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名聞天下,號稱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的天地會總舵主,今天穿着普通的侍衛衣飾,並收斂了一身的高手氣質,但我是什麼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甚至可能是他唯一的枕邊人,就算他易容了一百遍,我也照舊認得出來。更何況,他根本沒易容,亮晶晶的雙眸頗有些錯愕地盯着我。
明明我出京前有告訴他我去少林寺公幹了啊,對了,我好象是沒告訴他我會在少林寺暫時出家。
我衝着師傅嘻嘻一笑,雙手十指交結,略微抖動了幾下,打了個會裡慣用的暗號,約了師傅晚間在山下相會,這才轉過頭和幾位來客合十念念哦米陀佛。
衆人見我年紀幼小,神情又賊忒嘻嘻,十足是個調皮小兒,居然是少林寺中與方丈並肩的禪師,均感訝異。
葛爾丹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這位小高僧真是小得有趣,哈哈,古怪,古怪。”
我自然合十還擊道:“哦米陀佛,這位大王子真是大得滑稽,嘻嘻,希奇,希奇!”
葛爾丹怒道:“我有什麼滑稽希奇?”
我撅嘴道:“小僧有什麼有趣古怪,殿下便有什麼滑稽希奇了,難兄難弟,彼此彼此,請請。”說著便在晦聰方丈的下首坐下,澄觀也在我身後站定。
晦聰方丈不等那葛爾丹發怒,便把話岔開道:“三位貴人降臨本寺,不知有何見教?”
於是一羣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鬥起禪機佛法來了。我樂得便宜師兄替我擋過,坐在蒲團上,不一會兒屁股就發癢的很,扭來扭去,看得對面師傅脣角抽搐,不知道是忍笑忍的,還是忍氣忍的。
突然耳邊聽得葛爾丹雙眉一挺,大聲道:“如此說來,少林寺乃是浪得虛名。寺中僧侶的武功狗屁不如,一錢不值。”
晦聰師兄絲毫不爲所動,微笑道:“人生在世,本是虛妄,本就狗屁不如,一錢不值。五蘊皆空,色身已是空的,名聲更是身外之物,殿下說敝寺浪得虛名,那也說得是。”
葛爾丹沒料得這老和尚竟沒半分火氣,不禁一怔,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指著我道:“小和尚,你也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之人麼?”
靠,我正看師傅,你又來惹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啊,我便也學師兄嘻嘻一笑,說道:“大王子當然是勝過小和尚了。小和尚確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大王子卻是有如狗屁,值得一錢,這叫做勝了一籌。”站著的衆人之中,登時有幾人笑了出來。
我看他呼呼喘氣,臉色通紅,卻將滿腔怒火強行按捺着,又道:“殿下不必動怒,須知世上最臭的不是狗屁,而是人言。有些人說出話來,臭氣沖天,好比……好比……嘿嘿,那也不用多說了。至於一錢不值,還不是最賤,最賤的乃是欠了人家幾千萬、幾百萬兩銀子,抵賴不還。殿下能值一錢,已是萬幸了。哦米陀佛。”葛爾丹張口愕然,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偏偏晦聰師兄還來幫腔道:“師弟之言,禪機淵深,佩服,佩服。世事因果報應,有因必有果。做了惡事,必有惡果。一錢不值,也不過無善無惡,比之欠下無數孽債,卻又好得多了。”
呆頭鵝師侄澄觀聽了他師傅這麼一解,登時也明白了,不由得歡喜讚歎:“晦明師叔年少有德,妙悟至理。貧跟著他老人家學了幾個月,近來參禪,腦筋似乎已開通了不少。”
一個小和尚胡言亂語,一個老和尚幫腔,一個不小不老中和尚隨聲附和,倒似是和葛爾丹有意的過不去。
葛爾丹滿臉通紅,突然急縱而起,向我撲來。我明明知道有師兄晦聰方丈在,自己絕無危險,但勁風撲面,人的本能恐懼令我臉色一白,眼中懼色立現。對面師傅情急之下雙膝微曲,身影猶如鬼魅,不知怎地就穿在葛爾丹與我之間,右臂輕拂,葛爾丹一股猛勁和他衣袖一撞,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待欲使勁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雙膝一軟竟已回坐入自己原來的椅子。
葛爾丹這時纔看清是同來的鄭公子的侍衛出手攔阻,先是一愣,繼而大怒:“鄭公子這是何意?”
師傅一語不發,微一轉身,又退回原位。衆人見他一轉一折間,大顯功夫,不禁對他的主上鄭公子另眼相看。只有我知道,那鄭公子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也配做我師傅的主上!
鄭克爽輕搖紙扇,雖然是對葛爾丹回話,眼睛卻滴溜溜直盯着我,“大王子,今日我等來少林寺,可是領教少林絕學的,這位小高僧禪法雖高,可下盤浮動,腳步虛軟,功夫嘛,可不見得高明,要是大王子傷了他,卻有些勝之不武了。”
明明他是在替師傅開脫,但表情卻是挪冶我的樣子,令人看得大大地不爽。我暗自咬牙,狠狠回來他一眼。
他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我不是瞪的一眼,倒象收到了某人暗送來的秋波,煞是討人厭。
葛爾丹被他一番話拿住,一時也不好對我再下手,又忌諱師傅的身手,對鄭克爽的話不敢反駁,一肚子火發泄了晦聰師兄身上。
晦聰師兄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豈會被個番邦大傻個逼倒,繞來繞去,就是不給葛爾丹得逞。間中又恐我再被波及,早早尋了個因頭,打發我出了大殿。
我怕再給師傅惹麻煩,強壓下急切之心,單等天黑了,偷偷溜下山,好去和師傅相會。
一聽說那惹人厭的番邦王子下山的消息,我後腳就溜出山門,未料在山腳徘徊良久,也不見師傅的蹤影。難道是我打錯了手語暗號?應該不會啊。
我耐着xing子又等了半個時辰,眼見明月初升,心裡猶如貓抓似的,不行,我得去山下小鎮上打聽一下。那麼一大幫子人來此,定能留下些行蹤可查。
剛往山下走了兩步,身後忽傳疾風之聲,未等我回頭,背後一連被人點中幾個重囧,冰冷略有些滑膩的手指繞過頸間,伸到前胸,連啞囧也被點中。
我心下大怛,是誰,究竟是誰,身子卻不由自主向後倒去,立刻陷在身後人的懷裡。那人輕輕一笑,也不說話,摟着我的腰,微微提起,竟就勢向山下急略而去。
我被點的脖子僵直,手腳無力,連回頭也不能,只覺得那人胸膛起伏,偶爾還會將下頜摩挲我的頸子肩膀,似乎摟抱着我極爲享受的樣子。
不一會兒,穿林越牆,來到一間院落中。
到了院子裡,那神秘人忽然變得極爲小心謹慎,落步之間絕對不發出一絲聲音,呼吸也幾近停頓,甚至彷彿是怕我呼吸過重,用他冰冷白皙的手掌將我的口鼻也輕掩。
他慢慢避過地上的落葉小石,靠近院中一間小屋的窗戶,小心翼翼的沾溼窗紙,化出兩個小孔。
我以爲他要去偷窺,結果他卻將我推上去,讓我雙眼正對小孔,屋內情景頓時立顯。
這一看,可把我氣得幾近暈厥。
屋子靠牆的木牀上牀紗全都高高掛起,牀中情形一攬無餘。
那個雙手被縛於牀頭,雙腳大開,腳踝繞着牀繩,被牀鉤高高吊起,以至菊花妖豔綻放的人,不是師傅,又會是哪個。
而牀尾端坐的另一人,正好整以暇,持一管上好的狼毫,不時輕輕掃過師傅的會yin、玉柱,還頗爲惡作劇地去捅菊門。
師傅蜜色的肌膚上汗珠密密滲出,高掛的雙腿繃得筆直,連腳趾也不住捲縮又伸展,下身玉柱高聳,頂端已經流出不少珍珠似的玉滴。
他似極苦偏又甜膩膩地呻吟,簡直可以勾得任何人發狂,可那可惡的持筆人卻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慢條斯理地畫着,口中還調笑道:“師弟這身子越發靈敏了,這才一柱香工夫,‘小師弟’就要棄甲了。”
師傅低低喘息,艱難道:“師兄,你又何必……嗚……”
話未完,卻是被忽然大力捅入的筆桿打斷,身軀亂顫,高挺的玉柱竟一下委頓下來。
“師弟,怎麼爲兄調教你這麼多年,你還是老樣子,連這麼細細的筆桿也承受不了!哼”持筆人大怒,抽出狼毫扔與地上,不知隨手從哪兒摸出一根短鞭,沒頭沒腦朝師傅抽去。
那一下下鞭打彷彿抽在我的心上,師傅是我的心頭肉,我都捨不得捏一下,怎麼能被你這一賤無血的馮稀飯折辱!
是的,從師傅管那人叫師兄,我就知道那是誰了,那個人就是將來害得我師傅陷些喪命的鄭氏二公子的師傅,也是我師傅系出同門的師兄。
沒想到他還敢對師傅……對師傅……我氣血上衝,牙關咯咯一聲,一口氣噎在胸腔,雙目欲裂。
身後之人暗道不好,原來我一咬牙關,只輕輕一聲,卻讓屋內馮稀飯給聽見了,他頭也不回,手掌輕翻,象變戲法似的,鞭子就換成了寒氣森森的寶劍,一直向窗戶戳去。
“師傅,不可!”身後人腕間發力,一邊腳下急退,一邊將我拋起,險險避開劍光。饒是如此,劍氣仍然將我的僧袍割裂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馮稀飯聞聲收劍,不悅道:“克兒什麼時候聽起爲師的壁角來了!”
原來一直抱着我的就是鄭克爽。他笑嘻嘻,卻又萬分小心接住我,將我臉頰衝內緊緊摟住,才向他師傅道:“徒兒一時冒犯,師傅且饒恕徒兒這一回吧!”
馮稀飯冷哼一聲,視線yin冷地掃過我的背脊,“這又是誰?”
鄭克爽悄悄又退兩步,賠笑道:“他只是個無干的人,師傅儘可放心,徒兒這就替您老人家料理了他,包準今天之事決無第三人得知。”
馮稀飯看似默許了徒弟的建議,可眼見鄭克爽快要踏出小院,他突然出手,我只覺衣領一緊,已經被他提在手中。
“還是讓師傅親自動手……咦?小寶!”馮稀飯一張yin冷的面孔突現喜色,五指緊扣牢牢揪住我不放。
鄭克爽一看穿邦,竟伸手摟住我的腰不放,“師傅好狡猾,有了師叔不夠,還要與徒兒搶小寶麼!”
“克兒,你師叔那身子,看得卻上不得,還是小寶好,只要你將小寶交給我,我就把剩下的半本劍譜一塊兒傳與你。”
我大怒,什麼玩意,你們師徒倆把我囧囧囧當成什麼了,當着我的面討價還價,要囧囧,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了!
不過當下輪不到我說願意不願意了,那馮稀飯與鄭克爽把我當麻袋扯來扯去,再扯下去,就要一人一半了。
忽然黑影一閃,搶麻袋的兩人齊齊閃邊,我終於投入朝思暮想的懷抱。
“師弟!”
“師叔!”
師傅根本不理那兩人呼喝,抱起我就跑,不一會兒便將兩人遠遠甩下。
奇怪,明明師傅的功夫要比馮稀飯高,怎麼還會屈於他之下呢!
不過這一絲閃念只在腦海一下劃過就被我拋與腦後了。
師傅,師傅!我又和師傅在一起了!心中狂喜簡直要將人整個淹沒……不過,師傅,你什麼時候才能我的囧道解kai啊,我的手腳都麻了,555,抽筋了,抽筋了,好疼啊!
師傅一路狂奔,又在山間繞了許久,才帶我潛入少林寺。一進我那禪房,就朝牀上急掠過去。
我後背甫沾到牀鋪上,手腳一鬆,囧道立開。不等師傅起身,我四肢緊緊纏住他,又將他勾回牀上。
師傅鼻息急促,雙目緊閉,神色掙扎一番,便伸手反摟住我,滾進了被窩裡。
我們在黑暗中互相糾纏,脣齒相依,舌尖吮吸。師傅的堅挺急不可耐地鑽進我的囧囧,不需要潤滑,我自然舒展包容於他。我們是天生的劍與鞘,插與被插是上天註定。你馮稀飯的破劍怎能插得進師傅的利刃裡,劍與劍本就不配。(直白點說,就是馮稀飯,你丫想攻對攻,門兒都沒有!1號就應該跟0號搭!)
師傅這一做酣暢淋漓,將他委屈求全,被迫凌辱的怨氣化做一腔動力,指揮唯一小弟衝鋒陷陣,殺得我連連瀉身,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這纔是中原第一英雄人物,陳近南!在我的身上,他終於重振英雄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