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身影再出現的時候,便是在三清觀的大殿門口了,其他的人全都匍匐在地上叩首,看起來無比虔誠,而在大殿之內,正襟危坐着三名身穿道袍的男子,中間坐着的那個人正是三清觀的觀主鐵雲。
“這個道貌岸然的人。”四喜一看到鐵雲,便想起了上次夢境之中他所做的事情,貪心使然,雖然是人之本性,可是俗心未泯,又有什麼資格來指導其他弟子呢,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不過這些都不是四喜所在意的,他現在更是想知道,三清觀的道士們難道就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人間所發生的事情嗎。
可是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所有人就是跪在地上不停叩首,而大殿之中的三個人也是一動不動,足足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殿外已經有不少人因爲被曬而出現神志不清的狀況,可就是不見有人上前去攙扶喂水,反而全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彷佛根本就沒看到一般。
四喜依舊冷着一張臉躲在角落中,可凌瀟瀟卻是忍不住要衝出去,幸好被四喜一把攔住。
“你幹嘛攔着我,我就是要問問這些想要普度衆生的傢伙,難道看到百姓疾苦就是這幅樣子嗎,那百姓們還要他們有什麼用!”
“我們現在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你如果出去說不定他們會怎麼對你,而且也很容易成爲衆矢之的,萬一他們對你暗下黑手,你難道還要在這些人的面前施展法力嗎?”
四喜的話讓凌瀟瀟無言以對,可她又看不慣這種道貌岸然的行爲,要讓她就這樣忍下去,她可做不到。
“那你有沒有別的辦法?”四喜暗有所指的眼神,立馬讓鬼馬精靈的凌瀟瀟明白。
凌瀟瀟偷偷的對坐在最中間的鐵雲一彈手指,一道白光直接射向鐵雲的腦袋上,他身子一晃立馬引起兩邊人的注意,可是隨即鐵雲又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其他人也沒有特別留意。
片刻之後,鐵雲突然大叫一聲從蒲團上站起來,眼神驚慌的看着眼前,大喊道:“鬼啊,鬼啊,救命啊!”
鐵雲一個踉蹌便倒在地上,四周的人趕緊衝過來將他圍住,大殿外的那些人們滿心好奇的擡頭張望,隨即便被一排道士擋住了目光。
“鐵雲道長正在施法,爾等不可冒犯!”
一聽這話,大殿外的人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擡頭,而這時道士們又紛紛念起一陣雜亂的咒語來,聽起來很是嘈雜,卻恰好掩蓋住了鐵雲驚慌的喊叫聲。
“觀主,觀主這是怎麼了?”其中一個和鐵雲年紀相仿的道士問道。
“趕緊把觀主帶下去!”
一道命令下來,鐵雲便被三四名道士攙扶着拖到後殿去,四喜和凌瀟瀟趁機也跑到後殿,看來鐵雲被凌瀟瀟折騰的不輕,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躺在牀上雙目緊閉。
在鐵雲身邊只有兩名小道士守着他,看鐵雲昏迷,他們也不敢亂動,索性就坐在一邊等候着,見狀,四喜和凌瀟瀟一起走了出去。
“你們是誰?居然膽敢擅闖後殿!”
凌瀟瀟彈指一揮,兩道白光便落到那兩個小道士的頭上,隨即兩個人雙雙陷入昏迷,沒有了動靜。
“他怎麼了?”四喜問道。
“沒什麼啊,我只不過是讓他做個噩夢而已,好好的體會一把百姓疾苦的感受。”
凌瀟瀟天性頑皮,四喜也拿她沒辦法,不過他現在還要問鐵雲一些事情,可不能讓他一直昏迷着,畢竟時間有限。
“你先把他弄醒,我還有點事情要問他呢。”
凌瀟瀟雖然心中不甘,卻還是彈指一揮,一道紅光射進鐵雲的腦袋裡,他眉頭一皺便從牀上爬起來。
“你們是……是你?!”鐵雲一眼就認出了站在牀頭的那個年輕人是四喜,不過他顯然是很害怕,趕緊躲到了牀角處。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叫人了!”
四喜無奈搖頭,想不到堂堂威名遠鎮的長生門居然落到如此田地,更名換姓,就連領頭之人都是如此懦弱不堪。
“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如今人間的事情你們還管不管?”
鐵雲的確有些無賴,既然被四喜控制,他也懶得多做無所謂的掙扎,索性兩手一揮,毫不在意的說道:“人間的事情?如今我在三清觀當觀主,廣受天下人朝拜,爲何還要再插手人間的事情,就算是人間疾苦,他們也大可求援到我三清觀門下,爲什麼還要我出師四處遊歷,簡直癡人說笑。”
“你難道就忍心看人間百姓飽受妖魔折磨,卻袖手旁觀嗎,難道靈光師侄就是如此教導於你嗎?”
四喜心中憤怒,他本來已經不想再插手三清觀的事情,但是既然享受天下人的朝拜,就理應爲百姓所着想,如今鐵雲整日躲在三清觀裡,還美名其曰是爲天下人祈福,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鐵雲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靈光?你以爲呢,長生門的衰敗就是一個先例,百姓有難,長生門傾巢而出,而長生門有難,其他人卻全都袖手旁觀等着看熱鬧,難道你還想讓靈光辛苦重建的三清觀步入長生門的後門嗎,自欺欺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幾百年的時間,你卻還在做着那個沒醒的夢!”
“醒醒吧,長生門的一切都已經隨着它的名字徹底沒入到歲月的長河裡,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鐵雲的最後一句話讓四喜如同五雷轟頂,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倒下,幸好凌瀟瀟一把扶住他,阻止了鐵雲的繼續指責。
其實鐵雲說的也沒錯,如今在人間,除了四喜之外誰還會記得所謂的長生門存在,就算是四喜口口聲聲的執着自己還是長生門弟子,可誰還會肯定了,長生門都已經不在了,要長生門的弟子還有什麼用。
四喜目光淡然的站直了身子,將凌瀟瀟推開轉身往外面走去,“他說的對,長生門已然不在,更不需要長生門弟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