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無辜的兄妹 黎明前黑暗
吸收了那一顆妖丹，秦嘯雲只覺氣血翻涌，彷彿體內有一股強悍之極的力量要炸裂一般！這種充滿力量、俯視蒼生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至少對一個從未主宰他人命運的人來說，簡直是難以抗拒！他甚至感覺，三天之後的婚禮，便是能夠扭轉命運，奪回琴清的機遇！這種近乎狂妄的自信，帶來的又是什麼呢？
烏家，我聽聞贏盈傳回的話，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一邊的政兒：“如何？”“我接受了！”“也好。”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是相交多年。現在我們都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政兒抱拳堅決道：“無論如何，還有一線生機，我一定不能放棄子虛先生！”“原本想讓贏盈假扮你，便是爲了讓你能送他一程，終結他此刻的苦楚。可是現在……”我重重一嘆，心頭閃過沉甸甸的無奈，“遊離在人間的無主遊魂，宛然傀儡一般的徘徊生死之間，是怎樣的痛苦！知道你下不去手，本想讓贏盈代替你挽回他最後的尊嚴。可是現在，全看他自己的意志！生機一線，爭者得之！”“老師！”政兒問道，“現在的麻煩是三天之後，那秦嘯雲的婚禮，您真的要讓師孃出現嗎？”我恨聲道：“居然爲了自己的私慾，陷親身骨肉於死亡的境地！這樣的人，我要毀掉他的神魂。不過在這之前，先要毀掉他在凡間的一切！嗯，對了，那兩個孩子怎麼樣了？”“很好。”嬴政答道，“贏盈妹妹照顧他們。這兩個娃娃只是受了很重的驚嚇。心靈上的創傷，對於這樣幼小的孩童，太殘忍了！”“傷口的癒合需要時間，這是最好的傷藥。”我點頭道，“那麼，接下來的事便又是一場好戲了！”
這時候，樓無痕突然走進屋內，急道：“還沒有醒過來！道尊，夫君他爲什麼……”“道心受創，甚至是毀滅性的打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就像是閉了死關。”“什麼！死關！”樓無痕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死關！這可如何是好啊？夫君他要是……要是醒不過來可怎麼辦啊？”“不會的。”我搖頭笑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那麼那個少年的記憶中，百年後的大劫之內，西方神劍降世，無雙無瑕的劍光讓黑夜亮如白晝，使得聚集在西蜀之地的無數劍客的劍出鞘俯首。這名劍者，應該就是柳生了。所以在我們還沒有開始改變未來之前，他絕對不會這樣永遠的睡下去！”“真的嗎？”樓無痕眼中閃過濃濃的驚喜，長長舒了一口氣，“如此，我便只能在這裡打擾道尊一段時間了。”我笑道：“呵呵，說起來，你的身份是雲裳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親人了。愛住多久，都沒有關係。”“嗯！多謝了。”
我拉起芳兒，笑道：“走吧，去看看那一雙兄妹了。”來到後院，卻發現兩個孩子還在睡夢中瑟瑟發抖，扭曲的面容，顯現出無盡的驚恐。“別怕！”贏盈溫柔地按住男孩揮動的胳膊，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將一股安靜凝神的真氣緩緩注入他的身體。小秦雲白嫩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舒緩，再一次沉沉睡去。我輕輕敲了敲門，便於芳兒走了進去。
“妹妹，孩子怎麼樣？”“嗨！還這麼小。”贏盈摸着女娃的腦袋充滿母愛地憐惜道，“真是可憐。好冷血的父親！夫君，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我……”“風！太殘忍了！”芳兒一把拉住我的手，“真到要他們面對嗎？”“嗨！這一切都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吧。”我重重一嘆，坐到牀邊盯着一雙粉飾玉琢的小臉，“雖然我很想他們可以爲我揭穿那該死的秦嘯雲的真面目，但是去與不去，要不要面對，這是他們自己的權力。即使最後他們做出的選擇是逃避，我也會照顧好好他們的。畢竟，只是孩子啊！”“嗯！”芳兒透過我的語氣感受到濃濃的暖意，竟是不由到在我的懷中，伸手摸着我的面頰柔聲道：“風，你是不是很喜歡孩子？都怪我……”“不要這麼說！”我伸出一根手指到她的脣邊，“難道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放下嗎？我們之間，還需要這樣的羈絆嗎？”芳兒頓時滲出一股幽怨，擡頭看了一眼我的臉，隨後瞥了瞥身邊的面頰泛紅的贏盈：“我爲你找了這麼多的姐妹，可是爲什麼還是……嗨！其實我呀好想要一個孩子。姐妹們只要有一人懷上，那麼便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血脈了！”“我……我先出去看看，看看給孩子熬得粥。”贏盈滿臉緋紅，轉身離去了。我失笑一聲，捧住芳兒的面龐：“看看你把人家羞得。我看這樣的事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全看大道機緣了。強求不得的。”“嗯！讓我在你的懷裡躺一會兒吧。”“呵呵，讓你躺倒天荒地老！”
就在我與芳兒纏綿的時刻，突然不合時宜的傳來兩聲嬌哼：“嗯！”“啊！”我與芳兒頓時嚇了一跳，低頭看去，卻是牀上兩個小可愛緩緩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爹爹！爹爹救我！”“不要啊！不要吃我！我好怕！”兩個孩子醒來的瞬間便拼命地揮動胳膊，正要掙扎着起身。我與芳兒一人抱住一個，立刻柔聲安慰起來。兩個孩子從驚慌中甦醒，只覺得面前的懷抱這樣的溫暖，竟是忍不住抱着我們放聲大哭起來。惹得芳兒母性大發，連哄帶騙才讓他們暫時止住了淚水。
我將懷中的小男孩放到他妹妹身邊，輕笑道：“你是秦雲？”“嗯！”男孩點了點頭，紅紅的雙眼盯着我，雙臂卻死死保護着自己的妹妹。我看像小姑娘：“你是秦清兒，對嗎？”“嗯！”女孩子低着頭應道。芳兒憐意大起，一把抱住那丫頭哄道：“別怕！別怕！都是噩夢！你們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啊！”“嗚嗚……”小丫頭撲到芳兒懷裡，再一次哭得昏天黑地，倒是那男孩子，眼中有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目不轉睛的盯着我。我對此竟也有意思錯愕，問：“你想說什麼？”“你救了我？”男孩鎮定地問。我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你的父親他……”“他不是我的父親！”秦雲的眼中頓時充滿了仇恨的怒火，“他是把我兄妹送給惡魔的魔鬼！魔鬼！”“哥哥！”小女孩驚呼着，滿臉難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男孩，“父親他……”“妹妹，沒有了！沒有父親了！”男孩將女孩一把抱到懷中，“我們的父親已經死了。記住了嗎！”“記……記……”秦清兒被兄長嚇壞了，直往芳兒懷裡縮。我驚愕地盯着面前的孩子，問：“你才……五六歲吧？”“七歲！可是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會照顧妹妹的！”“嗯！有志氣！可是即使那個人已經不是你們的父親，可是你不準備見他一面嗎？”“想！怎麼不想！”男孩滿眼柔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兄長那保護手足的情誼展露無遺，“如果只是我，我不想害他。可是他居然連妹妹也……我要他付出代價！”“仇恨嗎？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一把搬過那孩子的肩膀，“告訴我，找他報仇與你妹妹？選哪一個？”“妹妹！”毫無遲疑的回答，換來女孩感激地握住兄長的小手：“哥哥！”“嗯！”“好吧，兩天後，有一個機會。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去找他，將他的行爲公諸於衆！”“我知道。讓我靜一靜。”
走出房間，看着湛藍色的天空，芳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兩個孩子的童年，本該像這天空一樣，純淨，無憂無慮的！可是現在，嗨，那孩子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經歷過這樣的事，再怎樣也會*着自己成熟起來的。”我回身深深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那是何其殘忍的事！可惜了那男孩的天分！”“天分？”芳兒奇道，“他的天資倒是極高！說出的話頭頭是道。”“嗯！這是自然的。”我點頭道，“根據政兒的調查，那孩子真的很有天分，七歲，已經是熟讀經史了。當真可以算得上神童！”芳兒瞭然道：“風，難道你想讓他……”“不僅是他，他的妹妹同樣和政兒有緣啊！”“哦？成爲人皇的第五位妻子嗎？”“呵呵呵呵。”
就在我與芳兒談笑之時，卻是政兒忽然來到我的身前：“老師，我遇到麻煩了！”“嗯？”“我得到調令，要我率領十萬大軍，深入大漠，驅逐擾我邊境的匈奴。”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有些驚訝：“什麼時候的事？”“剛纔得到的命令。好像是明天就要出發。”芳兒皺眉道：“華陽夫人的命令？”政兒苦笑一聲：“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是以死相*。父王沒辦法，正好聽鹿公說老師曾經示意徐先給我兵權，讓我出征匈奴立威，所以……”芳兒急道：“你怎麼能答應！這個時候，我們不好直接參與，你是明面上的力量！沒有你這個人皇，你老師和琴清妹妹的事就麻煩了許多了！難道異人他沒意識到嗎？這個粗心大意的異人，真是該修理！”政兒尷尬的一笑，拜道：“師孃言重了！我的離開，不是爲了給老師表現的機會嗎？”我聞言頓時失笑：“哈！來這一套！”“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芳兒急道，“風，你真的同意政兒離開嗎？”“呵呵，我已經給那個秦嘯雲留了更加有力的殺手鐗了！”
黑暗前的黎明，永遠是最難熬的時刻，尤其是對於難以入睡的人，心頭的點點滴滴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衝擊着脆弱的心房。我枕着芳兒的玉臂，雙目透過一切，注視着籠罩大地星辰，呆呆不語。“你有心事？”身邊的雲裳將臉龐埋在我的懷中柔聲問道，手指在我的胸前畫着圈。我握住身前的玉手，按到嘴邊：“我在想，那兩個孩子。”“秦雲和秦清兒？”“嗯！”雲裳久久沉默，良久，幽幽嘆道：“其實，這兩個孩子我真不怎麼喜歡。”“爲什麼？”我奇道，“他們非常的可愛，而且心地善良。”雲裳嘟着小嘴哼道：“他們善不善良我不管，看他們的名字：秦雲，秦清兒，哼哼，秦嘯雲和琴清，怎麼都讓我覺得那個該死的傢伙在對清兒妹妹不敬！”“你啊！”我捏了捏她的小手，笑道，“想得太多了吧？”“哼！自家姐妹！我可沒這麼大方送給人家幻想！要是換了以前的我，我早就……”“好了。”我輕輕按住她的嘴脣，“再怎麼說，兩個孩子的境遇已經夠可憐了。錯不在他們，而在那個冷血的父親，還有那個九禍妖嬰！”雲裳怒道：“這不知道這樣的所做作爲，怎麼還有資格爭那一線生機！”我苦笑一聲：“畢竟那兩個孩子和晶王后都沒有死，所以他並沒有失起爭奪生機的資格。”我與雲裳的對話驚醒了靠的近的幾位佳人，贏盈揉了揉雙眼，問：“說什麼呢？”“說那個九禍妖嬰的事！”雲裳應道。“嗯？”呂娘蓉奇道，“凌子虛先生不是說已經暫時脫離控制了嗎？要是晶王后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啊！”善柔一把按住妹妹的櫻桃小口：“你小聲點兒啊！沒看到倩兒妹妹在那邊嗎？這件事，還是暫時瞞着她的好！”“哦。”我扭了扭身子，伸手將最靠近自己的雲裳與芳兒摟在懷中，道：“好了，睡吧睡吧。善柔明天與政兒一同出征吧。還有，讓月歸心選六百紅樓劍婢一同前往。現在趕緊睡吧。”“嗯！呼——”芳兒打了個長長地哈切，“睡啦！”在黎明到來之前，我們再一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