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三叔的情報 奶奶的傳言
我的生活,這下子真的迴歸到了嬰兒的狀態。每天除了吃喝便是睡覺,亦或者帶着三個小表姐在護院亂爬。這三個小傢伙精力越發旺盛了,被數不清的天才地寶改造過的軀體確實不凡,但性子卻也野得很,一個不小心居然爬上了七八米高的樹梢上,嚇得幾位嬸嬸好懸沒暈過去。爲此我可沒少挨埋怨。蕊芳躲在院子裡鑽研起了木系的陣法,無阻雖然不擅長佈陣,但是巨蟒的傳承之中還是有一些料的,足夠這位孩子性的精靈安靜一陣子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弄出地震的頻率越發高了。一旦陽光充足,後院中經常會沒來由地鑽出數米粗細的樹幹藤蔓。這個時候幫忙收拾爛攤子的便是莎莎。一般後院變成樹林,那條“龍哭”變回被她舞得虎虎生風。不管你多粗的枝幹,都能在第一時間給削平了。我用陣法給她們拉出了一塊地方,隨着兩個姑娘去折騰吧。相比來說,蘭兒省心多了。她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平日裡連大聲說話也沒有,嫺靜溫柔,如雲似露,這麼一段時間,越發的光彩照人,嫵媚多情了。
父親與母親正在賽農過着二人世界,每半個月我去探望他們。他們的感情太好了,好到我覺得自己即使是兒子,似乎也不能完全介入。這可能與我的身份有關吧。三叔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爲此沒少挨爺爺的揍。幾天前他一個人偷偷溜出去,在酒樓和人家賭酒,被灌得找不着東南西北,結果他那幫子損友把他丟在了一家教坊裡面就了事了。可憐的三叔醒過來發現身邊橫七豎八躺了一對女孩子。他敢肯定他自己什麼也沒幹,但是人家教坊裡頭不同意啊!他身上一個銅子也沒,爺爺派人去贖人的手,影月家的混蛋居然拉了一幫貴族子弟去旁觀。反正我可憐的岳父大人名聲算是臭了。回來之後那頓胖揍,嘖嘖,想起來都心驚肉跳。奶奶在邊上一個勁叫着“打得好”,可我知道,她半夜偷偷去給三叔上藥了,否則他現在還在牀上哼哼呢。我自從上次變回嬰兒狀態之後便再沒有恢復真身,這個家怎麼也不像是隱藏着一尊神明,而完完全全是幸福的三世同堂嘛!
這一天,難得三個小表姐來了午睡的感覺,我樂得清閒,取出一副圍棋自顧自地布着棋局。忽然,那位不正經的岳父大人一邊整理着歪歪扭扭的法師袍子,一邊一步三歪地走了過來。“小子,星芒。”他一屁股坐在我身下的石臺子邊上,仰着頭自顧自道,“我有重要情報。”我蒙着頭擺弄着棋子頭也不擡道:“說罷。反正都是瞎話。”“嘿!怎麼說話的你!”三叔佯裝怒道,“我可是你未來岳父!小心我女兒不嫁你。”“那咱們試試吧。”我氣定神閒道,“聽說前兩天某人拉着嬸嬸們出去打獵,什麼沒撈着還滾了一身泥,一怒之下把人家拴在樹上的一頭病驢給宰了,結果賠了三十個銀幣。然後又是誰偷偷去集市上買獵物,被人家宰掉了一個月的私房錢啊?”“你怎麼知道?”三叔一躍而起,一把捂住我的嘴,四下張望道,“我好不容易纔堵住你嬸嬸們的嘴,這要是落到老頭子耳朵裡,非把我拴在那栓病驢的木樁上示衆不可!”“行了!”我笑罵道,“三叔你怎麼老是這樣!弄亂了我的棋我和你急啊。”“好了好了。”三叔聳了聳肩膀,故作神秘道:“我是真有情報!”我沒好氣得翻了翻白眼:“這次想換點什麼?”“瞧你說的。”三叔腰桿子一硬,“這我可要批評你了。不見兔子不撒鷹,我是那種人嗎?”“不是。”我終於擺動完了手中的黑白子,坐在石臺子上笑道,“見到兔子,你也沒撒過鷹。”“你……”三叔被噎了一下,轉而口風一轉,低聲道,“小子,上次給我的酒,怎麼這味道聞着就比不上給老爺子的啊?是不是往酒裡頭兌水了?”“這你可說錯了。”我笑道,“我可沒往酒裡兌水,我是往水裡滴了極低酒。”“什麼?”三叔一蹦三尺高,“那那那酒呢?我要純的!”“純的?不怕撐爆了你啊?”我笑道,“那是純種的靈液,一滴下去,可以把巨龍弄得爆體而亡。就是給爺爺這大魔導師的,我也沒敢多放。就你啊,呵呵,再練兩年吧!”“那不成!”三叔急道,“要不,就我先前那個檔次的,來兩罈子?”我翻了翻白眼,伸手道:“情報。”“額……你等會兒啊!”他齜牙咧嘴道,“我想想!想想!”
等了許久,我終於不耐煩道:“你想到沒有啊?”“急什麼呀!沒看見我正在編着嗎?”“嗯?”“啊!”三叔連忙改口道,“我是說,這事情太亂了,太多了,我就想怎麼跟你說。誒!有了!”“什麼?”三叔輕輕咳嗽了一聲,故作神秘道:“你奶奶,當年可是影月千江的乾妹哦!別看影月老不死真不是個玩意兒,可對你奶奶,也就是我媽,那可是真不錯!要不當初你奶奶能在結婚之前爲了補償他受傷的心和他結拜嗎?”我氣道:“你就想說這個?五個月前她不是當着全家面說的嗎?你當就你是帶了耳朵的嗎?”“啊?等等!我又有了!”三叔急道,“那個聖塔瑟,真是個捉摸不透的怪人。他居然向全大陸宣佈了自己的罪狀,要求所有紅衣大主教和各地的教廷勢力原地待命。更可以的是,那個維特居然向他效忠了!你說奇不奇怪!”“奇怪個屁!”我嚷道,“這不是全大陸皆知的事情嗎?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啊!”三叔嘀咕道:“你要是小孩子那就好辦了。”“嘿!你說什麼?”“沒!沒!”三叔急道,“我是說,根據最新情報,魔獸攻擊天穹帝國,是龍族在背後搞的鬼。就是想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天穹的時候進攻紫金帝國。”我萬分無語地盯着他:“這條情報,好像還是昨天我告訴你的吧!”“啊?是嗎?嘿嘿,我給忘了。”他一拍大腿,猛地一跳,那瘦弱的身子真不知哪來的彈跳力居然跳到了我坐的石臺上,嚇得我連後退,生怕他跌下去了。“這條情報,你肯定不知道!”三叔得意地拍着胸脯道,“就在剛纔,我們得到消息,那個蓮風不落居然答應幫助藍月帝國了!雖說沒出山,可是這千里之外通話的魔法讓他直接可以給國王出謀劃策。而且那個國王還得到三顆蓮子,可以請他出手三次。你說,這麼一尊大神罩着,所有想對藍月趁火打劫的都不敢動了!這消息,震不震撼?”我緩緩擡起頭,如同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三叔一愣,隨即猛然回過了神,乾笑道:“哈哈,那個就是你對吧。我給忘了。人老了,就容易忘事兒。這要是有你的好酒撐着,你岳父大人估計可以多活幾年。”“得得得。”我實在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酒啊,我已經放在你屋子裡了。你趕緊去吧。別在這裡給我添亂了。”“好嘞!”三叔聞言大喜,縱身一躍,向着自己的住處狂奔而去。
“這小子,怎麼還這幅德行啊。”不一會兒,蘭兒從一邊走出來道,“差點撞翻了我的茶。來,小夫君喝茶吧。”“嗯!”我微微笑道,“餵我。”蘭兒嬌媚的白了我一眼,將我抱在懷中,用櫻脣抿了一小口,俯身度到我口中。我趁機擡手按住她的頭,兩人脣舌糾纏。雖然我還沒長牙齒呢,可是深知我底細的蘭兒依舊是嬌喘微微,面色緋紅。好不容易兩人分開,她嬌嗔道:“小夫君你越來越壞了!神的威嚴一點兒也沒了呢!”我邪笑道:“神嗎?那是蓮風不落。我現在只是傲月家的廢物少爺罷了。”“你要是廢物,哪裡還有天才呢?”蘭兒撫着我的臉,如母親一般溫柔道,“真是辛苦你了。”“我可不覺得。”我笑道,“不管怎麼說,我都在走自己最喜歡的路。好了,別說這些了。抱我去前院轉轉吧。”
前院中,爺爺正在和奶奶一同修剪一盆盆栽。家中的下人造就已經全部調換了,由我點化的玉石青竹的精靈擔任,所以爺爺也不避諱,見我到來,連忙放下剪刀伸手接過我,笑道:“來得正好。我還有事兒問你呢!”“嗯?什麼事?”“好事兒!”奶奶笑道,“今天我上街聽到了一個傳言,關於你,哦,是關於蓮風不落的。”我好奇問道:“什麼傳言?”“藍月帝國爲什麼能夠請得動蓮風不落相助呢?要知道當初跪在他‘夢花閒潭’門口的王公貴族,絕世強者不下千萬啊!其他帝國都派人去了,他爲什麼單單選擇了戰火連天的藍月呢?”“是啊!爲什麼呢?”蘭兒也好奇道,“難道是看藍月可憐。”說起來,藍月帝國是真可憐啊!本來比蒙巨獸復甦,是要獸族對巨猿一族發動報復的時候了。可是倒黴的就是,獸族一清點,發現自己連像樣的部隊也沒有一支啊!全都是散兵遊勇,或者是人猿族的奴隸,千萬年的奴役,磨去了很多獸族的血性。這樣的狀況,就是有必殺武器,幾個部落首領也不敢直接找上魔猿族啊!所以他們一合計,決定找人練練兵。正好,富饒的藍月就在邊上,更巧的是,他們的國師修羅特失蹤了,少了最強的戰力,天賜良機啊!正好還可以搶點東西充充軍餉。於是小規模的摩擦就這麼開始了。歷史上,藍月沒少吃獸人的虧。在失去了國師,蒼狼嘯月傭兵全,有被神秘人勒索失去了大批法師的藍月,好不容易在教廷聖光騎士團幫助下從嗜血者那裡摘出來,氣還沒喘過來呢,就聽說獸人打上了,頓時一片暴亂。這時候,也不知道哪個白癡給國王陛下出了個損招——給魔猿一族提供武器物資,讓他們出手鎮壓獸人族。誰承想,東西送出去了,人家魔猿一族說了,兵力不夠,就不趟這趟渾水了,你們自己消耗去吧。獸人族知道這件事,大怒,摩擦就這麼着變成大規模入侵了。
“不是!”奶奶笑道,“街上都在說,那老國王把最美麗的公主艾莎雪如送給蓮風不落,啊,也就是我的寶貝孫子星芒當小妾了,所以才讓神出手的。”“噗!”正端着茶杯走來的莎莎遠遠聽到這一句,立刻噴了一地。“咳咳咳,奶奶,您說誰?”莎莎驚問道,“艾莎雪如,那不是……”“正是美貌聞名大陸的藍月公主。”奶奶湊過來問道,“快說說,她是不是要當我孫媳婦了?奶奶不會笑話你的。”“還早呢。”一邊的蘭兒抿嘴笑道,“要當您孫媳婦,那可不是這麼簡單的。美貌,根本不重要。”“就是!”莎莎接道,“哥哥,要不你帶着爺爺奶奶去漸漸幾位姐姐吧。免得到時候,他們隨便再給你帶回女孩子來,惹出麻煩。”“也好。”我笑道,“來吧,見見我的摯愛。”雙掌一推,面前頓時閃開一道光屏,好似時空之門澄澈通靈之氣撲面而來。在我的帶領下,衆人帶着懷念或是驚異好奇,走進了這奇妙的空間。
蕊芳呆愣愣的看着面前姿態各異卻都是姿容絕頂的,竟是自慚形穢。我微微一下,飛到芳兒的玉象面前,伸手伏魔陣她的面頰,百般滋味迴盪在心頭,離愁與溫情,愛意和憐意交織着,讓我的手都在顫抖。“誒,看到了嗎?”奶奶輕輕推了推正在感慨的爺爺,“星芒哭了。”“還真是!”爺爺驚道,“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他流淚吧?”“你與她們,都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告訴我可以嗎?”蕊芳哽咽着問道。我拭了拭眼角,微笑道:“在這個世界,一個女子也許身份底下,但是,婚姻都是異常神聖的,對嗎?”“嗯!”她死死閉着雙目,似乎在強忍着淚水,“尤其是精靈血統的繼承者。”“你們可以接受丈夫有其她妻子,甚至有正妻,但是如果我讓你對着一尊玉象行妾禮,如何?”“什麼你……”蕊芳驚呼着倒退一步,捂着玉口滿眼的難以置信。妾禮,需要三跪九叩,這個世界雖然有這套禮節,但是早已就被廢除了。一旦行妾禮,一個女子在另一個女子面前毫無身份甚至尊嚴可言。即使是王后,也幾乎不能讓其他妃嬪甚至是被寵信過的宮女行妾禮。更何況眼前是一尊玉象,不是活生生的人!良久之後,她失魂落魄的凝視着芳兒的玉容:“這就是你說的覺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