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暉再次醒過來時,修雲早已不見蹤跡,或許是因爲一夜未歸,回家請罪去了。修雲是個乖孩子,在他眼裡,父母永遠是第一位的。就算有事沒能回家,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回家向父母做出解釋的。
都已經十點多了,雨寒還沒醒。這小子好像很貪戀牀,沒人叫醒的話,估計都能睡到下午去。雨寒先將屋子打掃一遍,然後開始生活煮麪。喝酒之後,吐了那麼多,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方便麪雖然被評爲十大垃圾產品之一,可對於懶人來說,它還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優越性的。沒幾分鐘,面就煮好了,葉暉爲自己和雨寒各盛上一碗,然後叫醒雨寒。
“你是不是餓死鬼託生?這才幾點,就把人吵醒?”雨寒不領情不說,還責怪起葉暉來。
“你小子就是條瘋狗,不分時間地點的咬人!我好心好意給你煮好面,你反倒怪我吵醒你了。真是一片好心,全被你當作驢肝肺了。”葉暉嘴裡罵罵咧咧的,端起自己的那碗麪吃了起來。
雨寒穿上鞋子,準備洗臉刷牙,卻發現葉暉的洗漱用具裡,只有一隻牙刷。
“你未免太摳門了吧?多買兩隻牙刷會讓你傾家蕩產還是怎麼的?我偶爾也會住你這兒,沒有牙刷我拿什麼刷牙?”雨寒極度不滿,囉嗦的叫嚷着。
“讓你有地方睡覺,待遇就不錯了。沒見修雲在地板上睡,一大早就回家了。要都像你這樣,修雲還不宰了我?”葉暉嘴裡吃着面,還不忘反擊一句。
“得了吧,少拿修雲說事。我是說你應該有計劃一些,生活中留下一份備用的東西總是沒壞處的。就算不爲別人,也爲你自己呀!”雨寒說完話,在洗臉盆裡摻好熱水,拿過毛巾洗臉。
“趕緊洗完臉吃麪,怎麼那麼多廢話?”葉暉已經吃碗麪了,他將碗筷收拾一下,點上一根菸等着雨寒吃麪。
“咚咚咚”,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葉暉將門打開,門口站着的居然又是陳老師。
“我方便進去嗎?”陳老師問。
“誰在門口站着?趕緊讓進來關好門,外面冷!”雨寒邊擦臉邊叫喚着。
陳老師走了進來,自然地坐在椅子上。雨寒被嚇了一大跳,陳老師怎麼會跑到葉暉房子裡來?就算是放假沒回家,可也應該在學校呆着。再說了,陳老師不可能知道葉暉住哪兒的。難道他們已經確立關係了?
雨寒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很不解地看着陳老師,連聲招呼都忘記打了。
“怎麼?不認識我了?”陳老師覺得雨寒的表情搞笑,這小子見到自己就像見了外星人一樣!
“沒,沒有!陳老師早!”雨寒算是緩過神來了,趕緊打招呼。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蕭雨寒同學還會緊張,看來聽說的未必都是真實的!”陳老師笑着說。
“我不是緊張,而是看到你出現在這兒覺得奇怪!”雨寒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陳鬱轉過身去,對着葉暉笑了笑,意思是讓葉暉替自己解釋給雨寒聽。
“陳老師暫時搬到王曉家住,現在跟我是鄰居!”葉暉笑着說。雨寒的眼裡充滿了疑惑,自己離開雲城沒幾天的,怎麼就會發生這麼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看他們倆那神情,好像還很默契的。看來,葉暉真得如願以償了。可也不對啊,如果陳老師答應做葉暉女朋友,葉暉一定在昨天就告訴自己了。還是覺得亂,他們幾個人的關係就沒簡單過,雨寒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葉暉,趕緊給陳老師泡上一碗麪呀,不能光顧着說話了!”雨寒端起碗,纔想起這半天就顧着說話,都忘記該招呼陳老師吃飯的。
“不用忙乎了,我在王曉家已經吃過了!我過來就是找你們隨便聊聊天!”陳老師本來是想說找葉暉聊聊,可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一下。
“陳老師,你的小說寫得怎麼樣了?”葉暉接過陳老師的話,問了一句。
“每天都在寫,至於好不好,自己說了不算的!”陳鬱微微一笑。
“現在誰還看小說?每個人都貌似很忙,要飯的在爲生計奔波!陳老師寫小說打算給誰看?”雨寒算是將面吃完了,他聽葉暉和陳老師談論小說,不由得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雨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我寫小說,只是爲了紀念一段屬於青春的時光。沒有想着揚名立萬,所以不用擔心這個的!再說,我已經有了兩位讀者,加上我就三個人了,這就夠了!”陳鬱沒有想那麼複雜,有些文字,寫出來註定只是給自己看的,未必要讓別人叫好。
“算上我一個吧,我也想看陳老師寫的故事!”雨寒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怕自己剛纔說的話,會傷害到陳老師,只好想辦法挽回。
“好呀,看來我的人緣還是不錯的。故事還沒寫完,就有三個人等着看了。不過,你們幾個看了可不許笑!”陳老師其實就是個比葉暉他們大點的孩子,說話還帶着些微的孩子氣!
“陳老師,你會一直留在一中教書嗎?”葉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這個現在還很難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會把你們帶到畢業的!教師這個行業,說實在的,不好乾!”陳鬱嘆了口氣說。
“教師是最受人尊敬的行業之一,陳老師爲什麼覺得爲難呢?”雨寒問。
“現在的家長,對你們寄予的希望太大!你們學好了,就說是你們聰明。你們要是學得不好,就說是老師教得不好!我們其實壓力很大,雲城這些年教育一直落後於其他地方,可以說有些問題已經是積重難返!單靠某幾個人或者一兩個單位是難以解決的!”陳老師對雲城的教育問題,也有着自己的見解。
葉暉和雨寒聽到陳鬱說家長對老師的看法,不由得笑起來。陳老師說的確實不錯,雲城大部分人,看待教育問題,都是這樣的態度,所以這讓老師們頭疼不已。但聽到後面,陳老師說起對教育的擔憂,兩個人又悄無聲息了。有些問題,是需要**機關關注才能解決的。像他們這樣的學生,人微言輕,根本就解決不了什麼實質問題的。
雨寒想起爸爸在位時說過類似的話。雲城的教育現狀時,教師編制安排的滿滿當當,可好多學校都存在着師資力量匱乏的情況。太多的人都是隻在家裡拿着工資,根本就不去學校上課。而這些人,大多數又都是跟各級領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想清退他們,比登天還難!
三個人還在繼續談論着這個本來不該由他們關心的話題,雖然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不過,發發牢騷還是很有必要的。憤懣之情藏在心底,只會讓人更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