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短劍之爭如期而至,這個本來只是意氣之爭的約戰,現在卻成了整個望劍門上下都關注的事情。只是到了後來,這場約戰的雙方發生了一些變化。
既然是長短劍之爭,那麼,出戰的自然不僅僅是光武院,其他專門教授長劍的院落,諸如:葉柳院、落花院、百合院都參與了進來,除了落花院出於公平考慮沒有參與之外,其他兩院都加入了光武院的陣營。
這就意味着,冰天院,要以一敵三。
對於這個情況,冰天非但沒有放棄,反而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這次約戰,出來的人員都是新人,這是冰天提出來的要求,他指出,長短劍哪種劍法更加實用,應該從新人間比較出來,那些老弟子,畢竟也有經歷了一定的歷練,各自有實戰經驗的累積,而劍法運用得也不單純區別於長劍或者短劍。
如果讓新人來比,那麼得出的結論也就更加可靠一些,這就是爲什麼比試的時間會定在六個月後。
冰天的想法,是儘可能地將這種約戰引到新人身上,然後讓郭妄語和郭慕打一場。
郭妄語這個徒弟,冰天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因爲他和郭妄語是一類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當初,因爲銳氣外露,他遭到過不少欺壓。現在,時光流轉,他碰到了一個和自己當初性格一般無二的少年,自然是歡喜不已,當大力培養。
冰天有意引導郭妄語往天武者這個境界去發展,但是,在和郭妄語交談的過程中,他得知郭妄語心裡有一個對手,就是郭慕。
郭妄語把郭慕當作對手,因爲他看不透郭慕,同時,也被郭慕打敗過,所以心裡會很不舒服,猶如有刺在心中。
如果不把這根刺拔掉,然後,郭妄語的心裡只會隱隱作痛,影響心境的提升,到最後,若是衝擊天武者,這根刺,很有可能變成心魔。
可能郭妄語不知道這些,但是冰天卻對這些情況很瞭解,要知道,他以前,也是在心魔上吃的虧,要不然他現在早已經是天武者了,而不是頂着一個巔峰武師的名頭,卻留在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裡當教頭。
冰天可不甘心庸庸碌碌,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自己能夠呼風喚雨,統領萬千武者,受衆人敬仰。
但是,他自從衝擊天武者失敗之後,他這一輩子,就等於再也沒有機會踏入天武境界了,這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如今,他碰到了一個和自己過去一般無二的少年,自然是希望在後者的身上,能夠實現自己心裡的願望。
從他見到郭妄語的那時候開始,他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郭妄語好好地培養出來。至於郭妄語的秉性如何,是好是壞,說實話,冰天一點都不關心,他關心的,是郭妄語能否代替他,踏入天武者境界。
所以,在發現郭妄語心裡也有一個魔障的時候,冰天真的着急了,他害怕郭妄語有一天也走他的老路。他看過郭慕,覺得這個傢伙資質很普通,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他都不敢相信,郭慕這樣的傢伙,居然會成爲郭妄
語這種天才內心的魔障。
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覓到的寶貝徒弟,將來也像他一樣,在心魔這道關卡上,再次栽倒。
爲了幫助自己的徒弟,冰天不管如何,都要再次讓郭妄語和郭慕打上一場。
據他所知,郭慕到現在,居然還沒有成爲一名武者。初聽這件事的時候,冰天差點沒笑掉大牙。要知道,成爲一名武者,其實並沒有世俗之人想象的那麼難,只要有配合的心法,以及異於常人的資質,配合適當的訓練,就能達到。
而判斷一個人是否成爲武者,這也很難,因爲如果武者本人不將實力展現出來的話,在別人的眼裡,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只有天武者,才能輕易地通過靈氣的變化,才分辨武者和普通人的差別。
因此,冰天曾經想過,郭慕會不會是裝的,他根本就沒有把實力展現出來。但是後來,冰天又想到,就算郭慕再怎麼隱藏實力,不也就是武者麼,難道還能跳級成爲武師不成?
只要冰天多教一些獨門秘技給郭妄語,那麼,郭慕就算是武者,又何足爲懼。再說,才六個月時間而已,新人而已,能有多高的境界,轉來轉去,還不是在武者初期和中期徘徊。
冰天對自己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徒弟,絕對是最厲害的。
……
在衆人期待之中,長短劍的約戰也正式開始了。這場爭執,因爲兩個院的掌院都態度鮮明地加入了其中,所以,老掌門一干望劍門的高層也沒有辦法置之事外。
這次約戰的主角,顯然就是郭妄語和郭慕。
兩人在正式交手之前,其他的門人已經私下爲兩個人設立了賭局。一般情況下,像這種武學門派,是禁賭的,但是……如果這些門人私下去弄,又不被抓到證據,也是沒有關係的。
再說,望劍門的管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苛。
在賭局之中,郭慕被認爲是深藏不露的黑馬,因爲,沒有任何人摸清楚郭慕的底細,只是根據他以往的表現來判定郭慕的實力。
可是……在以往,郭慕的表現本來就不好,顯得那麼笨拙和平凡。除了在新人評武會上的表現比較突出外,其他時候,就跟一個沒用的廢物一樣。
正因爲這樣,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看好郭慕,不敢押他,而唯一堅定地押郭慕勝利的,僅僅是天空師兄、流螢師姐,還有鐵頭師兄三人。
與郭慕的冷門相比,郭妄語就則被認爲是本次比試中奪冠的最佳人選。這當然不是冰天暗中操作的緣故,而是,郭妄語的實力本來在衆人眼裡就有目共睹。
這六個月中,郭妄語經常時不時地展露實力,正好被其他的門人看在眼裡,一傳十,十傳百,於是衆人對郭妄語的武力也是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相較起來,郭慕就像一團雲彩,摸不到,看不透。
與其相信天上雲彩會下雨,人們還不如相信地上的井會冒水。
所以,在郭慕和郭妄語之間,大部分人都選擇了郭妄語。
這個賭局是私下的,所以門院之別,並不能阻止每個人的選擇,這也代表了,望劍門上下對這次長短劍之爭結果的判斷。
然而衆人的猜測究竟準不準,郭妄語和郭慕之間,究竟誰會勝出,現在卻還不能定論,一切,只等長短劍約戰正式開始。
……
郭妄語和郭慕對峙開始的時候,望劍門頭頂的天空,也漸漸從晴天轉向陰天。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在關注着兩人之間的爭鬥。
郭慕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面孔,鐵劍掛在他的腰間,如今的郭慕經過一年的鍛鍊,身體變得強壯起來,而且皮膚也顯得有些黝黑,這和他常日在外面曬太陽是脫離不了干係的。
而他對面的郭妄語,亦是如此,看來,兩人所花費的苦功都不少。
“又到了我們一決勝負的時候了……”郭妄語緩緩地說着,同時抽出了腰間的短劍,在手指間挽着花,一舉一動,無不炫耀着自己紮實的基本功。
郭慕皺了皺眉,平心而論,郭妄語現在所做的招式,他是做不到的,他在基礎功夫上,論紮實程度確實不及郭妄語。但是論起劍招的霸道,郭慕相信,郭妄語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你終於得逞了,本來不想和你打,你卻一直苦苦相逼……”郭慕看着郭妄語說道。
郭妄語冷冷一笑:“你不是新人王麼,何必躲躲閃閃,我就是想和你打一場,了了心願,你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你看看,現在這個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滿意了麼……如果說我苦苦相逼,那也是你太扭扭捏捏的結果!”
郭妄語一邊說話,嘴角一邊邪邪地笑着,就像一個路邊的瘋子。
“你說你這是不是沒事找事?我們到底哪裡有仇?我發現,一直都是你在找事……”郭慕皺起眉頭。
“論到仇,倒是沒有,可是我就是看你不爽,你又如何?”郭妄語無恥地說道。
郭慕真的感覺腦袋都大了,這叫什麼邏輯啊,看你不爽,就要挑戰你。這人是不是閒得蛋疼呢。
既然這樣,那麼自己就讓他全身都疼痛去吧。
郭慕猛地將收按在腰間,將長劍拔了出來。
隨着郭慕拔劍的這個動作開始,全場的氣氛頓時到達了沸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郭慕的身上,包括郭慕面前五六米距離的郭妄語,也將謹慎的目光,放在了郭慕的身上。
“準備好了嗎?”郭慕緩緩說道。
郭妄語收起玩弄短劍的動作,擺開架勢,淡淡地說道:“來吧……”他一甩袖子,冷冷地盯着郭慕,宛如一條剛剛出洞的毒蛇,準備對狹路相逢的獵物展開攻擊。
他是蛇,郭慕卻不是一隻乖巧柔弱的兔子。
郭慕紮起馬步,眼睛炯炯發光,他瞟了一眼觀戰的人羣,發現衆人的情緒都極爲明顯地表現在了臉上,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期待。
郭慕淡淡一笑。
心裡有念頭生起:“你們等着看我笑話,那好,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實力,究竟是怎麼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