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女王鬥叛逆 生死一線中
一口逆血,陣前滿目鮮紅。還好紫羅蘭就在身側,一把將維亞扶住。錐心的痛,化爲清淚,卻流不盡父母血仇。女王推開了姐姐,堅強起身。
“哈哈哈哈,好侄女,別急着吐血!”城樓上,再一次傳來梟狂之聲,“來!看看這是誰!”忽然,兩隊人馬壓着一名體態豐腴的少婦按上城樓,看得維亞目眥欲裂:“姑姑!”“哼哼,不錯,正是你的乳母。”維亞小姨厲聲道,“好侄女兒,交出傳國金斧,我就饒了這個女人!”“原來你要的是金斧。不可能!”維亞恨聲道,“當着兩軍將士,所要傳國寶物,圖謀叛逆,你劍之喪心病狂!你有什麼面目去見多羅國曆代女王!”“你很快就不會這樣說了。”那女人冷冷一笑,解開了綁在維亞姑姑嘴上的繩子,“要想活命,就給我勸勸你的乳女。否則,哼哼,我讓你求死不能!”“呸!”豈止維亞姑姑剛烈異常,扭頭一口唾沫吐在了叛逆臉上,隨後對着城下叫道,“女王快走!不要管我!走啊!去找人皇,誅殺叛逆!誅殺叛逆,爲忠心的臣子報仇!”“住口!”維亞小姨惱羞成怒,反手一拳,正中那女人小腹。維亞姑姑頓時口吐鮮紅。“哼哼哼哼。”豈料那剛強女子,竟是忍住五臟粉碎的痛苦,生死垂危之際,回眸凜然的眼神,看得叛逆無比心驚膽寒,“蒼天有情,做我眼睛,千年萬年,見證你的報應!哈哈……”“姑姑!姑姑!”維亞哭得撕心裂肺,轉身撲向父親,“快!快救我姑姑!哥哥,父親,求你們快救我姑姑啊!”我一把將小妹扶起,沉聲道:“放心吧!援兵來了!”維亞渾身一顫,轉身望向城樓。她小姨已經是氣火攻心,狀若瘋魔:“哈哈!好!來人啊!將這個女人雙眼挖去,沉入寒江之底,看他怎麼見證我的報應!”就在身邊士兵拿出利刃,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天地一聲轟鳴,頓時黑雲蓋頂,降下血紅色一道旱雷!“啊!”一聲慘叫,那儈子手渾身如遭啃食,在雷電中血肉盡去,僅剩一副白骨!隨即,狂風橫掃,天地昏暗,白骨完全灰化之間,卻見雲層之上,紅色血浪滾滾翻涌。
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壓得叛軍動彈不得。卻見維亞小姨慘叫一聲,竟是雙膝一軟,整個跪倒在了城樓上。“誰?是誰?”萬分不甘地眼神,看着天空中的異象,迎來的卻是久違塵世的死亡魔神,曾經血染天下的恐怖存在。“神魔孤泣,生亦何歡?永夜冥典,光暗共參!”眼前的山河變色,帶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霸辭。嗜血王者再現塵寰,一立足,便是屍山血海之氣,剝奪一切生機。“竟然是你,明暗血皇!”維亞小姨顫聲質問道,“你……你們血族居然敢殺害人類,不怕……不怕神怪罪嗎?”“哦?現在知道神了嗎?”血皇冷冷擡手,掌中紅光沖天,招引巨大的蝙蝠魔神,翅振十里方圓,“叛逆!我奉人皇號令,前來爲多羅女王保駕!識時務的,滾下城樓投降!”“你……你……”費了多少心血,隱忍多少春秋,眼前卻要功虧一簣,她哪肯甘心,心一橫,做下了生命中最後一個錯誤的決定,“衆人放箭,殺掉此魔!”話音一落,卻無任何迴應。背後的軍隊在血皇威勢之下動彈不得,哪裡還能張弓搭箭呢?隨即,空中蝙蝠探下利爪,正要將整座城樓化爲粉碎。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忽來一聲嬌呼:“血皇住手!”魔神收招,看向背後,竟是年僅十五歲的維亞,此刻穿一身銀袍金鎧,手持黃金斧,毅然而來,“把她留給我!我要親手送她下地獄!”血皇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小姑娘,萬分欣賞道:“好!真不愧是人皇的好友,有氣魄!小姑娘,我爲你壓陣!”“維亞,你……”父親剛想阻止,卻被我伸手止住。年輕的女王揚戈躍馬,慨然上前:“小姨,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用你的血,來償還罪孽吧!”“哈哈哈哈,無知小輩,自尋死路!今天我敗了,可是你沒命享受勝利!”那女人果然不凡,竟然飛身一躍,十丈城樓,仗劍而下!“死來!”“納命來!”下一刻,兵戈交響,鏘然兩軍動容。雙劍走如遊蛇,金斧穩若盤松,頓時衆人眼前金銀晃動,是華麗殘酷的舞蹈,交織愛恨情仇的不死不休。雖然沒有那鬥氣魔法震天撼地的威力,可是兩個女人節節攀升的氣勢,依舊令人忍不住屏息。
紅日西垂,酣戰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傍晚。觀戰的人與力戰的人,雙方各自進入忘我的狀態。眼前唯有勝負,勝負唯有死生。對方好幾次都有弓弩手蠢蠢欲動,但是血皇壓陣,讓十萬大軍不敢輕動。馬車內,我們也緊張地關注着戰局,看着維亞全身染紅陣陣揪心。就在雙方勢均力敵之時,對手雙腿猛然一夾跨xia馬匹,頓時寶馬躍然而起,帶起千斤之力,全數灌注手中雙肩,力劈維亞手中的金斧。維亞側身橫閃,隨後提斧倒勾,想要憑藉兵器的特性將對方雙劍震開。豈料就在此時,驚人一幕發生了!“噌”一聲刺穿耳膜的巨響,傳國金斧竟在那一雙寶劍下斷折,斧頭飛出數百米,轟然震起塵埃!維亞大驚失色,慌忙後仰躲閃。豈料對手更快,利刃貫穿肩胛而來!“啊!”一聲痛呼,左肩血肉模糊,維亞身受創命受bi,陷入危境了!就在我們這一方忍不住出手之時,女王嬌叱一聲,竟是驚人之舉。“喝!”維亞不退返進,奮力向前,任由寶劍貫穿自己的肩膀,身體狠狠撞向對手。兩人同時墜落馬下。“死來!”她小姨眼中寒光一閃,另一把劍橫鉤倒刺,要從側面掃向維亞脖頸。面對面的當下,維亞咬牙人手劇痛,左後死死抓住對方的右手,使得刺入自己左肩的劍不能拔出,右手擡掌,猛擊對方左腕。她小姨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意向柔弱的侄女居然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垂死掙扎,左腕遭受一擊,猛然力乏。維亞趁機奪劍!
“好!”我方觀戰者一片叫好聲中,女王回劍倒刺,在面兩人對面不可分開的瞬間,從對方背後直貫而下,釘入心臟所在!豈料此時,變數驟生!“哈哈哈哈,好侄女,我們一起下地獄吧!”眼看死關難逃,那女人狂喝一聲,足下重擊,飛身三五米高,然後緊緊抱住維亞,任由自己後背着地!這樣一來,釘在她後背的劍,在轟然震落的瞬間,竟也貫穿維亞的胸口!“小妹啊!”“女兒!”“維亞!”……耳畔的呼喚未聽,眼前卻是黑暗籠罩而來。逐漸冰冷的身體,逐漸模糊的意識,在此時此刻,侵蝕了最後的思維。結束了嗎?爲了父母血仇,爲了國仇家恨,性格剛強的女王毅然一人承擔,維護了王的尊嚴。然而,仇報了,可是那剛剛得到的親情,卻隨着鮮血流逝……
“媳婦。婦。婦。媳婦。”不知過了多久,從黑暗中復甦,維亞睜開沉重的眼皮,耳畔傳來一聲聲稚嫩的呼喚。入目,是一雙靈動可愛的雙眼,配着嬰兒嬌嫩的肌膚和漂亮的臉蛋,在鼻尖相觸的距離內,傳遞着某種難言的感覺。“啊!小無我?”維亞驚呼一聲,一把捂住了胸口,卻沒有感到一點兒疼痛,“我……我沒死?我沒死!”“哈哈,好女兒,你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呢?”維亞循聲望去,卻見父母兄嫂都圍在自己牀前。“呼——”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從驚恐中緩了過來,“是你們救了我嗎?”“是你命大,自己救了自己。”我聞言笑道,“當初看你心臟被刺,我都嚇了一跳,準備幫你補心甚至重造身軀了呢。不過丫頭你運氣可真好。你的心,長在右邊,沒被刺穿。”“啊?右邊?”維亞不可思議地地摸了摸胸口,卻連一點傷痕也沒有。“哈哈,別看了。小小傷痕,哥哥我會治不好嗎?”我寵溺道,“既然你已經醒了,看來沒有大礙。但是還是好好休息幾天吧。血皇代表人皇,爲你平定了國內的叛亂,已經控制了大局。你不用擔心。”“哦,那……那姑姑呢?”維亞焦急道,“我親眼看到她吐血了!”“放心吧。沒有大礙,已經康復了。”我起身笑道,“好了,小妹你安心再睡一會兒,無我會陪着你的。我們先離開了。”母親擔心道:“啊?可是這個時候,我還是……”“走啦走啦。”我一把拉住母親的手,將她拽出了房間。小無我看大人們都離開了,頓時心下高興自己媳婦終於歸自己獨有,小身子在維亞的嬌軀上爬來爬去,胡亂摸索,弄得這芳齡少女面紅耳赤。兩人玩弄了良久,纔在一個被窩中沉沉睡去。
“你幹什麼不直接治好你妹妹?”父親抱怨道,“還要她躺多久?”我笑道:“其實她已經康復了,此時只是單純乏力而已,是吸收我注入她體內的那一抹神力期間的正常反應。別擔心嘛,我覺得這樣挺好。”“好?”母親瞪了我一眼,“好什麼?我可不信你沒有別的法子!”二孃展演一笑,將姐姐拉到了身邊:“誒!姐姐,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傷病期間,可是最能培養感情的哦。星芒這是要給無我創造機會啊!”“啊?”母親眼神怪怪地望着我,“這成嗎?”“怎麼不成?這個時候,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或者一個活潑可愛的開心果,是‘病人’最好的傷藥呢!”我回身望了望病房,“嘿嘿,我對自己弟弟可是一萬個放心加信心!”“最鬼精靈的是你吧!”二孃從身後趴在我肩膀上笑問道,“那我你聰明的兒子,告訴我現在我們該做什麼?”“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沉聲道,“維亞和她小姨的那場戰鬥。”“切,我女兒勇敢堅強,有什麼問題?”老媽翻了翻白眼道,“我看唯一有問題的是你們幾個的髮型!幹嘛把頭髮都捲起來啊!弄得男不男女不女!”“切,這是這個國家最流行的辮子頭啊。”雲夢甩了甩腦袋嗔道,“媽,你們這個樣子會被人看成是老古董的啦。”“好了不說我們的頭髮了。”我沉聲道,“你們不覺得那把所謂的傳國金斧很有問題嗎?居然就這麼輕易被一把普通的劍劈斷了呢!”“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蘭兒問道,“如果它真的是這個國家權力的信物,那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實用性是很正常的呀。”我搖了搖頭:“可是根據這個國家的記載,當年初代女王曾經憑藉這柄斧頭,打下了這片疆土。那絕對不是一把凡鐵可以劈斷的東西。”“嗯?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問題呢。”蘭兒蹙眉道,“要麼就是那金斧是假的,要麼就是其中存在什麼問題。我們最好去查一下。”
這一夜,冷月空懸,卻被層層烏雲遮得一點兒光亮也沒有。在王宮正中央的神廟周圍,長明燈彷彿點點燈塔,成爲了黑暗中唯一的溫暖。我們一行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浩浩蕩蕩,不,該說是鬼鬼祟祟地殺向了金斧所在的祭臺。
“要穿成這樣我是沒意見啦!”老爸苦着臉道,“爲什麼遮臉巾偏偏沒我的份啊?”他得罪了一羣兒媳,結果今晚的行動中,只能用墨汁塗黑了臉代替黑布。可惜他的抗議沒人理睬。“有必要嗎?”我看着好像一下子童心大起要帶着兒子兒媳扮盜賊的爸媽,只覺得腦門上一陣陣抽搐,“你們讓我放一股子迷魂煙,然後咱們……嗯?啊喲,痛痛!”“給我閉嘴,臭小子,咱們現在是普通人懂嗎?”老媽瞪着捂着腦袋的我嗔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刺激個屁啊!要是被其他聖人知道,會笑話我變態的!”“你在嘀咕什麼?”“沒沒沒,我是說一切唯英明神武的母親大人您馬首是瞻吶!”“嗯!很好。你也覺得我英明神武是嗎?”老媽毫無預兆地朝着我的屁股飛起一腳,“那就你去把守衛都引開吧!”“啊呀!”我毫無防備,一個踉蹌出去,嘩啦啦一聲巨響,被擺的三米多高的花盆被撞得碎了一地。頓時,警笛大作,場地內一片通明。“有刺客!”“有小偷啊!”“那邊那邊!”“在那裡!那裡!”……
苦啊!想我堂堂一個聖人,被迫出來當賊,居然還要被凡人追殺,真是悲催到家了。不過可沒時間給我哀嘆,因爲數不清的長矛已經朝着我飛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