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事發
ps:
今天回老家,只有一更,我知道欠了不少債,開學前這段時間忙,等開學後會慢慢補回來的——一定會的。
回去後,徐老夫人果真道:“老二媳婦也不容易,就別和她計較了,多出的銀子從我這兒扣吧。”
陸寶菱忙道:“不過是一百兩銀子的事,我添補上就成了,哪能叫祖母破費,祖母若是存心叫我心裡過不去,您就把銀子給我。”
徐老夫人欣慰的拉着陸寶菱的手:“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懂事。”
這事徐老夫人不問,就這麼過去了,二夫人從做衣裳這兒得了便宜,大夫人可不會再讓她在採買的東西上繼續佔便宜,二夫人點名要的那些東西都被大夫人給扣下了,二夫人也沒處要去,她也不着急,整日在家裡養胎。
大年二十九,陸家送了年禮來,陸萬林就怕送的少了被人給比下去,陸寶菱沒面子,足足兩車東西,看的二夫人眼紅,親家的禮送的厚,這也是一種體面啊。
大夫人覺得總算扳回來一點,面帶得意的看了二夫人一眼,到了午後,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孃家相繼送了年禮來,都是八色果品禮盒,按說也不算失禮,可和陸家送的東西一比,簡直就不夠瞧。
二夫人覺得真是沒面子極了,當着人不說,回去自然要給兩個兒媳婦上眼藥的。
徐老夫人知道這件事,雖然沒說什麼,可私下裡卻和徐宗政說了:“陸家是國公府,禮厚一些也是有的,顯國公又疼愛孫女,老二媳婦在這上頭可不好比,也比不起。沒得倒叫寶菱看輕了,說咱們家人眼皮子淺。”
徐宗政道:“你放心好了,寶菱是不在意這些的。”
徐老夫人嘆道:“什麼時候寶菱生個男孩,我才能放下心來呢。”
在徐家過年可比在陸家熱鬧多了,人多過年的氣氛也不一樣,別看平時如何的鬧,大年三十一起吃年夜飯,又聽戲,放煙火,大家說說笑笑。不知道有多熱鬧,一直玩到了半夜。
除了徐廣庭要陪着徐宗政守夜,其他人都各自去休息了。
陸寶菱躺在牀上。想起了祖父,如今家裡只有二伯二伯母陪伴他,想必他一定很寂寞吧,陸寶菱心裡越發的內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此時的陸萬林。正在書房和幕僚商議事情,年夜飯桌上只有三個人,怎麼吃也吃不了一個時辰,索性各自散了,陸萬林披着狐裘,坐在攏着炭灰的書房裡。依舊覺得寒冷:“消息可準確?”
對面坐着的是陸家護衛的頭兒陸易,他今年三十多歲了,早已經從值班護衛的位子上退了下來。如今只負責收集情報,處理陸萬林親自吩咐的事情,如今他也是一臉嚴肅:“發動兵變的是大理寺少卿周定國的兄長周定宇,他在西南軍中丁大人手下做幕僚,幸虧發現的及時。兵變已經壓了下去。”
陸萬林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這麼說,周家已經叛變了?”
陸易道:“聽說周定國的女兒周汀如嫁去了西南。只怕周家早就投誠了,周定國一子一女,如今除了兒子夫人,其餘的都已回到了西南老家去,周家在京城再沒有可以挾持的人了。”
陸萬林心中一動,吩咐道:“這件事不要叫三姑娘知道了,她和周汀如稱姐道妹的,若是知道真相,只怕要傷心了。”
陸易點頭稱是,陸萬林道:“還是那一點,要是出了事,先把丁冶文給我保住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一旦韓千帆發難,唯一可與之抗衡的便是丁冶文了。”
陸易點頭:“是,如今陸三陸四都潛伏在西南軍中暗中保護丁將軍。”
陸易又道:“誠郡王府傳過來的消息,誠郡王在明晚的宮宴上估計會有所動作。”
陸萬林神情一震:“這麼快?”
陸易道:“明晚王公大臣都在場,各家女眷也都在後宮,只要控制住了前朝後宮,便等於控制了整個京城,國公爺不得不防。”
陸萬林神情複雜:“我知道這是個下手的好機會,不過,韓千帆那幾萬大軍究竟隱匿在了哪兒你們查到了沒有?”
陸易搖頭:“屬下把京城周圍能藏人的山頭山谷都找遍了,並沒有發現蹤跡,不過,屬下查找途中曾經見過徐家的人,徐首輔好像也在查這件事。”
陸萬林點頭:“徐宗政是見過大風浪的,知道孰重孰輕,那幾萬大軍,到底是個隱患,繼續找,一定要找到。”陸易應了,出門辦事不提。
一直坐在旁邊未開口說話的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姓莊名得,既是陸家姑娘的啓蒙恩師,又是陸萬林的幕僚,莊得今年四十二歲,雖然只有秀才的功名,卻心懷大志,才華橫溢,被陸萬林看中請回府裡教導幾個孫女。
陸寶菱調皮啊,氣走了多少個先生啊,莊得愣是堅持下來了,很叫陸萬林另眼相看,幾次交談下來,陸萬林越發覺得莊得見識非一般人可比,便留在了府中做幕僚。
此時他閉口不言,陸萬林卻道:“莊先生看法如何?”莊得不緊不慢的攏了攏袖子,道:“國公爺思慮周詳,可在下卻覺得還有一件事得做好準備。”
陸萬林道:“請教先生。”
莊得道:“便是府上的三姑爺徐廣庭,在下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不能叫徐廣庭落入誠郡王手裡。”陸萬林皺眉道:“徐宗政未必沒有打算。”
莊得搖頭:“徐首輔位高權重,可您想想,他要安排這些事遠沒有國公爺方便,爲了以防萬一,明天的宮宴還是叫他不要參加。”
陸萬林沉吟一會,道:“廣庭心裡也明白,會給自己留後路的,不過,既然先生這麼說了,那就叫陸七去保護他。”莊得點頭道:“如此便再無不妥。”
第二日要赴宮宴。從傍晚開始,大街上便是馬車來來往往,宮門口更是排了長長一溜,能參加宮宴,那是了不得的榮耀了,大家都面上帶笑,喜氣洋洋的。
陸寶菱陪着徐老夫人和大夫人坐車來的,按着規矩,徐老夫人是一品誥命,大夫人也是三品的誥命。而陸寶菱是玉明郡主,至於二夫人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因爲沒有誥命,只能留在家裡。
因爲人多,衆人先在凝香殿參拜,再到雲清殿赴宴,凝香殿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或站或坐,一堆一堆的圍着說笑,見徐家婆媳進來,都問好的問好,請安的請安,好一會喧囂才平復下來。二夫人笑盈盈的過來,行了禮,笑道:“寶菱可聽話?”陸寶菱嗔道:“二伯母。我可聽話的很。”
徐老夫人也笑道:“寶菱這孩子懂事極了,都是陸家教導的好啊。”
二夫人笑道:“那我可就放心了,我還擔心着,寶菱在家一向嬌慣,真怕她不懂事。不僅不能盡孝,反連累的您替她操心……”
二夫人陪着說笑了一會。陳家陳夫人和陸靖柔陪着陳老太太過來了,二夫人自然又過去寒暄。
等了半個時辰,人來的差不多了,纔有宮侍進來稟報:“一會皇后娘娘和各位貴人要來接受參拜,還請各位夫人按着次序站好。”
能得誥命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進退分寸,大家按着品級次序站好,不一會,程皇后爲首,後面跟着賢妃,寧妃和陸宛君過來了,大家按規矩行禮問安,這才各自坐下,放眼望去,基本上坐着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站着的都是年輕人。
除了徐家和陳家,還有何家,程家,魏家,以及其他七八位人家的老太太,程皇后笑道:“原本太后說要親自過來受禮的,誰知臨了老人家覺得不舒服,叫我過來替她受禮。”
衆人又是一番關切之詞,說了半柱香的話,這才隨着程皇后的鑾駕去了雲清殿,誰知太后還沒有過來。
程皇后當即便對一個宮女耳語,那宮女連連點頭,奔後宮而去,衆人心裡都明白,這是去問了。
衆人在雲清殿已經坐好了席,雖然太后不在,可有程皇后呢,衆人只當不知道,言笑晏晏,敬酒說話,一片和樂,陸宛君瞅了個空子,和陸寶菱陸靖柔一起藉口更衣出去說話。
陸宛君憂心忡忡的:“太后好像病了。”
陸靖柔驚訝道:“既病了,怎麼還說要出來受禮呢?”
陸宛君道:“自從何家出事,太后便病了,只是不叫宣揚,這纔剛好了些,如今又沒出席,可見是起不來牀。”
陸宛君又問有沒有回陸家瞧瞧,陸寶菱嘆了口氣:“這過年把我忙的,也沒空回去,等初二吧,我原先覺得過年挺容易的,沒想到徐家這麼麻煩。”
陸靖柔忍不住笑道:“那是咱們家事情少,哪家過年不麻煩,就說陳家……”話音未落,就聽到遠處一聲淒厲的尖叫,在這寂靜的黑夜格外恐怖嚇人。
陸宛君猛地握緊了陸寶菱的手,神色複雜:“走,咱們過去瞧瞧。”看她的樣子,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陸寶菱和陸靖柔對視一眼,心裡都疑惑,可還是跟着她去了。
一路都有宮女內侍奔走,聲音來源於延慶殿,延慶殿是雲太妃的住所。
三姐妹一路疾走,趕到延慶殿的時候,延慶殿只有宮門口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卻都不敢進去。
走進延慶殿後殿,便看到偌大的宮殿裡,雲太妃一身秋香色的吉服,躺在血泊裡,旁邊癱坐在地上的是神情木然的太后,她一身黃色宮服,握着匕首,那匕首上,還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饒是陸寶菱強自鎮定,此時也忍不住尖叫起來,頭腦中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