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血’這個概念在現在這個社會還沒有,絕大多數的人對它的認知還是零,俗話說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對於這些行走江湖的人來說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當他們通常採用的都是靜養的方法,吃一些生血的草藥或者大補的補品而慢慢恢復。
但就目前慕容嫣然的傷勢來看,慢慢恢復顯然不行,她不但失血過多,而且還受了內傷,無論哪一種情況不及時醫治,便可要了她的性命。
“敢問姑娘,輸血是什麼意思?”行走江湖多年而且還略懂醫術的劉奕君不明就裡地問道。
“輸血就是把別人的血輸到這位姑娘的體內,使她體內的各項機能可以正常工作。”劉亦彤答道。
“姑娘懂得醫術?”劉奕君問道。
“這是常識。”劉亦彤說道。
“那就煩勞姑娘了。”劉奕君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就現在情況也只能聽她的了。
“來,用我的血。”楊易寧說着便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道:“是不是給大小姐喝下去?”
“你們江湖中人都這麼······”劉亦彤一臉無奈,剛要說沒有腦子,又覺得不妥,改口道:“魯莽嗎?”
“還請姑娘爲嫣然醫治。”蕭玉寒說道。
“她是什麼血型?”劉亦彤問道。
“血型?”
“希望她不是熊貓血。”劉亦彤也懶得解釋,道:“我是O型血,用我的吧。”
“不用我的?那不要浪費了。”楊易寧忙用嘴止住傷口。
“有沒有針管之類的東西?”
“針···針管?”
“就是把我的血注入到她體內的東西。”
“如今這個時候去哪裡找?”
劉亦彤想到古裝電視劇《射鵰英雄傳》裡,穆念慈給楊康輸血的橋段,忽的領悟道:“推宮換血知道是什麼意思吧?就是用內力把我的血催到她身體裡。”
“不行!”上官墨制止道:“這樣一來,你便有生命危險。”
“又不是全輸給她,輸一點兒就行。”劉亦彤伸手道:“匕首給我,快點兒。”
上官墨躊躇一會兒把匕首拿出來交給了她。
“一會兒就看你了。”劉亦彤看着上官墨說道。
劉亦彤、蕭玉寒點頭示意,分別在自己手掌和慕容嫣然手掌劃了一道口子,二人盤膝対掌,鮮血從掌縫中流了出來。
“快點兒快點兒,別浪費了。”劉亦彤催促道。
上官墨單膝杵地,運內勁於右掌,輕輕放在劉亦彤後背,劉亦彤只覺體內似流水一般涌動衝向傷口處,清楚的感覺到血液從傷口處流出進入了慕容嫣然的體內,瞬間臉色煞白,頭暈目眩,全身如脫力一般,上官墨見勢忙停止了下來,一把扶住將要倒下的劉亦彤。
蕭玉寒趕忙藥粉塗在劉亦彤和慕容嫣然的傷口上,雙方各自爲二人包紮住了傷口。
“多謝姑娘。”蕭玉寒抱拳謝道。
“沒事。”劉亦彤氣虛地回道。
此時,慕容嫣然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醒了,大小姐醒了。”楊易寧激動地喊道。
“蕭大哥。”慕容嫣然叫到。
“嫣然,你感覺怎麼樣?”
慕容嫣然搖了搖頭,強顏笑道:“沒事,讓你們擔心了。”慕容嫣然看了看自己手掌的傷口,心中納悶。
“嫣然,是這位姑娘救了你。”蕭玉寒說道。
慕容嫣然看到劉亦彤手掌的傷口,奮力坐起來,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要說救命也是你們先救的我,咱們算是兩平了。”劉亦彤說道。
“在下萬仞山莊慕容嫣然,這位是梅花山莊的蕭玉寒大哥,這兩位是楊易寧大哥和劉奕君大哥,請問姑娘尊姓大名,他日若有緣相見,定當報答今日之恩。”
“我叫劉亦彤。”
上官墨心中納悶,爲何她不肯說自己真實身份?施恩不圖報嗎?還是另有緣由?記得自己剛與她相識時,她便用的是這個名字。
“原來是劉姑娘。”
“走吧。”上官墨擔心劉亦彤的傷勢,催促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劉亦彤說道。
“請。”
上官墨點頭示意,扶起劉亦彤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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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欲曉,晨光熹微,上官墨扶着虛弱的劉亦彤緩慢地走着,二人一路無話,自從上官墨心裡有了劉亦彤以後,再不像之前那般暢所欲言,此時竟無沒有話題可聊,看着眼前的劉亦彤,他表面上仍是冷若寒霜,內心裡已然火熱翻涌。
折騰了一夜的劉亦彤本就有些憔悴,又給慕容嫣然輸血導致氣血不足,再加上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身體虛弱到了極致,腳下一軟倒了下去,幸虧上官墨眼疾手快及時抱住了她。
“你沒事吧?”上官墨略有緊張地關心着,眼神對峙的一剎那又忙尷尬地移開。
劉亦彤看到他雙頰泛紅,心想着堂堂奉天司令竟比一個女兒家還靦腆,但又不能說破,否則倒顯得自己輕浮了,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渾身沒有力氣。”
“還能走嗎?”上官墨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多此一問,人失了這麼多血,肯定會頭暈目眩,沒有氣力,當即又說道:“我揹你吧。”說着便蹲了下去。
劉亦彤暗罵,真是個冰冷的木頭!象徵性地躊躇了一會兒,便趴了在上官墨的背上。
上官墨背起劉亦彤,感受着她身體的軟度和溫度,內心無比的歡喜,這是他第一次與女性有這麼親近地接觸,心臟頓時跳的厲害,劉亦彤呼出的氣噴在自己的後頸處,雖涼卻也熱,清幽的體香不斷地鑽進自己的鼻孔中,竟讓自己有些意亂情迷了。
“幕後之人找到了嗎?”劉亦彤先是打破尷尬問道。
“什麼?”上官墨腦子胡思亂想,竟沒聽明白她的話。
“暗中跟吳衛接觸的那個人。”劉亦彤詳細說道。
上官墨這才反應過來,回想起李伯巖曾跟自己說過劉亦彤關於此事的分析,道:“還沒有,之前伯巖跟我說過你的‘引蛇出洞’之計,只是他說的沒頭沒腦,我聽得也是稀裡糊塗,不如你現在再跟我說說吧。”
劉亦彤無奈道:“這個伯巖,傳話都傳不好,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
劉亦彤不知道,上官墨也能猜出一二,就像自己現在這樣,一看到心意的人,腦子便一片空白了,“他是這樣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一旦認真起來,命也顧不得。”上官墨不經意地說出了這番話,他對李伯巖今天爲了救劉亦彤險些喪命的事耿耿於懷,或者說有些嫉妒。
劉亦彤有些氣惱,自己壓根無意於李伯巖,他越是這樣話中有話自己心裡越是反感,心想着你們可真是好兄弟,亂點鴛鴦譜,她沒有接上官墨的話,而是接着他上一句的話說道:“引蛇出洞最重要的是‘引’這個字,若想引蛇必須得有引餌,就像釣魚一樣,要投其所好,吳傑就像是魚鉤,至於用什麼樣的餌,那就看對方需要什麼,他需要什麼餌你就在魚鉤上掛什麼餌,當然魚也不會一下子就咬鉤,總得試探幾次,確定安全了纔會一口吞下,這就考驗誰會有更大的耐性,只要魚兒咬鉤,我們就變被動爲主動,只要線不斷,魚兒最終會被拉出水面。”
劉亦彤比喻的恰當形象,上官墨聽的仔細認真,點頭應道:“嗯,姑娘此計可謂是一勞永逸,但是上次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不知道蛇還會不會輕易出洞?”
“你是說上次在妓院那次?”
“嗯。”上官墨愣了一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貴府的千金,‘妓院’兩個字竟如此輕易地說出口,道:“上次在滿園春暗中埋伏,已發現隱藏在吳府的耳目與他人密會,我和陳是非秘密跟蹤,不知怎的竟暴露了痕跡,跟至河邊那二人突然盾水而逃。”
“沒有關係,那就多釣幾次,既然魚想吃餌,總有咬鉤的那一天。”劉亦彤繼續說道:“可以在鉤子上多下點兒功夫,讓鉤子隱藏在餌裡,魚看不見鉤,或許膽子會大一些。”
“請姑娘賜教。”上官墨聽她說的陰晦,有些不懂了。
“幕後之人殺吳傑,無非是爲了掩蓋陳敬庭一案,所以我們可以把鉤子放在陳敬庭身上,把餌放在吳衛身上,讓對手誤以爲我們已經放棄了吳衛,這樣一來,幕後之人必定會再次利用吳衛。”劉亦彤解釋道。
“聲東擊西?”
“陳鉤吳餌。”
二人相視一笑。
這是,劉亦彤又將自己之前的猜測給上官墨說了一遍,道:“幕後之人必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如此有恃無恐地殺掉陳敬庭、吳傑,想必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也不要高興過早,陳敬庭、吳傑位高權重,想到殺掉他們並不容易,想是必有親近之人做內應,照此推斷,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的身邊已被幕後之人安插了定時炸彈。”
上官墨聞聽劉亦彤的猜測,不禁心頭一驚,道:“難道幕後之人竟是朝堂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