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代琪的郡王府,才發現瑞棟、張康年等人早就到了,由代隆及蒙古的衆官員陪着在大廳說話呢。
衆人見到代琪與我進來,都起身相迎,一番寒喧後,代琪說:“請桂總管、瑞總管、各位隨我到後花園,在那裡已設酒宴,爲欽差大人洗塵。”
言畢,拉着我的手,引領着諸人一起到了代琪的後花園。
說實在的在紫禁城的皇宮大院,我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可是到這花園裡我還是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這裡是花的海洋,奇花異草,應有盡有,滿鼻都是各色的花香,聞之令我精神大振。
我倒不是說代琪府中花園比大內的好,而是極北之地居然見到了南國水鄉特有的植物,讓我大感驚奇。想來,代琪只這一園之資,怕是會讓些許王公傾家難覆的。
不只是我,就是隨行的一些蒙古高官也是暗自嘖舌,他們也是很少有機會到代琪府上的花園賞花的。
我心下發誓,“老子回京後,也斥巨資弄個大花園,每天閒時和嬌妻美妾一起遊玩,等以後有了孩子,就在花園裡捉迷藏、捕蝴蝶、抓蜻蜓。”
代琪拉着我和瑞棟坐了首席,由蒙古的牧仁郡王、那日鬆郡王、阿木爾貝勒、阿拉坦烏拉貝勒、力罕鎮國公、哈丹巴特爾輔國公坐陪,而張康年等佐領以上軍官,由巴根、代隆相陪分散到各席。
巴根一看就是猛張飛似的人物,細眼長眉,滿臉橫肉,說話聲音嗡聲嗡氣,怎麼看怎麼覺得配不上蒙根其其格,我心下打定主意要讓蒙根其其格的性福。
當我聽到代琪介紹阿拉坦烏拉貝勒時,我不由地順聲一看,眉眼中依稀與蒙根其其格相似,年紀約在三十五六歲左右,粗豪無匹,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無比的自信,眼神裡透着鷹隼般的銳利和洞察一切的睿智。
雖然他可能會是代琪極爲信任或拉攏的重點,但我心下對他極具好感。
當然不全是因與其妹、其妻一夜風流的關係,而是有種英雄相惜的感覺。
怎麼看阿拉坦烏拉怎麼是一時之選啊。這蒙古真是有人材啊,妹妹貌美如花,哥哥英雄蓋世,我心下暗自稱奇。
不過轉念間又想,這阿拉坦烏拉的老婆寶音也被我弄上牀了,怕是與這等英雄也無交好的可能了,頗感遺憾啊!
如果再讓我重來一次,我會不會重複昨夜的狂瘋呢?我想怕是一千次的選擇,我也會義無反顧地與她們歡愛。
在我心神不寧中,代琪宣佈開席。
隨着下人陸續端上了美味佳餚,代琪起身端起酒杯說:“桂總管、瑞總管,御前侍衛、驍騎營的各位大人,我代表蒙古的諸位王公和各位官員對你們的到來表示歡迎,並在此略備薄酒爲各位洗塵,希望藉此機會進一步增進我們的感情,並恭祝皇上、太皇太后萬歲千秋!祝願我們大清永享安康。請各位一起滿飲此酒。”代琪一飲而盡。
“謝謝代琪郡王、謝謝蒙古的各位王公大人盛情!一路以來,下官領略了草原的不勝美景,見識了蒙古人的豪情與灑脫,聽聞了草原上的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傳說,這都令我大感振奮。到得科爾沁見了代琪郡王和諸位,我才知天下什麼是英雄,現在我與瑞總管、衆軍佐一起幹了這杯酒,以承諸位之情!”我當然也要乾的,心裡卻暗罵代琪,把我關於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說辭,都讓他先說了。
隨着一杯杯馬奶酒的下肚,滿蒙諸人的激情就上來了,吆五喝六地胡吃海喝。當然也有例外,我注意到代琪是不貪酒的,雖然是酒到杯乾,但卻全無失態的樣子,還似有意無意地在暗中觀察我。
蒙古諸王公大員輪流到我這桌敬酒,他們對代琪是敬畏有加的,連言行舉止都要看他的眼色。
我心事重重,無心喝酒,但也轉眼間喝了二十餘杯。應酬了一會,實在是坐不住了,示意瑞棟維持住場面,我則以如廁爲藉口,跑到一邊賞花。
走過了幾個迴廊,直至酒場的歡鬧聲漸遠,我纔在一株比我還高的茶花下停住腳步。
對茶花我是有感情的,以前我曾在家裡培植過一株,當然與代琪府中的珍品是比不了的。
我細細地觀察面前這株茶花,筆直無叉的樹身,嬌翠欲滴的葉子,紅、粉兩色花朵同株,看的我大是喜歡,嗅着花間微微的香氣,看着空中飛舞的彩蝶,我升起了迷醉的感覺。
“桂總管好興致啊!你喜歡茶花嗎?”代雲在我身側的花間徐徐走來。
“飛花風中連綿舞,絮落枝頭次第開。郡主果然是絕美出塵,桂文軒見過代雲郡主!”我做足了架式,抖了抖袍袖,恭身稽手,口中卻是由衷的讚美。
真巧怎麼會遇到代雲?轉而恍悟,在人家花園遇到主人,想來不過是正常的事了。
“桂總管說笑了,你怎麼逃席跑到這賞花啊?也不怕大家找不到你?”代雲輕笑着說。
“有飄香嬌豔的百花,有清麗可人的美女,呵呵!如此不勝收的美景,足以讓我流連駐足,哪還管那酒氣沖天的喧鬧啊!”我戲笑着說,早知能在這遇到你,我怕是更會來的。
“哦?桂總管看來是個風雅有趣之人啊!”代雲略感意外,我這個小孩子,一個小太監居然會在這調笑於她。在她的印象裡我基本就是個被主人耍弄的小丑,有時油嘴滑舌,有時故做正經。
看到代雲驚訝的表情和美麗的俏模樣,我突然生起童心……
我伸手摺下一枝粉紅的茶花,返身單膝跪在代雲面前,仰面深情地凝視着她如星般的雙眸,雙手舉花,動情地說:“草原上最美麗的女人啊!我心中的女神!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想對你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代雲大張着檀口一聲驚呼,面色羞紅,眼神微怒而略帶驚恐,慌張地推開我手中的茶花,不住地向後退……
“什麼情啊,愛啊的,代雲妹妹你在偷會情鄌嗎?這下可讓我給逮到了吧,到是要看看你不羞也不羞。”一個似曾相識、極爲柔美的聲音在花壇後面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