神情古怪起來:“你說祖兄是將她們姑嫂二人……牛批!”
饒是素來方正的高英也忍不住感嘆道:“祖兄真乃是我輩楷模,接下來的旅途一定要找他多討教討教。”
當然兩人並不認爲祖安和她們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但能獲得兩女的芳心已經足夠震撼了呀。
不過如今被他們羨慕的主角此刻正處於修羅場中,楚幼昭悄悄掐着他腰間的肉,一邊笑着說道:“姐夫的各種妹妹還挺多的呀!”
祖安頭大無比,幸好這時,遠處傳來了桑弘疑惑的聲音:“咦,金牌十一大人呢,怎麼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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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不是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