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九州龍虎動 十方風雷聚
卻說咸陽之中,呂不韋親身相迎,推簾而入的男子,身材偏瘦,目光矍鑠,雖是兩鬢略有斑白,卻是步踏梟雄之姿!“田相!”“呂相!”兩人各自抱拳,只因面前之人的身份具是三公之位。來者赫然是齊國當今的掌權者——田單!“田相親身來此,可見結盟之誠意啊!”呂不韋笑着讓人沏茶,“老夫久違了。”“呂相客氣了。”田單不漏聲色,“此次結盟,往遠了說,那是爲了齊國與秦國的未來,往近了說,乃是你我二人生死之事,我如何能夠拒絕呢?”“爽快!”呂不韋笑着揮手,“中邪,我要與田相促膝長談,你派人爲我二人守住門口,任何可疑之人,格殺勿論!至於你自己,去王宮除掉那個女人!”“是!”管中邪退去。田單眯着雙眼問:“此人莫非秦王宮力戰落塵公主之人?”“然也!”“真豪傑也!”呂不韋略顯得意道,“卻不知田相對秋獵出兵助我之事,以爲還有何種要求?”田單放下酒杯,冷冷一笑:“別無他求,軍神之首!”“哦?你真的不考慮收服此人?”“呂相認爲可能收服嗎?此人在世一天,東方諸國臥榻之側,猛虎徘徊矣!唯有……”“嗯!”呂不韋做了個殺頭的手勢。兩人對視一眼,齊聲大笑。密謀還在繼續,可是,躲在帷幔之後注視着這一切的一雙眼睛,卻已經露出了寒冷的笑意。就在兩方協議最終敲定的那一刻,只聞“啪啪啪”幾聲鼓掌,讓周圍的世界頓時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卻見帷幔掀開,走出一人,面容絕美,二八芳華,即是肌膚慘白,可是那一種幾乎病態的美感,真有讓世人爲之傾倒的姿容。“你是誰!”田單厲聲喝問道,“算了!此人不能留!”“你說呢?呂不韋!”女子好似渾然不懼,轉眼看向呂相。“這……”“呂相你什麼意思!”田單怒道,“如此機密,你居然讓人旁聽!”呂不韋尷尬卻又爲難的面容狠狠抽搐了幾下,無奈道:“這是盟友。”“盟友?”田單顯然不相信,手按在劍柄之上,極度防備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我叫女禍滄流。你說目的?”那女子略帶欣賞地一笑,“只是你們的計劃太過於完美,讓我們這個本來準備關鍵時候出場的力量忍不住參與到整個事件之中。至於身份,你自己看吧!”話音一落,獠牙鬼面乍現!田單疾步連退,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嚇得面無人色,指着眼前的女人顫聲道:“你你你,你是……”“爲了保證這完美的計劃完美地進行,我決定改用更加直接有效地方式!”此言一出,呂不韋看着一步步迫近的妖魔,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欲要逃跑,卻是無力。女禍舔着朱脣道:“接受淨化吧!”無憂慘叫,無憂悲號,唯有本該漸漸明朗的天際,頓時被烏雲再一次遮蔽。
良久,管中邪回到了客棧中,手中提着一個血淋淋的包裹。“相爺,那個女人的首級!”“嗯!你下去吧!”管中邪敏銳感覺到眼前之人異樣的語調與氣息,不由擡頭問道:“相爺您沒事吧?”“下去!”呂不韋仍舊低着頭,邊上的田單將窗簾拉上,正房間頓時陷入了詭異的黑暗。光線一消失,管中邪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面前之人的呼吸明顯舒緩了許多,正要繼續追問,不料呂不韋猛然擡頭:“下去!”“嗯……是!”“慢着!”“相爺還有什麼吩咐?”“派人去大王那裡告假。本相身體不適,最近不能出相府。還有,我在這裡休息一天,晚上回去。”“屬下知道了。”帶着滿臉的不解、懷疑與濃濃的不祥之感,管中邪退下了。呂不韋忽然狠狠舔了舔嘴脣:“到口的食物啊!要不是他還有大用,不能一到白天就變成廢人,我真想……嘶——”“嗨!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壞!”田單喃喃自語着,看着雙手上一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長的指甲緩緩變成黑色。
子夜再臨,陰暗的古堡,古典的樂曲聲悠揚不息。“恩?孓摩你真是有着讓我欣賞的性格啊!”血城之中,不見天日的黑暗之內,伴隨着黃泉幽藍色暗淡光芒,明暗血皇晃動着水晶杯中暗紅色的液體,聆聽着耳畔那隻小蝙蝠以超聲波傳來的密語。驀然,優雅高貴的血族之首豁然一身,利爪一伸,撕裂那隻蝙蝠的雙翼:“前代王者的墓地,上古血族的力量,哈哈,我自認爲根本抵擋不了這樣的力量。孓摩,那讓人尊敬的忠誠背後,如果不是讓我失望的毫無上進的野心的懦弱,便是更加遠大的圖謀!《永夜冥典》你都可以翻閱,那麼,你要的是什麼呢?陽光,真是黑暗恐懼、憎恨卻又無比嚮往的東西啊!”沒有錯!烈日之下不死之身,這關乎血族最高權威的力量,血皇斷然沒有輕易給予手下的理由。因此,冷爵可以用《永夜冥典》修煉,卻沒有最後三頁上最重要的內容——不畏陽光的嗜血族體質!此刻,明暗血皇緩緩起身,手一招,黑暗之中響起的馬蹄聲漸行漸近,一陣陰風掃過,大殿之中已是空無一人。
“神魔孤泣,生死何歡?永夜冥典,明暗共參。哈哈……”令人冷徹心扉的笑聲,迴盪在終年不見人煙的密林深處,嗜血一族首領親自上場,欲要一探古墓之奧秘。此時冷爵已經趁着夜色繼續趕往燕國,再一次被開啓的黑暗,再一次掀開的歷史,石門背後是怎樣的存在呢?血皇輕輕壓低帽檐,向着墓門優雅的一禮:“嗜血一族這個世界的王——明暗血皇,前來打擾前輩的亡魂了!”言罷,利爪化爲白皙的手掌,輕輕按在了石門之上。突然,石門紅光大盛,竟是開始抽取檢測眼前之人的血脈。“呵呵呵呵,看來你是認可我了?”血皇看着眼前打開的血門,緩緩進入。而剎那之間,落入眼簾的,出了十字架裝飾的古樸銀棺,赫然是,逆反六芒星誅邪之陣!“這是……”血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黑色的禮服猛然之間被勁風吹動,飛揚而起,面容妖化,露出了猙獰的蝙蝠容貌,以及嗜血的獠牙,血色的利爪伸向面前的大陣,“想要測驗我的實力嗎?那就來吧!”飛身而上,黑暗色的身影輕步緩踏陣法中央,歷立時,法印開啓,相互連理,竟形成巨*陣,血色氣氛籠罩肅殺,劃破周圍一片昏暗!血皇立於其中,穩如泰山!
“我代表既定的真理,超度異端的亡靈,去往我爲你塑造的極樂,滅絕希望的世界!哈哈……”一聲豪言,血翼鋪展,爪風捉影,擁有最純種嗜血基因、最完美空間天賦以及最強悍的長老元靈的血皇,以無數撕裂陣法核心的爪痕,闡釋了強者的驕傲!空間之中,幽冥深處傳來一聲喟嘆:“誅魔咒都擋不住你!血脈之力竟至於此!我承認你了!”“我是血皇!”陣法中的傳來高傲的哂笑,“我不需要任何人承認,應爲我是既有的高貴!喝!明暗共參!”血皇出招,明暗共參,光明與黑暗,兩種極端的力量自他的體內爆發,頃刻之間瓦解古老的陣法!眨眼中,塵埃落定,無數歲月積累的歷史,只剩下面前一口棺槨。“呵呵呵呵……交出你的元靈!”棺槨之中傳來一身沉吟:“我在新的世界爲了完美自己的血液、突破黑暗的束縛,吸食千種妖魔的精血,雖然沒沒有得到傳說中的烈日下不死之身,卻有了可以以最快速度進化嗜血者等級的軀體。先前只是小小考驗,你想要得到這份力量,豈有如此簡單!”“哦?不給嗎?”血皇左手負於腰間,右手緩緩前伸,輕蔑地笑道,“那就我來吧!”此言一出,銀棺炸裂,沖天而起的黑氣,讓整個墓室開始震顫崩塌!散落的巨石沙土之中,一道英武不凡的身影走出了:“門口的預言,幼稚的陷阱,我萬緹血尊要等的可不是傳承者,而是祭品啊!”“哈!身受重傷,出不了墓室的你,想要得到族人的血脈嗎?”血皇冷笑一聲,翻掌體元,“來!”兩聲沉喝,兩道身影,黑暗之中的人,嗜血一族的前輩,究竟又有着怎樣的故事呢?
話分兩頭,烏家,一衆佳人圍着面前已經垂垂老矣、滿面周圍、白髮蒼蒼的湘君與湘夫人。善柔輕輕側身靠近雲裳問道:“雲姐,你說夫君會救她們嗎?”“難說。”雲裳搖頭道,“若是那老道好言相求,我看夫君出手並無不可。可是那無言將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送到夫君跟前,讓她們在夫君面前變成這幅模樣,博取同情,根本就有算計的意思。如果夫君不出手,那麼這道理上絕對站不住,如果夫君出手相救,你說這兩個女人會怎麼樣?”“怎麼樣?”韓昭哂笑一聲,“看她們說起那《無華神曲》的作者的時候的表情便一清二楚了。要想報恩,以身相還。夫君能夠拒絕嗎?這是在玩弄還是嘲諷我們和夫君的感情?”“更關鍵的!”呂娘榮站在一邊報以冷笑,“那女英區區人間的小神,膽敢對芳姐姐無禮。光就這一條,她毫無生路。如今保住性命,就該燒香了!”倒是小女娃站在一邊咬着手指喃喃自語:“突然變成老太太了啊!真可憐!真希望大人大發慈悲能……”
我冷眼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無言,哂笑道:“道長,你的因果,怎麼會推到我的面前了?”無言老淚縱橫應道:“求聖童大人饒恕,老夫一時糊塗,只想着大人慈悲爲懷,定然能……”“慈悲爲懷?”我哂笑道,“我現在更想做的是惡魔的交易。要想獲得永恆的餓生命,是需要代價的!”“聖童這……”“不必你來回答!”我徑直走到前面躺着的兩個女人跟前,“你們不能動,要是願意,就眨眨眼。”兩個老太太立刻拼命地眨着雙眼。“哼哼!”我哂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湘江之水雖然困住了你們,卻是你們青春常駐的關鍵。你們既然這樣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必做這無謂之舉。如此,我可以幫你們恢復容顏,甚至給你們不竭的生命力,但是,你們必須前往東海之濱,尋找一個叫平兒的女孩,然後守護她三千年。你們願意嗎?”兩女再一次拼命眨眼。我微微點頭,輪迴之力灌注雙掌,開始爲她們灌輸生命力。倒是身邊的芳兒聞言心頭一驚,低聲道:“無罪之人!三千年的時間,那不是劍界的浩劫嗎?看來真是麻煩大匯聚啊!可是,三千年的光陰,對於這樣受盡了寂寞之苦的兩個女子來說,也許真的算不上懲罰吧。看樣子夫君還是心軟了呢!男人總是這樣!”“姐姐你錯了。至少我不是這樣。”忽然一聲輕笑,衆女回身,卻見一道仙風逸影,羽織紛揚,瀟灑非凡的身影緩緩走出。朱姬驚呼一聲:“政兒?你怎麼……”“姐姐看清楚吧。”芳兒笑道,“盈盈妹妹,你再一次變成他的模樣,恐怕這好戲又該上演了!”
與此同時,咸陽的上空,一股強勁莫名的氣流正在匯聚!暌違已久的神者,五國震顫的名字,永遠神秘的面具,以及沾染無數罪業的寶刀,緩緩走出密室的人,周身透射出浩瀚軍威!“我乃是軍神!我從來無所畏懼!軍威天下,神尊無敵!”一聲軍號,響徹咸陽城,預示着讓世界爲之顫抖的神話再一次甦醒。當他的雙足踏出硝煙瀰漫的步伐再現塵寰的時候,這亂世本就紛亂的棋局,更添三分風雷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