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是一個展廳,裡面共展示着三件仙器,最顯眼的就是中間一個獨立展臺,臺上陳放着一柄仙劍,劍身上銘刻着寒煙二字,通體閃爍着藍色光暈,這是一口一品仙劍。
此時展臺旁,一位青年男子正風度翩翩的向着幾個青年男女解說這柄劍的來歷與功用。這名年輕男子叫楚玉,乃是楚樓的少主,只要談到他的爺爺,他說話的語氣,說話的神態就充滿的發自內心的自豪。
楚玉說話間目光會不時的偷瞥向一名白衣女子的身上,心跳加速間,那愛意奪眶而出。
“這把寒煙仙劍,乃是我們楚樓的鎮樓之寶,天雖不是爺爺最巔峰之作,但卻是爺爺生平最喜歡一件作品,他老人家的宗師稱號就是因它而來。”
一襲白衣的傲雪表情淡然,對於楚玉的愛慕視而不見,她的聲音如珠落玉盤,如泉水流淌,讓人心曠神怡。“聽說楚大宗師有二品仙器出世,可否屬實?”
“雪兒的消息還真靈通,這次爺爺受你父親之邀煉製一把仙劍,耗費數年時間,終於在一個月前煉製而成。”楚玉大獻殷勤道。
“喲!叫得這麼親熱,難道你不知道雪兒姐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學無術之輩嗎?楚老先生煉器術是天啓一絕,不知楚大公子是否繼承了你爺爺的衣鉢了?”旁邊一身火紅,語氣刁鑽的女孩突然插話道。
楚玉俊臉一紅,掃了一眼傲雪,吱唔道:“那個,我修爲太低,只是學了些皮毛罷了。”
玉臉女孩一陣咯咯脆笑,戲謔道:“唉喲!難得啊,鼎鼎大名的乾城風流四公子的楚大公子,居然臉紅了。”
楚玉尷尬之極,搖頭苦笑道:“萱萱郡主,算我怕了你,改天映月樓我做東如何?”
“好嘞!算你識相,你的風流史本郡主就不揭露了。既然楚公子請客,到時你們也一起去,讓這個大財主好好破費一番。”萱萱郡主雀躍道。
楚玉一臉希冀的看着傲雪:“雪兒也會去嗎?”
傲雪剛想回話,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回身望去。霎時,就見蕭戰與詩情旁若無人的手挽手登上了三樓。
天元雖較前世古代開放,但像這樣大白天的,男女如此緊密無間,有說有笑,還很是少見。幾人一瞧見詩情,紛紛不自然起來,尤以楚玉爲最,他目光躲閃,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三樓除了這幾個衣着華麗的青年男女外,還有一個年齡五六十歲,頭髮皆白,身形偏瘦的老者,這老者的修爲大概仙武十七重天左右。當蕭戰出現在三樓的一剎那,兩人目光一觸,很快老人面露微笑,衝着蕭戰點頭以示友好。
易容術,只一眼蕭戰看出老人的虛實。
爲何要易容?搖了搖頭,蕭戰啞然,這是別人私事,與他無關。隨即,蕭戰目光掃過三樓,看到樓內三件展出的仙器,他欣喜萬分的挪步上前,仔細打量起來。這些都是一品仙器,然而鑑賞一遍之後,蕭戰失望之極。
搖頭一嘆,他的目光停留在寒煙之上,單以技術而論,這把劍已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了,可惜這把劍少了劍最重要的靈魂。一看它的價格,蕭戰心下一陣咋舌,這劍的價格居然開價上億金幣,他怕是傾家蕩產也買不起。
不過看着眼前三件仙器,蕭戰一下子興奮起來,原來隨便一把破劍就這麼值錢,那他手中那些兩三品的仙器豈不是更加的值錢。到時定要換一堆極品材料,自己來煉製適合自己仙劍。
掃了一眼衆人,詩情突然出聲道:“師父,這劍怎樣?”
瞧着她眼中那狡黠的笑意,蕭戰會心一笑,搖頭嘆道:“一把沒有靈魂的劍,再鋒利也只算是一把殘缺的劍而已。”
此話一出,樓內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聚了過來,尤其是楚玉,更是劍眉直跳,原本躲閃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詩情雙眼含笑,臉上帶着好奇的表情不斷打量着展臺上仙劍,困惑的道:“這劍難道也有靈魂?”
“這劍也像人般,擁有自己的靈魂,你想想如果人沒了靈魂,他還算是一個真正的人嗎?”
詩情一幅點頭受教的模樣道:“人沒有了靈魂,那是行屍走肉,而劍沒有靈魂,那隻能算是一把破劍了。”
看到兩人如此貶低爺爺的得意之作,一身紫色華服,俊俏不凡的楚玉,面寒如冰,他不去看詩情,而將矛頭直接指向蕭戰,居高臨下的冷然笑道:“你如此妄加指責,難道是來楚樓尋事的不成?”
看着楚玉,詩情吃吃媚笑:“唉喲!這不是楚公子嘛,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你來御香樓了,不會是喜新厭舊,另結新歡了吧,你可知樓內的那些姑娘個個翹首以盼,等着與楚公子春宵一度了。”
楚玉俊臉羞紅,惱羞成怒道:“年少荒唐,不提也罷,詩樓主還是管好你這姘頭,一個小白臉亂說話可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詩情面色一冷,目光銳利如刀:“楚少主你可記住了,他是老孃的師父,要是再敢亂叫的話,可別怪老孃將你那些醜事抖出來。”
“你只不過是傲世盟一個小小的壇主,居然敢威脅我!”楚玉臉色鐵青,眼中怒意如熾。
瞧見雙方劍拔弩張,傲雪黛眉緊蹙,盯着詩情的目光凌厲之極。
“詩壇主,請注意你的言辭,別影響到傲世盟與楚樓間的友誼。”
“喲!原來是二小姐,可惜詩情現已改拜在師父的門下,現在脫離了傲世盟,小姐的命令已無效喏。”
傲雪一愣,錯愕不已,傲世盟還未有人脫離過,是什麼讓她如此肆無忌憚?她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着蕭戰,可除了發現對方英俊得不像話外,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蕭戰癟了癟嘴,懶得理會這些紈絝子弟,拉着詩情看也不看陰着個臉的楚玉,打算繞道而走。走時還不忘給了楚玉一個不屑的眼神,那神情,那姿態,完全將怒視着他的楚玉給無視了。
“攔住他!”
楚玉一聲令下,守衛三樓的護衛立刻衝出兩人將蕭戰攔住,一臉的殺氣,似乎隨時都會拔劍相向。眼見有戲可看,不但幾個公子哥、小姐興奮莫名,就連那個老頭也興趣盎然的看着這一幕鬧劇。楚玉此時已氣炸了肺,鐵青着臉道:“閣下鬧完事,難道就想一走了之?”
蕭戰掃了一眼這般公子哥和小姐,淡然道:“那你想怎樣?”
楚玉一臉的殺氣,冷幽幽的道:“閣下剛剛如此貶低楚樓鎮樓之寶,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休想輕易離開這兒。”
“這說的鎮樓之寶,不會就是這柄破劍吧?”
“破劍!?”
楚玉此時俊臉都有些猙獰了,雙眼冒火,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蕭戰已被他碎屍萬段了。只見他氣急反笑道:“那你說說看,這把劍如何個破法?”
蕭戰嗤笑道:“這人的鍛造之術倒是精湛,武器的威力也不錯,可惜他根本不懂劍。對於一個劍客來說,這把劍除了鋒利外,它一無是處。”
“你!!!”
楚玉這下可是氣炸了肺,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口氣簡直囂張至極,竟然說他爺爺不懂劍,這樣的目中無人。讓他心中的怒火狂涌,當場就抽出隨身佩劍,指着蕭戰喝斥道:“你……”
“住手”
一聲斷喝將楚玉道口的話喝了回來,他面色一變,扭頭望去,就見一名中年男子與一名老人走上了三樓,那憤怒的面容,寒光凜冽的雙眼,讓他一陣膽顫心驚。
“爹。”
中年男子身後一個老者看了蕭戰一眼後,目光一凝,急忙傳音。中年男子臉色瞬間一變,驚異的掃了一眼蕭戰,疾步來到楚玉跟前,劈頭就道:“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敢在楚樓向客人拔劍,太過失禮了,還不快點兒向這位公子賠禮道歉。”
要他賠禮道歉!?
楚玉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道:“可他居然敢說爺爺的成爲之作是一把破劍。”
聞言,中年男子狠狠的怒視着兒子,心下一陣惱火,這小子怎麼這麼不開眼,敢向一個仙武拔劍,簡直就是在找死,當下冷哼道:“哼!別人說什麼,那是別人的自由,咱們開門做生意,求的是和氣生財。快向先生道歉,不然家法伺候。”
楚玉咬牙切齒道:“剛剛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小孩一般計較。”蕭戰一幅前輩風範的道。
楚玉氣得差點吐血,這小子一看就比他要小,竟說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中年男子絲毫不理會恨得牙癢的兒子,連忙賠笑道:“敝人楚樓的當家楚放生,剛剛是小兒的不對,還望公子見諒。公子如果看中了什麼稱手的兵器,我們楚樓作爲賠禮,給你打個八折。”
“你們這兒都是這樣的普通貨色嗎?”蕭戰咧嘴而笑。
楚放生一下子被嗆到,呼吸一窒,強忍心中火氣道:“公子此話何意?”
“這些作品一看就是出自令尊之手,技藝已到了極高的境界,可惜他已誤入歧途,一味的最求力量,而忽視了兵器的本身。就像這把劍,並非因爲它長得像劍,它就是劍了。”
“此話何意?”楚放生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