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刀劍勝負定 戰後起餘波
萬神劫萬神劫!曠古劍招萬神劫!昔日威震盤古洪荒,今朝再開異界鋒芒!卻見柳生劍影飛縱萬古長空,背劍在後,靜夜一抖,一雙龐大的劍翼遮天而開。凜凜劍羽,耀目奪魄,有如實質的威壓降下,即使在我的氣罩之內,衆人也感覺幾乎窒息了!而身處他氣勢籠罩之中的聖塔瑟,逆反神魔之力猛然一滯,隨後恢復如常。可就是這短短一瞬,讓他感覺全身上下都被抽乾了力氣,雖然立時恢復,卻也使得他意識到此戰,已沒有戰勝的可能!明知終究不敵,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聖塔瑟不得不飛身祭招。與此同時,居高臨下,日月同輝之中,柳生劍影劍翼一縱,萬千利刃如暴雨而下,招招毀天滅地之絕學,聲震百里方圓。聖魔交鋒,只一瞬,就是勝負成敗的關鍵!正邪衝突之力撞上萬神劫,居然是包容與消散,正是道之同歸,道之同源,道之同納。聖塔瑟周身氣流一散,而萬神劫第一式真正的攻擊,這纔開始!“喝!”前奏過後,柳生劍影右臂高舉,一道金色劍形指天而應,凌空一斬!正所謂一劍蓋萬招,劃破了劍界的時代,劃開了嶄新的紀元,妙至巔毫的劍意,讓所有觀戰者,哪怕是戰場中央的聖塔瑟都感覺到了靈魂的洗禮。在如此純粹無瑕的境界之中,對自己的污穢與墮落,只剩下滿腔的羞慚。避,避不開,退,退不了,聖塔瑟就在此刻,卻是意外之舉!
刀式被破,巨大劍芒bi身而來。“自命無瑕的劍招,那麼,染上污點吧!”卻見教皇嘴角一抹陰謀的笑意,猛然張開了雙手,用自己的胸膛,毫無防禦地對上了這一殺招!無瑕劍意,沾不得一心求死的血。頂峰的劍者,殺不了不存生唸的人!柳生劍影想要收招,可是萬神劫何等威勢,根本收不住!如果這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恐怕劍聖的道心也要跟着重創!聖塔瑟不愧是異數,正是看透了這一點,要劍聖一身修爲陪葬!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不得不有所動作,看似身形不動分毫,實則卻是暗運真力。闡提問道之中,突然空間扭曲。只見一隻巨大的手掌破空而出,一把握住了萬神劫的劍形!“喝!”憑空一聲高喝,光芒四射的巨手猛然用力,竟把劍形彎折,隨即粉碎了!緊接着,轟然一聲爆炸,周圍的空間立時瓦解。闡提問道,也隨着隆隆的轟鳴聲被我收入了體內。
大戰過後,衆人陸續轉醒,睜眼,是先前愛麗絲與聖塔瑟決戰的現場。黃沙古塵,精靈之夢的一角,依舊是一片蕭條。柳生劍影抱劍而立,閉目沉思,卻不見勝者驕容,反而是端的落寞。而另一邊,聖塔瑟癱倒在地,仰望着天空,渾身上下已經不能動彈,可是“咕咕”冒血的喉嚨中,卻是壓抑不住的笑意。“柳生劍……柳生劍影,你,贏不了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癲狂,爲的是什麼?風沙中,衆人凝望,不語。劍聖轉身:“無痕,我們離開吧。”樓無痕向我們輕輕一禮,跟隨着飄然而去。觀戰者收拾着被誤傷的同伴的屍體,倒也沒人敢真的上去給聖塔瑟一刀,各個恨恨看了他,撂下幾句狠話,將他丟在了精靈之夢當中。隨着我們離開之後,精靈之夢方圓百里被毀的大地,再一次冒出了生機。參天的大樹一肉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很快將這一片區域再一次覆蓋在了綠色之中。
這樣一次大戰,看似勝負判定,實則它的影響遠遠勝過結局。首先就是劍聖千百年來第一次出手,將末世劍宗拔到了有史以來的第二個高峰。趁着這個機會,劍宗的勢力突飛猛進,接着天穹帝國爲基礎,直接進到了龍嘯帝國的腹地,開始了大規模的收徒傳教。另一邊就是教廷了。要說這一回,聖塔瑟的實力也是得到充分肯定的。不說愛麗絲,雖然沒人知道這一位跟在我身邊相貌醜陋、溫文爾雅的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可畢竟實力擺在那裡的。能夠在於這樣的對手生死之決之後,在劍聖攻勢下僥倖不死,聖塔瑟實力可見一斑。然而麻煩的就是,爲了獲得和愛麗絲交手的機會,這個極度自我爲中心的教皇大人殺了一位紅衣大主教,自絕於教廷了。狂信者諾可夫本來正在指揮大軍和龍嘯帝國交戰,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準備回頭來殺聖塔瑟。可是教廷實際的當家人桑博也卻宣佈聖塔瑟教皇身份的依舊保持,還把蓋協克打成了叛徒。要說蓋協克雖然冤枉,卻也是實在沒辦法。教廷現在太需要高手了。而另一個倒黴的主就是藍月帝國了。傲雪公主的密謀暴露,帝都肯定是風雲際會。即使她可以說聖塔瑟滿口胡言,但是羅剎地圖還是吸引了數不清的勢力紛紛聚攏在紫金帝國王都周圍。雖然止戰之約的存在壓抑了明面上的爭鬥,但是經濟入侵,政治打壓和暗殺卻時刻也沒有停止。人類的情緒,是會在壓抑中積累的。眼看止戰之約解除在即,傲月公主乃至整個皇室都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倒是我,雖然是聖塔瑟提出合作的對象,但是一來愛麗絲和他的決戰象徵了合作的破裂,而來我遠在耐克瑟斯,根本沒有要回到帝都的樣子,所以雖然受到了關注卻沒有受到太大的針對。唯一值得思量的就是爺爺了。夢比赫帶着那些補奴隊的人頭前往帝都,不僅讓整個王室大爲震動,要求嚴懲我,還藉機打壓了爺爺在朝中的勢力。他老人家對帝國還是有感情的,留在帝都不肯離開,如今在朝中也沒有了太多的話語權,常常深居簡出。總而言之,我現在就像是處在臺風中央的避風港,看似風雷涌動,實則日子過得倒是十分安逸。
耐克瑟斯之中,這段日子可真是熱鬧非凡啊!這裡多出來了一大幫子游吟詩人。他們從世界各地趕過來,向當地的有幸見識劍聖手段的人尋找創作源泉。一時之間城內達大街小巷,處處流傳起了萬神劫的傳說。隨之而來的就是大批高手慕名探訪精靈之夢,想要一窺劍聖蹤跡,更渴望自己有機會能夠習得一招半式,威震大陸。加上當時暗中破解劍聖萬神劫的那隻手,耐克瑟斯有這樣一股有形無形的勢力罩着,帝都那邊就是想讓我給補奴隊的死一個說法,暫時也不敢動我們了。
城主府中,愛麗絲躺在白玉牀上,周圍層層交疊的陣法吸納天地源地,通過溫和的洗禮,漸漸平復着她體內沸騰的獸血。蛻變掉獸形而脫胎換骨的少女已然沒有了臉上的可怖胎記和骷髏構成左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紅髮垂肩的傾城容貌。我側身靠在牀頭,讓她倚在我我懷中,伸手撫摸過她的面頰,嘴脣和眼角眉梢,心中有說不出的解脫的快意。這個仇是她的心結,而何嘗不是我的呢?其他的人都沒有來打擾愛麗絲休息,倒是璇兒這個可愛的小精靈硬是賴在我和愛麗絲中間,小腦袋拱着哥哥姐姐的身體,蜷縮在我們胸前。看到我們之間的親熱,璇兒略帶着醋意地嗔道:“哥哥,好沒羞,大白天的摟着姐姐不放。外面還有一大攤子事兒要處理呢!”“是啊,夫君。”愛麗絲輕輕推了推我的肩膀,“別爲我耽誤正事。讓璇兒妹妹陪我說說話。”“正事,呵呵,我都已經安排真意主人他們去做了。”我將璇兒抱到懷中,捏着她粉嘟嘟滑膩的腳丫道,“現在,對我來說,正事就是好好陪着你們。”“啊呀,癢死了。咯咯,哥哥真是不要臉哦。”璇兒的小嫩足踩着我的手掌道,“你自己是城主誒!你就不怕被人架空了嗎?父親在賽農,恨不得事必躬親呢!”“所以,他這輩子只能當個城主啊!”我扶着愛麗絲躺下,給她蓋好被子道,“聰明的上位者,其實不在於自己是否有能力,而是在於能否任用有能力的人,並且讓底下的人的勢力互相制衡保持穩定。呵呵,其實這些對我來說是無所謂啦,他們很多人依賴輪迴第七道而生,對我的忠心,讓我不需要考慮這些。”璇兒歪着腦袋問道:“那無能的上位者呢?”我笑道:“無能者,不在於自己無能,而是在自己無能的情況下還要搶着去做。所以,哥哥哪兒也不去,陪着璇兒,好嗎?”“嗯!”小丫頭幸福地摟着我的脖子,對着我的臉頰甜甜一吻。
忽然,外面一叢藍色的寒冰之氣從天而落,落地剎那,地涌冰蓮,隔着窗戶上的水晶玻璃都能看的清楚。“嗯?夢比赫回來了。”我微微一笑,“用得着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進來吧,門沒有鎖。”“哈哈,我的動靜再打,也沒有星芒你鬧出的動靜大吧!”夢比赫毫不客氣地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端起邊上的一盆柑橘的盆栽採了就開始吃,邊嚼邊嘟囔道,“愛麗絲妹妹,不好意思啊。我肚子餓了。”愛麗絲和璇兒“撲哧”一笑,抿嘴不語。我笑道:“那就糟蹋我的盆栽?你要是餓了,我給你準備酒宴。”“行了行了,我就是嘴饞成了吧。”夢比赫放下光禿禿的橘子樹道,“星芒,這一次急着趕回來,我可是特地來給你送信的呢!”他說着從戒指中拿出一封信件遞到我跟前。“我說嘛。你怎麼會這麼快回來。我還以爲起碼要半個月呢!嗯?父親的信?”我接過信件一看,“怎麼回事?他不是在賽農嗎?怎麼會在帝都呢?”“他和你母親還有二孃秘密去探望你爺爺了。其實,就是去勸你爺爺離開帝都,或者去賽農,或者來耐克瑟斯。不過老爺子不願意。說到你二孃,嘖嘖,真不知道你老爹幾輩子修來的豔福,那九尾狐狸真是……”“咳咳咳,你小子適可而止啊!”我瞪了他一眼,“被冰兒聽見,非把你的嘴縫上不可。”“呵呵。”他掩面一笑,“賽農那邊收到情報之後,就用飛行魔獸以最快速度把它傳到了帝都。然後伯父看過後寫了一封,讓我帶回來給你定奪了。就是這一封。”“原來如此。”我打開信紙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法爾特背叛了血皇之後,立刻反身跑回了教廷。因爲這一場精心策劃、犧牲龐大的苦肉計,正是爲了動搖血族根本,乃是當初聖塔瑟和桑博也與他三人一起定下的策略。能夠引爆血族長老墓葬當中的能量,永久封印那條黑暗的冥道。沒想到現在,化身爲黑暗生物的法爾特再回到教廷的時候,另一位大主教維特以消滅黑暗的名義對他進行圍殺。桑博也明明就在教廷當中,可是始終沒有出面。而身後血族傳來的消息,那一場祭祀根本不是要把血族的罪惡散佈大陸,而是要將他們還原成人類,結束黑暗的統治。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恐怕已經被人利用了。法爾特在聖山和維特大幹了一場。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同時也賦予了他烈日不死之身的體質。大魔導師一時難以取勝,讓他殺出了重圍,奪路而逃。而這一回,他逃跑的方向正是紫金帝國。畢竟止戰之約在那裡,教廷的軍隊就開不進去。頂多派出高手襲擊他。但是在紫金,即使爆發戰鬥,規模也是被嚴格限制的,逃跑的機會非常之大。就這樣,法爾特一路狂奔,燃燒着源源不絕的嗜血能量,終於靠近了紫金帝國的邊境了。在靠近賽農的時候,教廷向父親發來了命令,要駐紮在賽農的剩餘銀翼軍團出兵圍殺法爾特。父親的意思是,如果這個人是教廷的敵人,我們是否應該加以庇護,暗中爲自己培養一支嗜血者軍隊的力量。我看完整封信,彈指一揮,傳達給父親訊息,讓他對此事不要插手,心中卻是微微一笑:“璇兒的機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