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許雲悶哼一聲,蜷縮成一團的身體顫了顫,迷迷糊糊的眼睛睜開了來,但入眼,卻是一片的黑暗,許雲一愣,望着眼前牆角處的黑,還有些醉意的臉卻是一醒,但緊接着卻又是緊皺眉頭、強忍着喉嚨裡將要涌出來的嘔吐物。
略微鼓起的臉頰慢慢縮回,許雲強行吞下了嘴中的異物,雖是將難聞的東西吞入腹中,但鼻尖那縈繞不絕的腐臭味,再度讓許雲腹中一陣劇烈的翻騰,那味道實在是太過刺鼻了,就像是數百雞蛋與榴蓮在封存幾月後突然從罈子裡放出來一樣。
以致於他剛從醉意與睡意中清醒,神智卻又迷糊了。稍稍緩了一陣,平復下來的許雲突然聽聞一道嗚嗚的風聲,皮膚起了些雞皮疙瘩。
許雲擡起頭想要看看周邊的環境,轉頭之時卻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早就被人從後面分別用一種寬鬆卻堅韌,且帶些銳利小刺的荊棘給捆在了一起,而他現在正是俯躺在一堵散發腥臭黑牆的牆角處!
許雲心中陡然一驚,本能的想要掙脫手上的荊棘,哪知稍一用力,手腕處的荊棘突然縮緊,手上立馬被劃開了一處深長的傷口,紅色的血液順着綠色荊棘上的尖刺滴在了地上,滴滴答答的聲音讓人的心情更加緊張煩躁。
許雲皺緊眉頭,面上也露出難言的痛苦,一時間,他只覺得那荊棘上細小的尖刺實在太過詭異,竟然在一點點的向他的傷口裡進發增長!雖不致命,但卻令他痛苦非常,就像是數根尖細銀針一直在肉裡面亂扎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尖刺上還似乎被塗了什麼東西,讓尖刺所經過的地方,都以飛快的速度傳播着一種麻痹感,不過數秒,許雲的雙臂已經徹底麻痹了!
許雲面上一苦,唯一還好的是,那毒素似乎只能到達肩膀位置,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擴大範圍,但此時許雲也不敢動了,誰知道亂動會引起什麼後果,而且他雙臂也基本宣告了報廢,除了感受痛苦外,似乎再也沒有了什麼其他的用途。
鑽心的痛讓許雲咬緊牙關,即使口中血液像流水一樣涌出,許雲也還是強忍住讓自己不嚎叫出來,無論是否是伯及特他們發現了一些端倪而設計的陰謀,許雲現在能做的,目前看來只能寄託於伯及特他們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顧慮和對未來的擔憂與恐懼。
身體儘量的放鬆,在牆角處沉默的許雲面上思量自己計劃的不妥之處,想要儘量使心中暗謀的計劃成功,但沒多久他就又輕輕一嘆,就算這計劃成功,他也會失去許多不確定的底牌與秘密,如若不是關乎性命,如若不是仍想要查詢沙之城毀滅的真相,許雲早就一頭砸牆了。
在許雲的計劃裡,只要伯及特他們有一絲擔憂,那麼他們一定會來見許雲,到時,許雲就先用萬物同聲的技巧儘量與其中的人交流,徹底唬住他們,然後就趁他們驚疑不定時拋出自己是城主弟子,
按阿爾娜那佩服萬分的語氣以及春那小胖子說的事蹟,城主這人至少在這沙漠中有極大名氣,若伯及特驚懼,想要殺人滅口,他就順勢說不久他師傅便會到這邊來查看上古藏寶,自己只是個先行官,因爲可以與萬物溝通才被派來查探,到時許偌一番,許雲並不相信伯及特會不動心。
唯一一點危險的地方就是——如果萬物同聲再度失敗,他後來的計劃就失去了前提的保證。興奮的許雲臉上一暗,嘆了口氣,那時的他只能靠用腳寫字來提前拋出城主了。
思緒的行動總是讓人分不清時間的流動,再加上眼前漆黑一片,耳邊嗚嗚風聲又不停,所以即使心中計劃制定完成,許雲面上也沒什麼好心情,畢竟,他也是在賭命,還是在成功率不足三成的賭命。
想到此處,許雲眼中露出灰暗,又嘆了口氣,哪知這時朝天的背部腰眼突然被一個迅猛飛來的小石子給打了一下,不痛,但許雲下意識的挺直身體卻讓手中的傷口更擴大一分,血流的聲音也從滴滴答答變成嘩啦啦,也讓許雲再度倒吸了口涼氣,如果這時以旁人眼光看去,許雲的手已經是烏紫與暗紅一片了!
許雲雖因這石子從不安中驚醒、恢復了表面的平靜,但對這飛來的石子絕對談不上什麼好感,再加上特有的惱怒與好奇心,所以許雲小心的轉過頭,試圖看清是誰扔的這石子,而因爲這次十分小心,所以許雲的傷口倒沒惡化,可是,當視線接觸到那個人時,許雲臉上卻又是一黑。
掛在木牢頂上的油燈被微風吹的搖搖曳曳,讓周圍看起來有些晃眼,而在這搖曳油燈的下面的陰影處,便是一個同樣靠在牆角處、大破布遮蓋的小半身子露在光亮下,但卻隨意癱坐的髒老頭子。
這老頭似乎沒有發現許雲在注視他,正低頭努力的活動着自己的鼻子,好一會的面目扭曲活動後,塞的滿滿的鼻子裡才掉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鼻屎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而那老頭見使自己鼻子發癢的兇手已經消失,擡頭甩髮哈哈大笑一番,大搖大擺的挺直自己那與污泥無異的臭腳丫!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許雲怔住,看着老頭在光亮外的半個身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閃過光芒,許雲略過此人,看向了這老頭後面由兩米數十堅硬木條所組在一起的木牢。
有些木條處有些缺口,似乎是有人用石頭在上面刻畫着什麼,但好像沒刻畫完全就有事而停止了,而那掛在木牢上面的油燈僅有一隻,燭火似乎也快熄滅,閃來閃去實在是令人不安。
許雲掃了一番眼前的木牢,發現僅有老頭背靠的那面不是發黑的牆壁,但卻仍是沒有找到木牢的入口,再加上老頭後面一片發來索索穿梭聲的黑暗,許雲皺眉,他一時間也看不見木牢外是什麼模樣,似乎沒人把守,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再搏一次,再次試圖掙開荊棘?然後逃跑?
許雲陷入短暫的沉思,但那老頭見許雲在之前把視線對向他,現在又突然自顧自的發呆,低聲嘟嚷幾句,老頭嘻嘻一笑,將腳再度伸直,烏黑的腳尖與許雲也就隔着八.九米的距離,但一股清晰的泥味與惡臭卻直衝許雲鼻中,讓身邊那漸漸熟悉的腐臭味都似乎淡了些。
許雲慢慢平靜的腹中再次翻騰,幾乎就要吐了出來,許雲的臉頰鼓的像一個青蛙,卻又漲紅臉將嘴中東西強嚥了下去,雖然沒說什麼,但瞪向老頭的厭惡眼神已經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但那老頭既然被關在這裡,看樣子呆了許久卻又沒被處置,那麼亦不是什麼簡單之輩,其視力極好,雙眼一掃便把許雲眼裡的厭惡看的真真的,他再次嘻嘻直笑,對許雲做了一個怪異的鬼臉後,便打了個哈欠,舒服的倚靠在牆上,懶懶的看着許雲,隨意道“小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許雲快速卻淺淺的呼吸着,斜着瞥了眼老頭,俯躺在地上沒有理,卻也沒有再轉頭對向牆角,光總是會比暗更給人安全感的,儘管這光邊上有些發臭的蚊子,卻也無傷大雅。
而那老頭自討了個沒趣,倒也不計較,開始自顧自的唱歌,聲音沙啞、不太好聽,有些曲都是一段一段的,描述感情的詞很清楚,但一些音節同樣讓許雲搞不清,而儘管這歌爛到了如此地步,但卻令許雲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安全感。
而除了鼻尖一直存在的腐臭味外,許雲雙臂上的疼痛也漸漸消失,許雲因爲無法看到,所以也不知道情況是好是壞,一時間也不敢亂動,在老頭唱歌時,閉上眼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唱了半響,老頭也唱夠了,一甩頭,睜開眼睛笑了笑,掃了眼一樣重新睜開眼睛的許雲,揶揄的打趣道“哎呀?小哥不是酷酷的嗎?對我胡亂唱的歌也有興趣嗎?”
許雲照樣不理,睜開的眼睛中閃過異彩光芒,心情也多少有些沉重,他剛剛試過了,萬物同聲和初見克雷時一樣,可以感應卻並沒有找到可以溝通的人,但體內的能量卻令他驚愕擔憂,似乎被凝結了,完全不能運用!
嘴角微微向下一撇,許雲輕微的嘖了聲,顯然是在爲自己生存機會的減小而不爽擔憂。但那老頭卻以爲許雲的嘖聲是對他發出的,面上不悅,這老頭撅着嘴用腳掌抓起一塊石頭,隨意一拋,石子十分準確的再度擊中許雲腰眼。
許雲一驚,及時遏制住身體的劇烈晃動,沒有引起傷口的擴大,不過雖心中慶幸,但許雲還是一怒,瞪向此人。哪知這老頭臉皮實在是厚,無奈的微笑聳肩,表現的極其無辜,彷彿是在說“你看我幹嘛?那石子是被風吹的!”
許雲眼中陰影出現,嘁了聲,但這次老頭沒有憤怒的迴應,笑着想說什麼時,他身後的黑暗卻突然傳來一陣雜亂卻清晰的腳步聲,老頭閉上嘴巴,警惕的斜眼向後看去,許雲也面上一緊,身體極度放鬆,流血的手也被他小心卻迅速的移回靠牆的那邊,用身子來擋住他人視線,因爲他知道,正主來了!
久等的各位,請看一看,我本來不打算現在就更新,想要等到把前面全部修改一番後,大約在12月左右才進行更新,甚至也做好了最差的心理準備:僅看的幾人也會放棄這本書,直到12月後正常更新也不一定會重新回來。
但是一次偶然的回來看看,卻發現點擊的人數竟然還在增加!我也等過其他人的更新,等待的感覺不好受,心中當時就十分愧疚,覺得愧對信任,但我現在真的發現以前做的文章有太多文筆的缺陷和可以修改的地方,我只是想讓這本書能更完美些,希望見諒,
同時,目前只是修改到二十一章,可能無法進行正常更新,而且因爲許久未寫新章,對前一章的故事有些記不太清了,這一章寫的可能不太好,希望大家看的開心,然後,真的謝謝,謝謝你們讓我在黑暗中發現了光芒……(此章除PS有3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