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6福兮禍兮
喉嚨被掐着,話也說不出來,腦子竟也似胡塗了,一進無計可施,眼珠亂轉,卻被我瞧見一樣保命的物件。這破落的院子裡有隻大石龜,背上豎著一塊大石碣。就是它了!
這時,圍着胖頭陀的十八名少林僧齊聲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胖尊者,請你把小施
主放了罷!你是武林中赫有名的英雄好漢,爲難一個小孩子,豈不貽笑天下?”
胖頭陀怒吼:“你們再羅索不停,老子可要不客氣了。大家一拍兩散,老子殺了這小孩
兒,瞧你們有什麼法子。”
澄心道:“胖尊者,你要怎樣才肯放人還經?”
胖頭陀道:“放人倒也可以,只要他說出四十二章經在何處,老子就放了他。”寺外衆僧寂靜無聲。
我使勁踢了胖頭陀一腳,示意他稍稍鬆手.那胖頭陀被我全力一踢,彷彿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不過倒還是明白我的意思,手指稍鬆.
我狠命喘了口氣道:“那《四十二章經》共有八部,我是不是告訴你下落,你就放了我?”
胖頭陀一聽我果然知道經書下落,急道:“那是當然,你快點說!”
我努力伸長脖子,瞧著石碣。那石碣上刻滿彎彎曲曲的篆文,我自然不識,不過編個瞎話還行.我假裝誦讀碑文,緩緩的道:“《四十二章經》,共分八部,第一部藏在河南省什麼山什麼寺之中。那幾個字我不認識。”
胖頭陀問道:“什麼字?”見我目光凝視院子中的石碣,奇道:“這塊石頭上刻明白了?”
我裝作不理,作凝神讀碑之狀,道:“第二部藏在山西省什麼山的什麼尼姑庵中,胖老
兄,這幾個字我不認得,字又刻得模糊,你文武全才,自己去瞧個明白。”
胖頭陀信以爲真,俯身提起我,走到殿門口,細看石碣,碣上所刻的篆文,當然他也是不認識.
我繼續念道:“第三部在四川什麼山?這字我又不識了。”
胖頭陀聽我這麼說,居然信了八成,當即鬆手,將我扶住,問道:“第四部藏在哪裡?”
我眯著眼凝望石碣,道:“嗯,第四部經書藏於什麼山少……少林寺的達……達什麼院啊?”
胖頭陀吃了一驚,道:“藏在少林寺的達摩院?”
看他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我的肚子早就笑得抽筋了,面上卻完全不表露出來,“這是『摩』字麼?我可不識得。胖老兄,你連這個難字都認得,又何必叫我讀?啊,是了,你是考考我。說來慚愧,每一行中,我倒有幾個字不識。”
胖頭陀斜眼察看少林衆僧,臉色怔忡不定,問道:“第五部藏在哪裡?”
少林寺是武林中的大門派,我又想武俠裡常說什麼武當、崆峒的,估計這裡也有,於是第五部、第六部說分藏在武當、崆峒兩山之中。
胖頭陀臉色越來越難看。
後來我實在編不出門派了,就乾脆說第七部經書是雲南沐王府中的人得了去,第八部則是在“雲南什麼西王的王府”之中。
我知道平西王府與神龍教素有勾結,索性栽贓在他頭上.果然胖頭陀臉色大變,問道:“你說第八部經書是在平西王府中?”
我自然不承認道:“這個字我不識,不知是不是平西王。”胖頭陀大怒,猛喝:“胡說八道!這塊石碑沒一千年,也有五百年。吳三桂有多大年紀?幾百年前的碑語言怎麼會寫上吳三桂的平西王?”
那石碣顏色烏黑,石釔和石碣上生滿青苔,所刻的文字斑駁殘缺,一望而知是數百年前的古物。
幸虧沒有栽得很明顯,我立刻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有說一定是平西王府,說不定是以前什麼朝代的什麼定西王、安西王、什麼亂七八糟西王的王府,反正王侯的封號聽上去不都差不多!“
胖頭陀聽我說得頭頭是道,也不再反駁。
最後的一部,最重要,我得編的好一些。我側頭看了半晌,道:“下面好像是壽與天……天……天……天什麼啊?”
胖頭陀神色登時十分緊張,道:“你仔細看看,壽與天什麼?”我恩恩啊啊了半天才道:“好像是一個……一個……嗯……一個『齊』字,對了,是『壽與天齊』!”
胖頭陀大喜,雙手連搓,道:“果然有這幾句話,!”
我又裝作認了半天,道:“這幾字當真難認,是了,那是一個『洪』字,是『洪教主』三字,又有『神龍』二字!你瞧,那是『神通廣大』四字。”
胖頭陀“譁”的一聲大叫,跳了起來,說道:“當真洪教主有如此福份,壽與天齊?這
千年石碑上早已寫上了?”
我知道那神龍教主平日裡就愛給下屬灌輸邪教思想,一天到晚說自己神通廣大,壽與天齊,而那些下屬也確實迷信得很,所以耍耍胖頭陀。
果然胖頭陀一聽之下,抓頭搔耳,喜悅無限,張大了口合不攏來。
我又道:“這塊大石頭後面,不知還寫了些甚麼。”
胖頭陀道:“是!”繞到石碣後去察看。
機會來了,我一個箭步,向後跳出。胖頭陀一驚,忙伸手去抓。兩邊四名少林僧同時揮掌拍出。胖頭陀只得揮拳抵擋。
這時我早就已跳到少林僧的身後,頃刻間又有四名少林僧擁上。
八名少林僧足下未停,繞著胖頭陀急奔,手上不斷髮招,也不管這一招是否擊中對方,
一擊便走,此上彼落,十六條手臂分從八個方位打到,正是一個習練有素的陣法。
胖頭陀守勢甚是嚴密,但以一敵八,立時便感不支。只聽得啪啪兩得,一名少林僧和胖頭陀各中一掌。那少林僧跳出圈子,另有一名僧人補了進來。再鬥一會,胖頭陀腿上被踢了一腳,他雙臂伸直,轉了一圈,將八名少林僧逼得各自退開兩步,叫道:“且住!”八僧又各退兩步。
胖頭陀,微微一笑,說道:“澄心大師,你們少林寺十八羅漢名滿天下,十八人打我一個,未免不大光彩罷。”
澄心退後一步,合十躬身,說道:“得罪了。少林僧單打獨鬥,不是胖尊者的對手。”左手一揮,衆僧一齊退開。
雙兒唯恐那惡頭陀又來捉我,抱拳擋在我身前。
胖頭陀道:“韋施主,我有一事誠心奉懇,請你答允。”
我知他要我上神龍島,哪裡肯去,不等他說下去,立刻搖頭:“不去,不去,現在不去,以後等我空了,說不定會去神龍島!”
胖頭陀一張瘦臉上滿是懊喪之色,慢慢站直身子,向身周的十八名少林僧看了一眼,緩緩道:“小施主既然不肯赴神龍島,那也沒法了,衆位請罷!”
我怕他再來追我,假客氣道:“大師先行!”
胖頭陀搖搖頭,說道:“施主先請。我要將這石碑上的碑文拓了去。”
我暗自道:拓吧,拓吧,拓了回去,就該輪到你吃不了兜着走了,呵呵……
十八羅漢送我們下山後,又派了四人護送我們回京城。到了京城,我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管怎樣,京城也算是我的地盤,胖頭陀要動我,還得掂量掂量。進城時天色已晚,不便進宮。我就和雙兒下榻在客棧裡。
雙兒替我鋪好牀,準備了熱水。我舒舒服服泡在浴桶裡,任雙兒軟滑的小手捏筋擦背。
茵蘊的水汽瀰漫,倒如同溫泉泡澡,別有一番情趣。
雙兒的十指開始還是老老實實只在肩部遊移,漸漸便朝下滑去,有意無意拂過我的胸前兩顆茱萸。
我低哼一聲,略睜開雙眸,瞟了他一眼。這膽大的“小妮子”見我沒有明言反對,竟輕抿脣角,擺出他慣用的裝可憐,貼着我的耳朵吹氣,輕輕喚我:“少爺……爺……”酥得我軟了半邊骨頭。
想想自從莊家大屋出來,我也的確有段日子未曾做了,禁慾可是傷身體,便微微點頭,算是應允了。
雙兒大喜,但仍是按耐下心,替我洗淨身子,抹乾水珠,纔將我抱到牀上。
隨即他鑽入被窩,火熱的脣舌立刻橫掃我的身軀,先是狠命吮吸我的兩顆櫻桃,待左右兩邊都紅腫挺立之後,又舔起我的玉莖,靈巧的香舌挑動幾下,就讓我情動得不能自己。
“雙兒……好舒服……我的好雙兒……給我……”我浪語連連,身後密穴早就癢得難以自拔,恨不得他立刻捅進來。
雙兒只要是在牀上,就別提有多聰明,不用我多說,玉指芊芊,已探向我的後穴,三指齊下,立時填的滿滿當當。手指還曲曲彎彎,摸索着內壁,直攪得我渾身顫抖,不到片刻,就繳械投降。
“還沒完呢!少爺……”雙兒伏下身子,擡高我的纖腰,一挺身,扎進我的蜜穴。這一戰便是昏天昏地,難捨難分。(偷一下懶,很久不寫H,生疏了,呵呵~~~)。
天矇矇亮時,我趴在雙兒胸膛上醒來,總覺着什麼事情沒辦好。想來想去,終於還是被我想到了。四十二章經!我從牀邊包袱裡掏出經書,看了又看。這本經書應該是老皇帝給小皇帝的,現在變成給我的了,那我還要不要給小皇帝呢?還是給他好了。不過等我下了決心要還給小皇帝后,這身體就開始不對勁,彷彿是小桂子的陰靈不散,彆扭地不讓我把經書送人。想來這本正黃旗的經書是他的阿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他當然不願意讓我拿去做好人。左手右手搶了半天后,在雙兒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我徹底認輸,叫雙兒起身,用油布將那部《四十二章經》包好,又指揮他拉開桌子,取出我的匕首,在桌子底下的磚牆割了一洞。那匕首削鐵如泥,剖泥自是毫不費力。雙兒將經書放入牆洞,堆好磚塊,取水化開土灰,糊上磚縫。石灰幹後,若非故意去尋,決計不會發現。
等天大亮以後,我帶着雙兒先去置辦衣物,尋思着給他找身太監服飾,好讓他隨我進宮。
在客棧門口叫了車,和雙兒上去,我彎了舌頭,滿口京腔,說道:“咱們先去西單老魁星館,那兒的炸羊尾,羊肉餃子,還對付着可以。”車伕恭薛敬敬的應道:“是!”
那騾車行得一陣,忽然出了西直門。我瞅這不對勁,掀開車簾子,叫道:“喂,是去西單哪,怎麼出了城?”車伕道:“是,對不起哪,大爺!小人這口騾子有股倔脾氣,走到了城門口,非得出城門去溜個圈兒不可。”我低聲笑罵道:“嘿,京城裡連騾子也有官架子。”
大車出城後徑往北行,走了一里餘,仍不回頭,我心知事有蹊蹺,腦中反映過來,定是神龍教的陰謀,急喝:“趕車的,快回去!”車伕連聲答應,大叫:“回頭,得兒,呼,呼,得兒,轉回頭!”車伕鞭子劈拍亂揮,騾子卻一股勁的往北,越奔越快。車伕破口大罵:“他媽的臭騾子,我叫你回頭!得兒,停住,停住!你奶奶的王八蛋騾子!”他越叫越急,那騾子卻哪裡肯停?
便在此時,馬蹄聲響,兩乘馬從旁搶了上來,貼到騾車之旁。馬上乘客是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
果然是神龍教,不知道今日來抓我的是方怡那小娘臉皮,還是我的親親劉師兄。如果是方怡,就算是拼了命,我也決不跟她去。正胡思亂想着,身邊雙兒身子前探,伸指戳出,正中車伕後腰。他身子一晃,從車上摔了下去,大叫一聲,給車旁馬匹踹個正着。馬上漢子飛身而起,坐在車伕位上。雙兒又是伸指戳去。這人反手抓他手腕,雙兒手掌翻過,拍向他面門。那漢子左掌格開,右手抓他肩頭。兩人拆了八九招,騾子仍是發足急奔。砰的一聲響,車上漢子胸口被雙兒右掌擊中,飛身跌出。另一名漢子提鞭擊來。雙兒伸手抓住鞭子,順手纏在車上,騾車正向前奔,急拉之下,那漢子立時摔下馬來急忙撒手鬆鞭,哇哇大叫。
只聽得馬蹄聲響,又有十幾乘馬趕來,我搶過繮繩,拉騾子往斜跟上衝去。追騎撥轉馬頭,在後急跟。馬快車慢,不多時,十餘騎便將騾車團團圍住。
我和雙兒急躍下地。雙兒出手如風,只是敵人騎在馬上,他身子又矮,打不到敵人,一指指接連戳去,不是戳瞎了馬眼,便是戳中敵人腿上的穴道。
一霎時這喧馬嘶,亂成一團。幾名漢子躍下馬來,揮刀上前。雙兒身手靈活之極,指東打西,打倒了七八名漢子。餘下四五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大道上一輛小車疾馳而來,車中一個男子聲音叫道:“是自己人,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