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嶺,位於大申與天啓交界之處,一座連綿數百里的山脈之中,地勢險要,常年雲霧繚繞,遠遠望去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在濃濃的白色霧氣之中,一堆堆怪石、一顆顆異樹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分佈着,組成一個玄異的陣圖。一股奇異的能量瀰漫在整個陣圖之中,迷人心智,擾亂心神。在迷霧中隨處可見森森白骨,一股讓人窒息的死氣充斥其中。穿過大陣一幢古老的建築若隱若現,盞盞燈火閃爍着,在迷霧中綻放出詭異森冷的幽光。
這是一座古老的寶塔,一個古老而神秘的魂字印在了寶塔之上。建築的表面已隨着時間而逐漸褪色,牆壁上無數清晰可見的刀劍之痕,無不在述說着歲月的痕跡。
在寶塔的四周,十多名青袍武士來回巡視着,森冷的目光時時掃過每一處可疑之處。在他們衣服的袖口處都繡着一個骷髏頭的標誌,無不在象徵着他們的身份。
“弟子,恭迎使者巡視。”
此時,魂塔之內一個藍袍武者跪伏在地,向着身前的一位綠袍武者施禮。他的前額幾乎快要觸地,讓人無法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不過他的聲音卻充滿了恭敬與卑謙。
綠袍武者低頭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藍袍武者,一臉的得意,足足等上了十多秒,他才懶洋洋的道:“嗯,起來吧。”
藍衣武者眼中殺氣一閃,緊了緊雙手,然後起身,恭敬的站立一旁。當目光落在綠袍武者身上的綠袍時,他的眼中綻現出極度的羨慕。
對與藍袍武者的羨慕,綠袍武者只覺渾身舒坦,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在不久前他還同這藍袍武者身份相當,可沒想到他受到派內長老的賞識,被賜下了一枚丹藥,讓他的修爲更上了一層樓。而他的身份也隨着搖身一變,成爲了地位崇高的使者。
看着昔日的同僚,現如今只能跪地相迎,綠袍武者神情得意的問道:“鬼哭嶺的防禦佈置得怎樣啦?”
一瞥綠袍武者那得意的神情,藍袍武者目光異樣的道:“使者放心,鬼哭嶺常年看不到一個活的人影,就算有人來了他們也無法穿過重重禁制,鬼哭嶺的防禦可謂是牢不可破。”
綠袍武者面色一沉,喝斥道:“本使者可不管這些!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咱們魂宗的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閃失。哼!要是有人搗亂,壞了宗主突破大計的話,本使唯你是問!”
藍袍武者滿臉賠笑道:“大人儘可放心,屬下以項上人頭作保,絕不會讓人闖入魂谷,壞了宗主的突破大計。對了,不知咱們宗主這次能否突破成功了?”
“哈哈哈!這次宗門內所有的殿主、長老、還有護法通通聚集一堂,共同出手施展十萬人的血祭,料想定能一舉成功。只要宗主能夠突破到帝級,到時咱們魂宗離揚眉吐氣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哈哈哈!”
說完,綠袍武者扭頭,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被濃濃白霧籠罩住的魂谷。
魂谷是魂宗宗派的所在之地,谷內常年白霧瀰漫,亡魂哭音陣陣,揪心之極,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在魂谷谷口之處,森森白骨堆砌了一地,有人的,也有動物的,氣死狀殘忍之極。
整個魂谷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上古兇陣構成,內裡殺機暗藏,各類死物密佈。人踏入其中時,伸手不見五指,白濛濛一片,一陣陣奇特的音波振盪其中,宛若嬰兒哭泣,任何生物只要聽到,瞬間靈魂出竅,離體而去。
如果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這些白霧是由細小的白色顆粒組成,它們像似一個個活着的生命體般飄浮於谷中。任何生物飛入其中時,顆粒狀白霧瞬間就會洶涌而至,將其血肉吞噬,化爲一團詭異白霧。
穿過詭異白霧,和四處遊弋的亡靈和死亡生物,就來到魂谷深處。在這裡白霧被一個無形氣罩擋在了外邊,一座巨大的高塔屹立其中。塔高十多層,塔尖筆直貫入濃濃白霧中,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塔身上“魂宗”兩個燙金大字閃爍着妖異的血光。
在高塔的八個方位,各有一幢古老的樓閣,和中的街道、精美樓舍一道組成了一座奇異的陣圖。濃濃白霧被隔絕在大陣之外,內裡常年不見陽光,幾乎凝成實質的死氣瀰漫其中,一幢幢樓舍間,可見無數身上穿着繡有骷髏標記衣袍的武士穿梭其中。
在高塔的中央控制室內,一顆碩大的血色水晶懸浮着,四周無數黑袍祭師盤膝而坐,他們口中唸唸有詞,紛紛吟唱着一段段詭異的咒文。隨着他們的吟唱,大陣不斷運轉着,天地間濃郁的死氣灌入高塔,洶涌着注入血色水晶。
而在高塔的地下百米處,鑿出一個直徑千米的巨大洞穴,在洞穴的中央搭建着一座白骨祭壇。此時,殘忍的血祭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一批批年輕男女身無寸縷的被推上了祭壇,他們四肢被釘在祭壇之上,一個個黑袍祭師,紛紛手持血刃開膛破肚,剜心放血,他們的動作是那麼的嫺熟,他的神情是那麼的狂熱。慘叫聲,吟唱聲,不絕於耳,整個洞穴內顯得異常的陰森恐怖。
亡魂在慟哭,鮮血在流淌,
在祭壇的周圍盤膝坐着一羣祭師,他們瘦骨嶙峋,全身僅剩下一層皮裹在了身上,他們眼眶深陷,內裡綻着各色的火焰,一個個看上去就如一尊行屍,猙獰可怖,讓人毛骨悚然。
隨着祭師的吟唱,白骨組成的祭壇上一座血色的陣圖緩緩運轉着,洞穴內遊蕩的亡魂,紛紛融入祭壇,化爲最純淨靈魂能量。滾燙的鮮血順着血槽,滾滾注入一個巨大的血池之內。
這樣的屠殺足足持續了一個月,今天已是最後一天。
忽然,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被赤裸裸的帶上了祭壇,看着祭壇上恐怖血腥的一幕,他滿臉的恐懼,整個人甚至被嚇得瑟瑟發抖。他拼命掙扎着,他淒厲的求饒着,可仍被殘忍的釘在了白骨森森的祭壇之上。
一個金袍祭師緩緩的走上了祭壇,行走間一股恐怖的氣息散發而出,他整個人毫無一絲血色,蒼白得嚇人,雙眼中一團金色的火焰燃燒着,面頰之上詭異的魔紋蠕動着。他是那麼的虔誠,彷彿朝聖一般,看着慘叫不已的青年,他微笑着舉起了血刃。
“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看着金袍祭師,青年痛苦的哀求着,乞求他的高擡貴手。然而,金袍祭師彷彿毫無所覺,他口中高聲吟唱着,一道道詭異的音符響徹整個洞穴。
看到正手持血刃緩緩逼來的金袍祭師,青年慘嚎道:“你們這幫混蛋,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啊啊啊……”
手起刀落,祭壇上再次濺起了詭異的血花,看着手中那正在跳動的心臟,金袍祭師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此刻,血祭已到了高潮,當最後一人被剜心而亡時,血池內血浪陡然翻騰,一具血紅水晶骷髏緩緩浮了上來。祭師們的吟唱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剎那間,整個血池沸騰了,血色的能量,純淨的靈魂之力瘋狂的灌入血紅水晶骷髏體內。
霎時,高塔和八幢樓閣陡然血光大盛,魂谷整個大陣瞬間被啓動,一股滔天的死氣向着高塔匯聚而來,頃刻間就向着地底血色祭壇涌去,灌入血色水晶骷髏體內。
剎那間,以血紅水晶骷髏爲中心,一道道死亡的波紋猛地擴散,血紅水晶骷髏的力量飛速飆升。幾乎是同時,一道血光透過高塔直衝雲霄,魂谷上空的白霧瞬間被擊穿,一個巨大的空洞陡然出現。
當一切平靜下來時,一具晶瑩如玉的水晶骷髏落在了祭壇上,原本腥紅的血色消失不見,整具骨架透着一股神聖的氣息。洞穴內所有魂宗之人紛紛跪下,看着祭壇上的水晶骷髏,他們一臉的狂熱。
“恭喜宗主神功大成,揚我魂宗威名!”
“嘎嘎嘎!”
一陣刺耳的怪笑響起,在洞穴之內久久迴盪。
水晶骷髏頭戴金色皇冠,身披金色祭袍,他看着跪伏一地的魂宗之人,哈哈笑道:“嘎嘎嘎!帝級,老祖我終於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