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經理出來見我!”
看着一張張天地銀行的冥幣,林玲有種被捉弄的感覺,火氣騰騰往上竄。
她踩着高跟鞋,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衝進了銀行大廳,一把將鈔票摔在櫃檯上,看着驚慌失措的櫃檯小妹。
“叫你們經理出來見我!”
“你們銀行是怎麼辦事的?嗯?還愣着幹什麼,去叫你們經理出來!”
林玲氣勢逼人,櫃檯小妹唯唯諾諾,不敢應付,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保安。
“這位女士,有什麼可以幫助到您的?”保安是個並不高大的小夥子,膽氣也只是稍稍比櫃檯小妹大一點,客氣說道。
“幫我?可以,去,幫我把你們經理叫出來!”
林玲心裡說不出的煩悶,隱隱然還有一絲未知的恐懼,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怕什麼,只得把氣全撒在保安身上。她一拍櫃檯,指了指上面的冥幣:“睜開狗眼給我看清楚了,看看你們機器給我吐的什麼,冥幣!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當我是死人啊?!”
一說冥幣,銀行大廳頓時炸開了鍋。
原本大家只是看看熱鬧,各自忙活着,但是一瞅櫃檯上那灰藍色的票子,大家心思就複雜起來了。
雖說大家都覺得銀行不可能幹出這麼損的事情,但看這女人氣氛的模樣,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大家統一停了下來,觀望着。
保安和櫃檯小妹也傻眼了,知道這事情不在他們掌控範圍內了,急忙去裡面請來了銀行經理。
銀行經理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陰沉着一張臉,匆匆從後間走了出來,看錶情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人羣中,他一眼瞧見盛氣凌人的林玲,快步走了過去,瞥了眼櫃檯的冥幣。
“這位女士什麼意思?這裡可不是你無理取鬧的地方!”
這話頓時讓林玲炸毛了,手指着銀行經歷的鼻子:“我無理取鬧?你給我再說一遍試試?!”
銀行經理眉毛一跳:“話我已經說過了,這裡不是你能鬧的,別忘了,我們有監控。”
“哎喲,我好怕哦!”林玲陰陽怪氣說了句,一變臉色,呸了一聲,“看就看,我還怕你不成?快,不看你是我孫子!”
銀行經理臉色變了又變,一甩袖子,叫上保安就走了。
林玲也沒攔着,她知道,銀行的監控沒那麼容易看到的。這經理怕是自己去看了。
沒多一會,銀行經理回來了,臉色變得怪異,氣勢也沒那麼逼人了。
林玲冷笑一聲,知道他肯定是心裡有愧,陰陽怪氣道:“怎麼?看完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銀行經理脾氣也不好,但剛剛的事情太過詭異,一時間也沒有反脣相譏:“事情還有待進一步調查,你先留下你的聯繫方式,這件事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和你朋友的。”
“哼,現在才知道錯了?這件事,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小心我……”林玲說着,一愣神,皺着眉頭問道:“通知我和我朋友?什麼朋友?”
“還能是什麼朋友,就是和你一起取錢的那位女士。”
“和我一起取錢的……可是,我是一個人來的啊?”林玲結結巴巴說着,心裡猛然想到了什麼,“她長的什麼樣子?”
銀行經理錯愕道:“模樣沒看清,不過應該比你大不少,四十來歲,不是你親戚長輩?”
“四十多歲……四十多歲……”林玲踉蹌一步,面色蒼白。
自從那次在墓地昏倒後,她便擁有了一副好嗓子,這件事本來就讓她很是上心。
加上近期有不少彈幕都說,她的嗓音和本城剛死去的藝術家梅長虹挺像,這種話她都是一笑了之,但心裡還是有些奇怪的想法。
而現在,銀行經理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徹底將那個奇怪的想法給點明。
“我,我得回去了。”林玲再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冥幣,連其他現金都忘了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銀行。
回到家中,林玲打開電腦,在網上找到梅長虹的作品,瘋狂的聽了起來。
越聽,林玲的臉色越難看。
雖然梅長虹的作品大多是戲曲,但出息活動時,偶爾也會唱唱七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
那聲音,幾乎和她現在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林玲捂着腦袋,覺得荒唐極了。
這時候,電腦的歌聲斷斷續續,像是網絡延遲。
模糊的聲音中,突然傳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不正是你所求的嗎?”
聲音平靜,卻有着成熟女性獨有的特殊韻味,正是梅長虹的聲音!
林玲愣了一瞬,眼睛瞪着,嘴巴越張越大……
“啊!!!你,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走開!!!你已經死了!!!”
林玲拿起抱枕,瘋狂地砸着電腦,過了許久,梅長虹的聲音再次傳出,不過這一次,是網絡通暢了,那優美的歌聲再度響起。
林玲呆呆地看着電腦,神情憔悴,不知道想着什麼。
這一夜,林玲罕見的斷了直播。
夜裡,林玲想了很多,直到凌晨三點,才迷迷糊糊睡去。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她走到了一條滿是淡紫色霧氣的街道。她在裡面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從不遠處走過。
“這個人,好熟悉……對了,在醫院碰到過一次。”
“怎麼會夢到他?”
林玲心中好奇,追着那個白髮年輕人跑,可是沒多久就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她站在喘息,朦朧間看見地上的水窪中,倒映出一個穿着紅色旗袍,模樣平凡的女人……梅長虹!
“啊!”
林玲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是冷汗汲身。
看了看時間,不過才早上六點。
只睡了三個小時,林玲還睏倦得很,但是心裡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催促着她:該練早課了。
那道聲音似乎帶着魔力,林玲強忍着睏意起了牀,草草洗了個熱水澡,便來到陽臺上,看着還未出雲的太陽,清了清嗓子,練起聲來。
而她唱的,是一曲悠揚的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