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尚清貴拉着離開戰場,柳迴風心中詫異,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只是感覺出他沒有惡意,就一直悶頭跟着尚清貴。而小雨更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緊緊拉着柳迴風的手,隨着他一同前行。
“嗯,好了,就這裡吧。”終於到了一處在柳迴風看來沒有任何特點的地方,尚清貴停了下來,“迴風啊,上次見面我就知道你我是同道中人,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蜀山弟子,當真是有意思,有意思。”
“有意思?”柳迴風心中苦笑,他可沒有覺得這有什麼意思,“不知尚兄帶我來此有何事?如今人妖大戰,尚兄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同門?”
尚清貴的身體輕飄飄地落在了一處空曠地,嘿嘿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的安危我可管不了。倒是你,怎麼會和左傅超那個呆子還有掘墓那個癡漢一起跑到崑崙來?”
“呆子?癡漢?”柳迴風對這兩人並不算太瞭解,聽到尚清貴這樣稱呼左傅超和掘墓,只得乾笑兩聲,“他們應該算是我的師叔和師弟,我自是隨他們一同前來。”看到尚清貴落到地上,柳迴風便也收起迴風劍,落在他身旁。
“應該?哦,我懂了,就連你也不覺得這兩個傢伙有問題是吧?果然,也只回風你纔是我的知音啊!”柳迴風心想,“有問題的是你纔對吧。”
卻聽尚清貴又問道,“咦?這個小姑娘是誰?上次沒有見她和你在一起啊?”
聽到尚清貴的話,柳迴風無語,心想敢情這麼久你纔看到?無奈歸無奈,依舊回答,“這是小雨,上次她和我並不在一起,你沒有看到也不奇怪。”
尚清貴似乎只是隨便問問,聽柳迴風一解釋,就沒有接着刨根問底的打算,柳迴風見他一幅悠閒的模樣,納悶道,“尚兄,你還沒有告訴我帶我來此處的用意……”
“啊!對了!”尚清貴突然大叫一起,打斷了柳迴風的話,“我居然忘了帶酒,我倆見面不喝兩杯怎麼對得起自己,真是該死!”
“……”柳迴風現在覺得,自己當初能和尚清貴一路行來,當真一件很難得的事情。想要和這麼一個人溝通,難度幾乎不下於自己的平日的修行,正思量間,卻發覺了一股氣息在向兩人接近,心中一動,擡頭望去。
而尚清貴也在此時發覺了這股氣息,懶洋洋地擡起頭來,只望了一眼就搖搖頭,乾脆坐在了地上,“她來作甚麼?”
“紫崖?”
柳迴風待此人接近,才發現來人竟是紫崖,怎麼她也離開崑崙大部隊,跟着他們來到了這裡?
“尚師兄有禮。”紫崖在空中先朝尚清貴福了一福,尚清貴隨意地揮揮手,“不用不用,既然來了就下了吧,還停在那裡做什麼。”
紫崖也不多說,收劍便縱身落到地上,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兩個看似相談正歡的人,問道,“你們……認識?”
柳迴風點頭道,“我和尚兄是在來杭州的路上結識的,沒想到竟會在此處重逢……倒是紫崖你怎麼也來了?”
紫崖略一猶豫,答道,“我怕你們一時語言不合,動起手來,便趕來看看,如此看來倒是我唐突了。”
尚清貴看着紫崖和柳迴風熟稔的模樣,心中大奇,他當然知道紫崖是什麼人。
身爲水鏡唯一的弟子,容顏絕世、清麗脫俗,資質極佳,再加上她冰雪聰明,說她猶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塵也不爲過。只是紫崖在崑崙派中幾乎不和任何人交往,平日看到他們這些師兄弟也就是禮節性地行上一禮,而抱有其他目的和她搭訕的人無一不是吃了閉門羹。怎麼今天她對柳迴風的態度倒像是多年相交的好友一般,看似竟是比自己還要熟悉?
“迴風啊,你那個掘墓師叔可不是好人,他一直在打我水鏡師伯的主意,你不會是他派來接近我師妹的吧?”
“……”柳迴風一臉尷尬,不知說些什麼好。紫崖冷冷道,“師兄慎言,這句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嘿嘿,嘿嘿。”尚清貴幹笑兩聲,看到紫崖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不禁打了個突,情知她不是開玩笑,正色道,“迴風,其實我把你拉到這裡來是想因爲我缺個幫手。”
“幫手?”柳迴風奇道,“什麼幫手?”
看到紫崖也用同樣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尚清貴朝她咧嘴一笑,“本來我想我們兩個還有可能不夠,但現在加上師妹你,那就是萬無一失了。師妹,你不會忘了我不光只是修劍吧?”
紫崖心中一動,在崑崙她自然也對尚清貴的本領有所耳聞,“你是說……卜卦?”
“沒錯,正是!”尚清貴雙掌一拍,“我剛纔就卜了一卦,我們只要待在這個地方,半個時辰後必有收穫。”
“收穫?”柳迴風皺起了眉頭,對於命理一說他是一點也不擅長,但也知確有其事,回想來西湖前碰到的那個老者心中就打了一個突,“你是天機門人?”
在修者當中,研究命理相術的門派卻也並不少,但以一個古老的門派——天機門最爲出衆,這個門派的門人窮其一生都在研究命理,在修者當中鼎鼎有名。所以柳迴風纔會懷疑之前那個陳默哲可能就是天機門人,現在聽到尚清貴這樣說,不免也想到了這裡。
“怎麼一提到這個就是天機派?”尚清貴一臉不情願的模樣,“雖然這個門派以占卜看相聞名,但也不能把所有人那劃到他們那兒吧!天機門,哼哼,要是有機會,我倒想去找找徐圖,看看他到底能算出個什麼來。”
紫崖看到尚清貴一幅忿忿不平的模樣,再聽到他這番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徐圖?”
柳迴風看到紫崖不明白,便解釋道,“徐圖就是天機門的創始人,在相命一道上的造詣無人能比,早在他剛剛出道之時就立下了每日只算三卦的規矩,看人算命從無失策,當真是一個活着的傳說。”
說到徐圖時柳迴風不禁有些感慨,這個人他還是聽蕭別離說起的,蕭別離口中的他是“一個喜歡到處湊熱鬧打醬油圍觀,看到有趣的事情就會佔位子圍觀,看到有趣的人就會死皮賴臉地跟着走”的老傢伙。現在想來,此人說不定還和蕭別離有什麼淵源。
尚清貴發泄了心中的不滿,纔對柳迴風說道,“你不是一直問帶你過來幹什麼嗎?”說着不待柳迴風回答就搶着說道,“就是因爲我卜到今天一定會遇到一個許久不見的熟人,而也只有帶此人前來,這才能做到不虛此行。”
“你是說……我?”柳迴風訝然道,尚清貴那玄之又玄的語氣讓他不禁心中疑問叢生。
紫崖也是不解地望着尚清貴,不明白這和柳迴風有什麼關係。
“你們別都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卦相上就是這麼顯示的,我們等着就是了。”
柳迴風看尚清貴那副模樣就知道從他那裡問不出什麼了,正打算和紫崖商量商量,小雨卻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開口說道,“迴風。”
“小雨?”柳迴風不解地望着這個小不點,看到她堅定的眼神,柳迴風笑着抱起她來,問道:“怎麼,小雨也會卜卦嗎?”
紫崖看到柳迴風和小雨的動作,也好奇地望向他們,她自然是早就認識小雨,心中一直認爲小雨是柳迴風的妹妹,不禁猜測小雨會對柳迴風說些什麼。只見小雨似是隻對柳迴風說了一句話,但柳迴風的面色卻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