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內,氣氛十分的沉悶,郭幕的不合作使得場面陷入僵局。
此時郭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深知如今的自己在在場倆人的眼裡,如同螻蟻,覆手之間,便可將自己殺死。尤其是身側不斷傳來的壓迫感,之前的衝撞使得田志風對郭幕的印象極端惡劣。
晴柱天眉頭微鎖,心緒流轉,前後事件在心中回想一遍,他已經有些初步瞭解了。但是在他心中,一個天才弟子和驚世功法,還無法比擬像牧幽谷這般的存在呀!
“郭幕,你儘管開口,只要條件合適,本座自會應允的。”
晴柱天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可以儘管提要求,但是這個要求必須是合理、合適的,不能故意獅子大張口,超出該有的範圍。
但即使晴柱天這般讓步,郭幕還是無法交出劍訣。並非他不願意,要知道這部劍訣本就是他半帶訛詐過來的,如果能夠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他不會絲毫猶豫。
可是,如今以伊夢的處境,若他將劍訣泄漏,或者上交,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到時候,受到牽連的,可能不止自己一個人,甚至包括整個沭陽宗也說不定。
“請宗主恕罪,弟子確實有難言之隱,還請不要逼我。”郭幕退後兩步,拱手恭敬請求道。
“哼!不識擡舉,我看你是不願意交出功法,故意推脫,待我拿下你,看你還說不說。”
見到整個宗門兩位實際掌權人三番四次‘好言相勸’都無果,一直擔任黑臉角色的田志風當即再度出手。
枯槁的老手猛地抓出,彷彿鋒利的鷹爪一般,帶着莫大的威能,一下子將郭幕整個人籠罩在爪風之下,犀利的勁風颳得他臉龐一陣生疼,看那勁頭,若被抓實,五個血洞自然難免。
這次晴柱天似乎無意阻攔,眼看着田志風的攻擊就要臨身,這時郭幕突然做出一個驚異的動作。
只見他突然從手心中彈射出一樣物品,飛快的射至田志風的面前,只見眼神一緊,伸手一把接住,儘管倉促,但是以田志風的實力依舊看得分明,從郭幕手中射出的東西並非什麼傷人的暗器
田志風打開掌心一看,竟然一隻上等的漢白玉,玉瓶好整無瑕的躺在他的掌中,不禁讓他吒異一下,他本以爲會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但只是一隻上好的漢白玉瓶子。
晴柱天不由得一挑眉,丹藥?
第一眼他便辨別出這是裝着丹藥的藥瓶,而且從玉瓶的品質看,裡面的丹藥應該不俗。
果然,當田志風伸手打開瓶塞,一時間一股異香從中飄散而出,僅僅眨眼功夫,三人周圍五米以內,盡是這般香氣。
晴柱天與田志風倆人對視一目,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的神色,顯然都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靈丹!絕對是上品的靈丹!
晴柱天吸入一口香氣,頓時感覺口津生香,這是何等的神奇,這種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感受,在仙姑的煉製出的丹藥中,也有這種異象,而且只有上了品級的纔有。
“這個你是從哪來的?”
田志風眼神中投射出炙熱的光芒,他能夠感受到老邁的身軀,在這異香的刺激下,竟然有所涌動。
“不能說!”郭幕此時忽然變得有恃無恐來了。
“你……”田志風這次沒有衝動,宛如陰險的禿鷲般,盯着郭幕的臉龐,淡道:“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是的,此時他們已經猜測在郭幕的背後有人,而且還是一位高人。
面對能夠煉製出品級靈丹的,即使是他們也要禮遇對之,就像對待仙姑那般,這都是傳自宗門上一輩長者的囑咐。
“前輩不准我道出他的名號,只是說,如果我遇到刁難,便拿出這個,自然會安然無事。”
只見郭幕忽然伸手抓出一塊紫金鑲玉的令牌,約有二指寬,掌心般長,上面流光迴轉,隱隱彷彿有股焰流在中間迴繞。
但倆人目光更多的是被他指間的那枚戒指吸引,他們清晰的捕捉到,前一秒尚無一物的右手,就這般變出了東西,這個情況他們知道,須彌納戒,修道者的儲物法寶。
“郭幕,你的功法也是那位前輩所教授的?”田志風還抱着一些希望。
郭幕沒有迴應,只是安靜的面對二人置疑的目光,將手裡的令牌遞上。
晴柱天不禁皺起眉頭,接過仔細端詳着,只見上面流光彩霞,有一層神秘的禁制保護着,正是正宗的修道者手段,他暗中使勁,發現發出的內氣如泥牛入海,眨眼消失無蹤。
此時田志風嘆了口氣,他已經知道了郭幕的意思。
“郭幕,你是如何遇到那位前輩的?”
此時田志風眼神中隱晦的掠過一絲貪婪,想必是被郭幕拋出的那枚丹藥所勾起的慾望,已經臨近暮年的他,如今竟然發現能夠激活身體活力的靈丹,忍不住心裡暗生打算。
郭幕皺眉,他沒想到田志風竟然如此窮追不捨。
“前輩生性清靜,不喜歡讓陌生人打擾,所以……”他故意做出爲難的神情,又說道:“這幾枚雲壽丹便是他讓我轉贈給宗門的,說是代爲致謝,在沭陽宗的地方打擾了。”
田志風不禁神情黯然了一下,他知道一般這種修道者極其討厭別人突然打擾,閒雲野鶴,清幽脫俗,行走于山川水流之間,體悟天地道法,那正是他們所追求的。就如同仙姑,同處幾十年載,甚少見到她步出隱居的地方。
“郭幕,那麼前輩還有囑咐些什麼沒有?”晴柱天此時也不平靜了,不禁詢問了起來。
“呃!”郭幕遲疑了一下,似乎在顧慮什麼。
“你儘管道來,本座不會追究的。”
爲了打探更多的消息,晴柱天也顧不得什麼,如果他能夠將對方給請回宗門,那麼沭陽宗的實力一定會大增的,到時候,他也不會愧對祖師了。
“前輩教授我道術,功法,有意想收我爲徒,只是礙於門規,我只能拒絕了。”郭幕淡然說道。
他是平靜了,但是聽的倆人卻是猛地一下被揪起了神經。
“什麼!他要收你爲徒,而你竟然拒絕
了。”田志風反應激烈,頓時一把揪起了郭幕,沒有料到對方激烈反應的他,直接就被田志風給帶到了面前。
“大長老,稍安勿躁!”
此時晴柱天不愧是一宗之主,坐得住場面,他表情淡然的說道:“郭幕,你做的很好,這纔是我們沭陽宗的好弟子,沒有見利忘義,失去一名弟子所該有的氣節,本宗主很是欣慰呀!”
晴柱天竟然開口誇獎了一番。正如他所說的,即使是田志風面對這般誘惑,都如此失態,說明郭幕真的是堅持自己的準則,沒有因爲對方給了好處,就背叛師門,這點比任何因素都重要。
田志風也鬆開郭幕,自覺失態的他退後兩大步,調整自己的心緒,今天他被這小子刺激大了。
“是,弟子知道!”郭幕略微整理,恭敬道。
此時晴柱天看着身前的這名弟子,他無奈了。
原本他也有心生跟田志風相同的念頭,但是如今,在神秘修道高人的插入下,他只能將這個不好的念頭拋之腦後了,現在在他心裡,如何將哪位高人綁上沭陽宗這輛戰車纔是最重要的。
“郭幕,代本座帶個口信,就說沭陽宗對前輩的到來深感榮幸,只要他有什麼需要,我們力所能及的,都不會推辭。”
這是很明顯的示好,不光是對郭幕背後的高人,同時也是對郭幕而說,目的自然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充當橋樑的作用。
“弟子遵令!”郭幕恭敬的彎腰應道。
看着彎腰恭敬的郭幕,此時晴柱天心裡說不出的奇怪,原本只是想要讓郭幕交出功法,但是沒想到竟然牽出了這麼一位大人物,真是再一次印證了世事難料這一句話。
“好了,郭幕你先退下吧!”
沉默了片刻後,晴柱天揮揮手,讓郭幕離開了。
終於得到離開的准許,郭幕當即恭敬施禮後,快步退出了正殿,而此次對話只有在場的三人,顯得極爲神秘。
目送郭幕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此時二人的心情頗爲變幻不定。
“宗主,你說,這郭幕的話能信嗎?”即使到了現在,田志風依舊對郭幕的言辭表示懷疑。
嘶!晴柱天深吸一口氣息,隨即偏頭看了田志風一眼,突然淡然一笑:“霧裡看花。”
田志風頓時眯起了老眼,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之前的那些反應他不過是裝出來的,目的爲的就是跟晴柱天共同演好這齣戲,如同戲曲中的旦角,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一好一壞,相互配合,希望能夠逼迫郭幕交出功法來。
但是最後引出的卻是讓他們倆人萬萬沒想到的。
晴柱天走上高臺,坐回大座,凝神思考了之後,終於緩道:“大長老,此事不可宣揚,需要謹慎處理,不管是真是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明白,可是這萬一是真的呢!”大長老手心握着的玉瓶的手不禁握緊,心裡浮現一陣波動。
“萬一……”晴柱天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禁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