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一切,又都安靜下來了。
顧初從陸北辰懷裡掙脫出來,眼睛還有點微紅,但臉蛋比眼睛還要紅,她原本就白,所以一臉紅就十分明顯,打眼一看一張紅紅的小臉就十分可愛。她低頭,繫着胸前的扣子。陸北辰沒說話,伸手要來幫她。
她小小地驚了一下,後退了一步,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明顯,說了句,“我、我自己來。”
可這話說完了,就覺得臉更燙了。
陸北辰的心情看上去卻挺好,也沒惱她的躲閃行爲,擡手捏了下她的臉,“你臉上的血管可真是太響應腺苷酸環化酶了,腎上腺釋放很旺盛啊。”
間接地說她愛臉紅,顧初是學醫的,當然聽得懂,臉一扭,避開了他的手,嘟囔了句,“這只是我的戰逃反應而已。”
陸北辰忍不住笑了,打量着她,不說話。顧初又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尷尬極了,甚至連擡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她是神經了嗎?其實她很清楚他在做什麼,他的吻,甚至他想要的進一步探索,她沒有反抗,他的吻竟然讓她沉醉。
尷尬過後就是懊惱。
她在心裡暗罵着自己:顧初啊顧初,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他是陸北深的大哥,不是你的北深,你怎麼就自欺欺人地把他當成了北深?眼前這個男人是別人的男朋友,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可恥了?
越想就越心煩,顧初扔了句,“我走了。”
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其實,更想逃離眼前這個男人,因爲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心有點偏離軌跡了,這是一種不詳的徵兆。可身後的男人沒能如她所願,手臂一伸攔住了她的動作,低笑,“我讓你走了嗎?”
這該死的命令口吻,這該死的笑,多少能扯回顧初的理智。她一把推開他,不悅道,“你耍我也耍夠了吧。”
陸北辰被她微微推開了一些,緊跟着她的視線就落在了屍檢臺上,嚇得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又都不好了。陸北辰回頭瞅了一眼,又轉過頭來看她,故意問,“怎麼了?”
“它、它是……”其實顧初不想讓他看笑話,只能硬着頭
“蕭雪。”陸北辰緩緩說道。
顧初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最初的害怕又席捲而來,而這個時候,她的害怕也多少有了一瀉衝,至少不會像剛剛那樣的反應,別怪她,她覺的自己就是個正常人,心裡毫無準備地就看見了一副白骨,嚇得尖叫和嚇哭都是正常反應。
當然,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現在,她盯着不遠處的那具白骨,靜靜地擺放在散着冰藍色光亮的屍檢臺上,每一根骨頭的紋路似乎都清晰可見。更重要的是,這具屍骨的主人她還認識,而這個可惡的男人,就當着這具屍骨的面那麼對她?
顧初突然覺得後背發涼,迅速腦補了一副這樣的畫面:身穿白大褂的他和同樣身穿白大褂的她在擁吻,不遠處那個驗屍臺上,蕭雪就直勾勾地瞅着他們兩個,有可能,嘴角還發出森森的笑,可惜,他們沒聽到。
這麼一想,她更是驚魂不定,盯着陸北辰的眼神染了急怒,“你、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指責,卻讓陸北辰笑了,反問,“我怎麼了?”
顧初掀了兩下脣,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她可不想跟他繼續糾結剛纔發生的事,她想忘了,立刻就忘了。陸北辰見狀後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屍檢所,出現屍骨很正常,把你的文件給我。”
顧初見他談了工作,情緒多少能放鬆了些,將文件遞給了他,又不着痕跡地儘量離那具屍骨遠一點。陸北辰將她的行爲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脣角忍不住上揚,翻開文件,仔細看她做好的標註。
他在看文件的時候,顧初的眼睛也不敢亂瞄,只盯着文件的外夾在看。就像陸北辰所說的,這裡是屍檢所,她要是亂看的話,不定又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心得安?”陸北辰翻了一頁後,盯着上面的標註皺眉。
“一種控制心律不齊的常見藥。”顧初給出解釋。
“你把它標列出來,這就說明此藥不簡單。”陸北辰闔上了文件,眼睛裡是嚴肅。
“一般來說,遇上心律不齊,心跳急速的患者,醫生都會給開這種藥,一是副作用小,二是價格便宜大衆能接受。”顧初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分析道,“我之所以將心得安拎出來是因爲有一點點質疑,我看過蕭雪的一些用藥情況,她在成名後很少再服用西藥,可能就是爲了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來演出,心得安是她少有服用的西藥之一,可近三個月她就不再服用心得安了。那麼,她拿什麼來控制自己的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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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的眉頭越擰越緊,沉默,顧初也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在思考。突然,他將手中的文件擱到了一旁,轉身到了電腦旁,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敲,顯示屏上出現了一組照片。
顧初孤零零地站在離驗屍臺不到三米的位置,緊張地嚥了下口水,她覺得頭骨上那兩個黑漆漆的大洞正在瞅着她,嚇得全身一哆嗦,趕忙小碎步地繞到了陸北辰的身邊。
想轉移視線,便落在了電腦上,緊跟着,她瞪大了雙眼,趕忙移開目光,捂着嘴,這才避免她有可能轉體三十六度嘔吐的可能。電腦上應該都是現場照片,相比她之前在文件中看到的更是不加遮掩。她發誓,看完了這些之後,什麼泰國恐怖電影、美國解剖案什麼的都不在話下了。
陸北辰的注意力全都在電腦上,沒注意到身後的顧初一副快要吐噴的架勢,他打開了郵箱,小馬已經將現場照片全都打包傳過來了。打開,解壓,海量的照片就全都被陸北辰歸攏到一個文件夾裡。
然後,顧初就看見滿屏的腐肉組織照片……
她突然覺得,其實單單就是屍骨的話也沒那麼可怕了。
陸北辰調出一張照片,放大,這張照片就是他剛剛一直在盯着的原版,像素之高,被放大後依舊清晰,顧初不想去看,但目光所及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一直在懷疑死者的這部分肌肉組織上的瘢痕有問題。”他盯着屏幕開口,這也是他遲遲無法提交完整屍檢報告的原因。
其實按照正常程序,他的工作早就完結了,蕭雪身上的疑點,他在屍檢報告中能提供的都提供了,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警方來處理。可是,他在無意中見到這張照片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覺告訴他,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這個線索就好比是打開潘多拉盒子的密碼,只要他能破解這組密碼,就能將潘多拉盒子打開。
顧初站在旁邊,一聽陸北辰這個語氣,那完全是要她參與的架勢啊。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了,這個時候她總不能不合時宜地跟他說,哎,我能離開嗎?
她怎麼好意思啊。
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彆彆扭扭的。陸北辰擡眼看她,“怎麼了?”
“那個……你能只留一張照片在桌面上嗎?其他的如果暫時不看的話先關掉行嗎?”顧初沒出息地提出了個請求。
是的,說完這句話後,她都瞧不起自己。
陸北辰似乎被她逗笑,他沒照做,反而悠哉哉地打量着她,說,“下次你列個單子,把你害怕的東西全都註明了給我。”
“你到底關不關啊?不關我走了啊。”顧初急得跺腳。
“行行行,我關。”陸北辰意外地順着她,轉身關了其他的照片,只留了那張可疑的,“現在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顧初心裡好受點了,臉色也稍稍變得正常。陸北辰拉了把椅子在身邊,示意她坐,顧初轉頭瞅了瞅驗屍臺,陸北辰便明白了,忍着笑起身,“你坐我這兒。”
小小的舉動,顧初覺得很是受用,在他椅子上坐了下來,陸北辰在她旁邊坐下,結實的胸膛成了一堵牆,堵住了身後不遠處的驗屍臺,爲她圈了一個小小的安全的空間。
顧初竟有點感動,感動於他的這種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可轉念又一想,不對啊,她憑什麼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拉着她來這裡,她也不至於嚇得原形畢露了。
“就是這裡。”陸北辰的嘴角始終是放鬆的,擡手指了指照片中其中被他標上數據的位置,左臂卻十分自然地搭在了她的椅背後面,如此一來,她更像是被他圈在了懷裡似的。
她的身子往前傾了傾,借看照片爲由來躲避他有意無意地接觸,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她看了一眼說,“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中間的肌肉組織顏色深於周圍。”陸北辰高大的身體也往這邊傾了一下。
顧初恨自己不能投入,她總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令她整個人都發熱發燙的。
今天一萬五啊一萬五,陸男神求啊,什麼紅包啊尖叫啊統統扔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