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腥鹹的海風吹過,沙灘潔白,幾隻海鷗飛過,一切都顯得輕鬆愜意。
這裡是北海的「洛亞什」,提及這個沿海城市的名字,少有人知曉,可如果提及「審判所」,那就無人不知,審判所位於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內。
「洛亞什」既不是要塞城,也不是環城,它之所以敢如此建設,是因爲在周邊的海域和陸地,總計鎮守了三座t1級要塞,五座t2級要塞,正是這些加載了重炮級武器的要塞,讓「洛亞什」有如此膽氣,在這混亂的大陸上,堂而皇之的屹立在此。
這裡不會遭到獵手團體的襲擊,幾個最着名獵手團體的高層,都在此有產業,不是把資產存在這,就是家人定居於此。
這既是保證家人的安全,也是向眷族三大勢力與審判所的一種妥協。
位於城市中部的審判所附近,清早6點,鐘塔的響聲沒能喚醒沉睡的人們。
這座海濱城市,向來以慵懶、富有、奢靡着稱,在這裡,早8點之前起牀是老年人行爲,與之相對,這裡的夜生活很豐富。
從根本上來講,洛亞什城與自由城、末日要塞,不是一種風格,這裡就像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自由城則是表面斯文,實則手上沾滿鮮血的中年人,至於末日要塞,怎麼看,那都是不法之徒。
審判所斜對面一家七星級酒店內,陽光順着窗簾縫隙映入,一道婀娜的身影在牀|上坐起身,光滑的蠶絲毯從她身上滑落,可以看出,她睡得有點懵,這正是獵潮。
片刻後,獵潮洗漱完,並以昂貴的護膚品完成保養,她雖對化妝沒興趣,但對保養肌膚特別感興趣。
無論住宿,護膚品,還是一日三餐,都是最好最貴的,原因是,回去可以找蘇曉報銷,如果被巴哈知道,一定會嘟噥聲:‘介敗家娘們。’
看了眼時間,獵潮決定中午,趕往「邊壤區」,花銷大一些還好,可如果回去晚了,一定沒好果子吃。
獵潮站在窗口前,略掀開窗簾,向街上俯瞰,街道上沒什麼人。
噗嗤!
一把短刀,陡然從獵潮的脊背刺入,很是突然,這短刀從獵潮的胸口中心刺出,將她貼身衣物的一扣子都刺碎,導致她穿的碎花淺白色襯衫領口大開,
罕見的放了次福利,可在福利間,就是染血的利刃。
獵潮眼中的瞳孔在顫抖,身體都因突如其來的劇痛略微前挺,一道身影在她背後現身,這是名臉上有金屬紋的妹子,她臉頰兩側的金屬紋對稱,就像一根根蔓延到耳後的鬍鬚般。
這妹子單臂勒住獵潮的脖頸,另一隻握刀的手左右擰動,用利刃攪碎獵潮的心臟,感受着切碎敵人心臟的觸感,金屬妹臉上的笑容更加愉悅。
嘭!
弓弦震響,一根修長且具有美感的箭矢,從金屬妹後腦刺入,將她與前方的‘獵潮’,一同釘在牆面上。
金屬妹擡起顫抖的手,手心向後,可在下一瞬,一根箭矢刺穿她的手心,把她的手釘在牆面上。
這根箭矢,不僅刺穿了金屬妹的手,還刺穿她手心處的機械眼,她憑藉機械眼殘存的視覺,看到站在梳妝檯前的獵潮,以及對方手持的源弓。
方纔被金屬妹刺穿後心,又被一同釘在牆面上的‘獵潮’,則化爲淺藍色的水液,纏繞在金屬妹身上。
“是誰派你來的?”
“嗯?”
嘭!
一根箭矢刺穿金屬妹的後腰,之後釘在牆面,被釘住頭顱與手心,正面壁的金屬妹滿眼迷惑,沒懂獵潮爲何問出這句‘是誰派你來的’。
但很快,金屬妹沒心思想這些,貫穿她腰間的箭矢竟在短時間內溶解,化爲液體金屬,宛如一條條金屬蟲般,向她身體的血管內鑽。
別說金屬妹,就連獵潮都是臉頰一抽,她真不知道這東西如此的恐怖,這是在她臨行前,蘇曉給她,她記得蘇曉那時所說的話:‘遇到硬骨頭,就給他一箭,如果依然問不出什麼,就給敵人個痛快。’
幾秒鐘後,被釘在牆上的金屬妹哭喊着,獵潮不爲所動。
“你有病,你腦子有坑嗎,要殺就殺……”
金屬妹滿眼淚水,就在此時,一道熒綠色的光柱陡然襲過,這光柱約拳頭粗,近乎貼着獵潮的臉頰飛過。
獵潮的反應極快,判斷出攻擊襲來的方向,當即就是一箭,從牆上的破洞,她看到對面樓頂炸起血霧,衝擊箭命中了敵人。
可還沒等獵潮緩口氣,一種被鎖定的感覺出現,這讓獵潮頭皮發麻,心跳都漏了一拍,這感覺是,死亡。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也沒有強大的能量波動,獵潮只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右側、偏上一點的位置,彷彿捱了一錘,這讓原本身處四樓的她,在短時間內減低了高度,陷坐在一面破碎的牆體內。
當獵潮的視線恢復清晰時,她發現自己陷坐在小巷中的牆壁上,向前方的建築看去,是一連串斜斜向上的破洞,她此時距離下榻的七星級酒店,已超出百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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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心的劇痛從側腹襲來,她低頭看,發現自己右側的腹部,出現了半月形的缺口,以她的窈窕腰身,這缺口占據了近一半的位置。
到現在爲止,獵潮還沒確定,到底是誰襲擊了她,大概率是審判所的人,但又有些解釋不通。
她送利·西尼威來此,唯一接觸到的,只有審判所那老吸血鬼,那老吸血鬼雖貪婪,但在能拿到好處這期間,沒理由動手纔對。
獵潮想不通其中的關聯,可她知道,現在不逃,她就死定了。
陷坐在牆壁內的獵潮,用盡全力拉開箭矢,一箭射向身前的地面,這箭矢剛射出就分裂開,沒入地面後,轟然爆炸,煙霧快速將周邊百米內籠罩。
獵潮單手虛按在缺失的側腹處,此地不宜久留,她來此,並非出於主觀意願,而是因爲契約所達成的合作,纔來此執行命令。
眼下事情已經做完,被伏擊了,當然是往大本營逃。
“審判所。”
臉色慘白的獵潮閃身消失在煙霧中,顯然已是恨上審判所,或者說,除了審判所,她想不到誰會襲擊她。
幾道身影衝進煙霧內,隨着一股衝擊蔓延,煙霧被衝散。
這幾人衣着各異,有人穿着長袍,也有人身着戰鬥服,甚至有人是一身比基尼。
“繼續追蹤,天啓樂園那些弱雞,真是好膽,居然敢放召喚物來咱們的地盤。”
“幫我找到她,我差點被她用刑具折磨到精神崩潰。”
金屬妹說話間,用一根鑷刀,刺入自己的脖頸內,夾住一隻扭動的液體金屬蟲,看到這東西,其餘幾人無不色變,被這東西鑽進血管,那體驗單是想想就滲人。
“聯絡聖詩姐,這件事怎麼處理。”
金屬妹坐在碎石堆上,她剛低頭,發現自己的褲子溼潤了一大片,這讓她心中惱羞成怒,剛纔的經歷簡直地獄,失禁尿了褲子都沒察覺到。
“聖詩姐怎麼說?是黃金伯爵那邊的人嗎?”
金屬妹將外套綁在腰間,以此掩飾尷尬,她口中的聖詩,是這次聖光樂園方的領袖人物,而黃金伯爵,則是天啓樂園方這次的領袖。
在參戰契約者衆多的情況下,天啓樂園、聖光樂園、守望樂園、聖域樂園,都能選出領袖級人物。
輪迴樂園和死亡樂園,前者內部沒打起來,並同意彼此合作,已是夢幻開局,領袖級人物,不是選不出來,是沒人當,在輪迴樂園方每次的世界爭奪戰中,領袖級人物有個別名,叫死得快。
死亡樂園方則不需要領袖,他們雖也都桀驁不馴,卻有種莫名的凝聚力,屬於一呼百應,打完後各回各家。
沒一會,金屬妹所在的這一小隊,就接到戰鬥命令,讓他們去奇襲「克瓦勃環城」內,天啓樂園方契約者的一個聚集點。
所有人做夢都想不到,即將發生的大規模火拼,是因爲一個誤會所引起。
事情的起因爲,蘇曉此時的烙印,被僞裝成了天啓樂園方的烙印,獵潮雖以‘不算是復活的方式’活過來,可她的肉體、靈魂等都健全。
這些都是依附【源】石而維續,也就是說,獵潮難以避免的有召喚物特性,並且是臨時召喚物,這就代表,她和布布汪、巴哈等不同,無法感知到樂園的烙印氣息。
在其他契約者的感知中,獵潮酷似是天啓樂園的契約者,有經驗的契約者立即能分辨出,這是天啓樂園方契約者的召喚物。
「洛亞什」這座海濱城市內,聚集了很多聖光樂園方的契約者,其中的領袖級人物,聖詩,已與城內審判所的首席大法官達成合作,這裡自然也就是聖光樂園方契約者們活動的地盤。
世界爭奪戰正在進行,一名天啓樂園方契約者的召喚物,來到聖光樂園方契約者所盤踞的地盤,這要是不打起來,聖光樂園真就成了軟妹樂園了。
之前天啓樂園方與聖光樂園方的契約者們,已互相約定,意思爲,大家都是文明人,找到世界之核前,先別互相開戰。
談妥後,雙方都在各自方的世界聯絡平臺內,多次強調這件事。
問題是,在那時,蘇曉的僞裝烙印,正處於權能模擬中,查看不了世界聯絡平臺的情況,自然也就無從得知這件事。
眼下的情況爲,金屬妹小隊,已氣勢沖沖的趕往「克瓦勃環城」,以牙還牙,至少面子不能丟。
說好的先不互相動手,可你們天啓樂園,居然派一名這麼強的遠程系召喚物,這不是打人臉嗎。
可以想象,當金屬妹小隊去奇襲「克瓦勃環城」內的天啓樂園方據點後,那邊的契約者,定是一臉懵逼,他們其實什麼都沒做。
在懵逼過後,那些天啓樂園方的契約者,必定是滿肚子火氣,想法爲:‘tm的,說好先保持和平呢?然後你們來偷襲?你們這些菜嗶奶媽,給我等着。’
這件事中,最頭疼的應該就是聖詩與黃金伯爵,前者代表聖光樂園方,後者代表天啓樂園方。
月使徒與莫雷,她們兩人在本次的世界爭奪戰中,只在本方內出名,黃金伯爵始終不看好月使徒,原因是月使徒的召喚流不穩定,發展起來固然強大,發育不起來,挨捶的也特別狠。
天啓樂園方與聖光樂園方,關於本次世界的爭奪,都傾注了大量戰力,黃金伯爵是八階頂尖梯隊的實力,樂園競技場(八階)的第七名,之上的六人,有三人爲輪迴樂園方,兩人死亡樂園,一人來自虛空,這個排名,已經說明黃金伯爵的個人實力。
而聖詩,她沒打樂園競技場(八階),她作爲聖光樂園的處刑者,也就是相當於輪迴樂園的獵殺者,她已與仙姬死磕了很久,如若不是這次要參與世界爭奪戰,她會繼續追查仙姬的蹤跡。
仙姬答應與灰紳士合作,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等樹生世界後,讓灰紳士、神父,一同和她除掉聖詩,沒人比仙姬更瞭解,這看似溫柔到宛如鄰家大姐姐的女人,內心有多麼堅韌與強大。
天啓樂園與聖光樂園傳送來的領袖級人物,都是狠角色,守望樂園那邊也不差,那邊這次的領袖級人物,是大名鼎鼎的奧蘭迪。
提及奧蘭迪,無論是聖詩,還是黃金伯爵,都會面色微變,然後出現種有點難受的表情。
奧蘭迪他不僅是強的問題,他還有諸多光環加身,哲♂學家,魔男等。
眼下天啓樂園與聖光樂園兩方契約者的衝突,已是必不可免。
想必守望樂園那邊看到這一幕後,一定是拍手叫好,天啓樂園方與聖光樂園方打的越狠,對於守望樂園方的好處就越大。
不僅如此,本次的突襲,獵潮也是一肚子氣,她啥事都沒做,就送來個人,然後趁機享受一下生活。
試想一下,早晨剛睡醒,美美噠吃了個早餐,之後保養肌膚,距離約定返回時間還剩6個小時,獵潮已計劃好,上午去沙灘度過閒暇時光。
在這種心情下,差點被偷襲到當場去世,獵潮心裡的怨氣有多大,完全可以想象。
外加她實在想不到,除審判所之外,誰敢在「洛亞什」做這種事,看那勢頭,這奇襲已準備多時,外加敵方出手後,城內的憲兵和消失了一樣,就算普通憲兵們來不了,以憲兵隊長的速度,必定能趕來。
因此在獵潮看來,這事,鐵定是審判所做的,絕不能就這樣算了,她是按照某個人的要求來做事,她不信,那個人會放任不理,大不了在回大本營彙報時,稍微添油加醋,這仇,一定要報。
要是審判所的高層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一定會鬱悶到腦淤血,他們什麼事都沒做,爲何他們要背最大的鍋,挨最狠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