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兩下翅膀,埃菲主動的半停在了山腳處的道路盡頭,迎着微風,晃悠悠的等着蒂雅與迪科茨上來,待蒂雅與迪科茨跳上來後,許雲也終於臉色蒼白的鬆開了緊緊抓住埃菲羽毛的雙手,小腿一抖一抖的在埃菲的羽毛上爬了起來。
埃菲低頭嘻嘻的笑了笑,迪科茨視若無睹,蒂雅看見卻有些奇怪,疑惑道“埃菲,你好像很開心?”
埃菲連忙擡起頭,眼中還帶着戲謔與得意“沒,我只不過很享受把鹹魚扔到風中、肆意吹散的感覺罷了。”蒂雅奇怪的看着嘻嘻直笑的埃菲和捂住胸口、不斷喘氣,臉上還有些蒼白的許雲。
正欲說什麼時,迪科茨坐在埃菲頭上,淡然的背對着許雲,卻又冷冷道“快要吃餅了,把面具和衣服脫下來,看着真倒胃口。”
之前被劇烈的猛風吹的腦袋有些迷糊的許雲顫巍巍的撕開那層附在面上的那個皮套子,許雲喘着氣,他實在沒想到埃菲竟在他一人在的時候整他!‘要不是我反應快抓住了它的毛…’許雲低頭想想,心中還有些後怕。
但他的後怕是不可以和別人說的,不但顯得自己沒能力;還會讓迪科茨覺得自己是個拖累,於是也之好悶着聲,十分不爽的從蒂雅手中接過一個圓麥餅一點一點吃了起去,時不時又呼吸一口。蒂雅見許雲臉上有些不對勁,心中以爲他是覺得無聊,笑了笑,優雅的坐下後便微笑着對許雲說起一些自己見到的人文景觀。
迪科茨有些吃味,但又不知這吃味是從何而來,心中抱怨幾句,錘了錘埃菲,示意埃菲飛快點。埃菲腦袋一疼,人性化的一邊撇嘴,一邊苦哈哈的撲打着翅膀,再次飛翔在天空之上……
一週後的一個夜晚,在滿天亮麗繁星的映襯下,科魯維的國都展示出了白天不一樣的風采,少了分端莊和嚴肅,多了分迷醉與瘋狂。就好像是一個清純保守的小姑娘突然脫去了自己素色的長裙,換上了火爆的惹火服裝一樣,令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哪怕這個小姑娘手上還拿着把尖利的刀。
同時,在夜晚喧鬧的貧民區中,一個盛大的宴會在大街上四處舉行,在一個廣場上,有着各式各樣賣藝或者賣小吃的商人,而一羣穿着髒破服裝的人,卻圍住了廣場邊緣的一個簡易的高木臺,木臺兩旁有一個叼着大卷煙的老闆和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男人,而上面,則站着一個穿着暴露、眼睛卻炯炯有神的普通歌女。
在這樣令富貴人所噁心的場合,一位身披冑甲的士兵走進了街市,他沒有理會小巷中傳來的陣陣呻嚀;沒有理會身邊濃妝豔抹的魅惑女子的過分拉扯;更沒有理會小販那苦苦哀求的推銷。
他焦急的望了眼四周,眼光大亮之時也徑直走到了那個廣場邊緣部分的簡易臺子邊的一處小吃攤邊,在一位坐在生硬木椅,穿着簡樸青衣的男子面前停了下來。
“王子,那個卡爾*克茨的手下來了,您何時去見見?”低頭士兵的語氣有點急促,彷彿真的有什麼大事,頭上的帽子被手指彈開,擡起頭撇了眼士兵,奧克又回過頭盯着那位歌女,一會兒後,奧克突然問,語氣聽不出來是悲是喜“她很漂亮對吧?”
“嗯?”士兵沒有想到王子會對他提問,愣了一下,他連忙緊張的回道“是很漂亮,但是那個奧斯帶來的女子個個都更加漂亮,王子不如回去吧?這女子與那些妖精比簡直不值一提!更何況,這個女子您想要,我帶隊捉住她不就行了?”
奧克沒說話,沉默了會後,他捂着自己的帽子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向後,朝着自己的王宮方向走去,在他身後的士兵心中暗喜,也跟了上去。而臺上歌女的聲音依然動聽、也依舊專心,卻又多了絲令人不易覺察的愁緒‘他走了,爲什麼?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嗎?他不是說…’“砰”大腹便便的禿頭男狠狠的敲了下木臺,歌女一驚,不敢再走神,但歌女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份落寞,有神的眼睛也徹底黯淡下來……
穿過重重保護的金色大門,剛進入會客的豪華宮殿,奧克一擡頭就看到了一百個千嬌百媚、姿色各有千秋的女子,正怯生生的站在鶴毛毯之上,不停的掃視周圍,眼睛一眯,奧克沒有一絲停留的來到了王座旁坐下,冷漠的盯着爲首的墨鏡男子。
奧斯見奧克坐在王位上,雖穿布衣但仍有股上位者的氣質,當下沒有一絲猶豫,擡手命令身後女子下跪的同時自己也單膝下跪,將手作揖,道“久聞王子氣質驚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示意眼前的人起來,奧克饒有興致的對奧斯邀請到“我也早就聽聞野獸奧斯的名號了,可是我想不到的是你爲什麼會在一個卡爾這個大叔手下做事?不如來我身邊做一個護衛官吧,你想要的我都會盡量滿足。”
雖然吃驚由好色而出名的奧克這一次並未像往常他人說那樣狂咽口水,但奧斯僵硬的臉上卻並未顯露半分不敬,當即不卑不亢道
“王子的賞識我奧斯心領了,但克茨閣下他對我有恩,我無法將他捨棄,所以奧斯只能斗膽拒絕…王子,這一百苦命女子是按卡爾的吩咐運來,還望王子您能好好待她們,如若無事,我便回到卡爾身邊助他早日完成王子您委託的任務了。”
行了一禮,奧斯卻是沒動,他在等奧克的反應。
奧克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有人拒絕自己的招攬,這更令他覺得有趣,畢竟,之前挖來的心智耿直之輩也不過是披着羊皮的餓鬼罷了。
心中想着,奧克突兀的笑了起來“哈哈,奧斯還真忠心,那我就不強求了,不過這一百女子,我倒是很好奇奧斯你是如何將她們運來的?就算坐雲車至少也要九個來月吧?莫非,你們根本沒去阿爾法王國找蒂雅?”
奧斯透着墨鏡看到奧克那閃爍着狠厲的眼睛,沒有一絲停頓。
當即再度低頭抱拳道“王子大人冤枉,我們真的去了阿爾法帝國,也確實看見了您說的蒂雅,但蒂雅機智,已經逃離,卡爾擔心王子大怒,才允許我通過傳送陣傳送到基地再傳送到科魯維大帝國,以求用最快的速度試圖平息王子的怒火。”
摩挲着最近長出的胡茬子,奧克又恢復到先前那副貴門公子的模樣,他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沒想到卡爾*克茨閣下竟會與大陸最強者哈爾頓有關聯。那麼,奧斯你連夜趕來,想必也累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對了,順便把這一百女子也帶走吧。”
低着頭、正準備離開的奧斯一呆‘好色王子不再好色!這是代表他拒絕請求!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看不上?’
收攏張大的嘴角,奧斯連忙點頭稱是,心中裝着一大堆東西的奧斯帶着一羣低頭慶幸的妖精離開。
而待奧斯離開後,跟在奧克身邊,之前催促奧克回來的士兵忍不住抱怨“王子,你爲什麼拒絕?那麼多漂亮女人,兄弟們肯定會很開心的,就算王子你看不上,兄弟們也可以——啊!”
奧克猛地回身掐住士兵脖子,換上的華麗裘袍捲起一陣清風,奧克面無表情的將士兵推到由精金砌成的牆上,語氣中充滿了憤怒“爲什麼拒絕?難道我還要接受?然後把那些無辜的女孩交給你們這羣精蟲上腦的傢伙?到底誰是王子,誰是奴才!作爲那個老傢伙派來監視我的狗,你!似乎失去了你的睿智,現在,你只是個沒用的棄子!我要你,死!”
士兵的眼睛開始往上翻,夾帶着血絲的眼白幾乎要突出眼眶,他沒想到一直被他視爲廢物的傢伙竟然會發現自己的身份,更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的墮落王子竟還隱藏着實力!在現在的他看來,渾身散發着能量氣息的奧克簡直是個索命的魔鬼!
不斷抖動的身體逐漸冰冷,因生氣而紅潤的臉也變的死亡色的青黑,奧克鬆開手,任由那個士兵滑倒在地的同時,他也掏出絲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將絲巾甩在地上,嘴角突然出現了邪魅的笑容“現在,我可以自由一段時間了。”
歡喜的看了眼穿在自己身上的裘袍,奧克將其一把扯下,向寢宮走去,現在才只是晚上十點,他還有時間換套更好的衣服,去全城最好的花柳巷玩玩。
城市的另一邊,坐在酒吧喝酒的奧斯百思不解的喝着悶酒‘爲什麼奧克今晚會有那樣的表現,處事、談都與卡爾描述的都不一樣,總覺得哪裡很奇怪,是哪裡?對,是他的好色!呼,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奧克他只是最近太操勞不想再碰女人了而已…但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卡爾,讓他加快速度進行K計劃。不能再拖下去了!’
喝下最後一口血茉酒,奧斯離開了酒吧,回到了由團員搭起的帳篷裡,可等他到帳篷時,天早已黑了,沒有辦法,有些醉意的同時他也還是叫醒了一個身邊的小夥子,叫他趕快發送消息給卡爾,自己則不安的坐在牀上療傷……
在不甚溫暖的帳篷裡住了一宿,奧斯略微恢復了因通過傳送陣而遭受的身體損傷,出了帳門,還沒活動幾下筋骨,奧斯原本疑惑不安的心定了下來:奧克王子派人來監視一百妙齡女子進入宮殿,同時傳令命奧斯與手下速去幫助卡爾早日完成任務。
‘好色王子還是那個好色王子,看來一切都是我多心了,只不過沒想到我也會沾上卡爾這種壞毛病啊’奧斯心中這樣想着,不過還是自然順從的離開科魯維王城,畢竟K計劃還沒有實現,他還沒有那個心思去養病。
而等奧斯離開科魯維後,奧克看着怯生生的小妖精們大流口水,這番癡漢表情使得原先本來決定獻身、徹底將奧克壓榨乾淨,讓其他姐妹免收侮辱之苦的幾女也有些猶豫,更別提那些本就害怕的女子了,看着顫巍巍的女子們,奧克哈哈大笑“傳令!這三天除我之外不準有任何男性進來這宮殿,吾要好好享受一番溫柔鄉的滋味!”
護衛們自然知道王子又要開始‘爆發’,皆是一聲不吭的低頭離去。
‘看來殺雞儆猴的效果還不錯’奧克心中更樂,待護衛們全部走後立即脫衣上陣,他並不相信被封印了能量的衆女能逃的過自己的手心……
在空中生活了大約30天,許雲逐漸適應了在空中的生活,唯一比較可惜的就是迪科茨怕自己的消息遭到外泄,而讓埃菲儘量的往高處飛,所以導致這些天許雲看到的除了雲還是雲,着實讓他有些煩躁。
無聊的叼着一條埃菲最喜歡的鹹魚,許雲躺在埃菲柔順的羽毛上無所事事,迪科茨見了也沒反應,繼續配置自己正配置的毒藥,倒是埃菲又起反應了。
操着公鴨嗓子道“趕快把你嘴邊的鹹魚吃下去,太香了!你這樣讓我怎麼飛!?要是沒按限制時間到霍利瓦,我先把你吃啦!”
迪科茨拿着蟒蛇毒液的手一頓,回頭盯着許雲,他討厭自己制定的計劃出現紕漏,而許雲這時才起身訕訕的將鹹魚扔了下去——他不喜歡吃鹹魚,只是單純的想氣氣埃菲而已。
掃視了眼許雲以及正在冥想的蒂雅,迪科茨回過了頭,許雲摸着自己的鼻子仍不知道該做什麼。
突然許雲的動作一頓,連忙站起身,看着前方白雲間忽隱忽現的細小白柱,不解道“那,那是什麼?”
迪科茨收回了****的容器,也站起身來,盯着漸漸清晰的巨大白柱。嘴角向上翹,冷漠的血色眼眸透出一股子期待,他連忙指揮埃菲的動作“埃菲,再往前飛大約30公里左右就縮形。”
埃菲火紅的鳥臉一白,吱唔了幾聲後還是低頭同意,許雲卻是不明‘那柱子離我們至少也有6、70公里,只接近30公里怎麼夠?更何況,縮形是個什麼玩意?’
但此時不容許雲多想,埃菲原本就好比戰鬥機的速度在迪科茨命令後再次飆升,連迪科茨時刻加持的防護罩都險些化爲狂風的養料而崩潰,就在這等高速下,許雲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腳下的羽毛墊瞬間消失,想到迪科茨說的‘縮形’,許雲扭成一團的臉更加蒼白。
耳邊伴着呼嘯的風聲,許雲以大字型姿勢突然往下以極快的速度墜落,睜開眼,許雲在雲中看着眼下漸漸清晰的科維首都——霍利瓦!他也明白了迪科茨爲什麼只前進了30公里:太大了!
這個霍利瓦僅繁華的城池部分的半徑就6、70公里!更別提城外那些作爲城市屏障的密密麻麻的小村落了!而那城池的城牆也都折射着耀眼光芒,可以肯定一定有非常大的守護魔法。
但短暫的驚歎過後,稀薄的空氣帶給許雲的就是恐懼了,急促的呼吸沒能給他提供幫助,反而讓他陷入了困境。抱着縮小版本埃菲的迪科茨顯然也看見了,不會閉氣術的許雲在空中就是個累贅,迪科茨暗自皺了皺眉。
儘管皺眉,但迪科茨還是不想放棄希望,將埃菲拋給正在調節翱翔姿勢、滿心歡喜的蒂雅,同時自己也舒展開身子,像個老鷹一樣滑向呼吸不及、身體因爲寒冷而縮在一塊的許雲。
腳上爆發出一點能量,迪科茨霎間就接近了許雲,還沒等眯緊眼睛的許雲反應過來,迪科茨就直接一手點住許雲脖子上的一個穴道,讓許雲進入了假死狀態——總不能叫他嘴對嘴傳氣吧?至於給許雲加持發術?迪科茨他現在可沒這個能力在身體失衡的情況下還施展法術!
飛速下降的三人一寵在與空氣的激烈摩擦中,個人的衣角都開始發出紅光和點點火星,迪科茨眼睛一眯,手中能量噴涌而出,化爲一條條黑色的堅韌細繩,猛地將蒂雅拉回到自己身邊的同時,雙手射出的細繩也剎的增多到不像話的地步!
像手一樣粗細的繩子將一行人逐漸纏繞在一塊,最後在天空中包裹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密繭!而這密繭,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