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闡提神帝就像是陷入了在一個充滿怨恨、嫉妒、貪婪的無邊世界之中,到處都是自己的身影,或者模糊、或者清晰,唯一的相通之處就是他們都顯得那麼的恐怖猙獰,彷彿是怨毒化生出來的。
“師傅說斬破虛妄本真如一,以前我不怎麼放在心上,以後可是要時時刻刻打磨自己,千萬不能爲了追求力量,最後變得和闡提神帝一般,執念生心魔,而心魔害人有時候比敵人還來的可怕!”
此時闡提神帝身陷其中越來越不能自拔,嫉妒、怨念、憎恨、背叛……
這些情緒都出現在闡提神帝內心世界之中,一生經歷在腦海中浮現,萬億年的光陰裡,自己的一生之中充滿了多少大機緣,但到最後留下的卻是又陷入極度和自卑的煎熬之中。
自被婆娑神帝帶來神界之後,才曉得之前是多麼的坐井觀天,這個神界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天縱之才,反倒自己在這更爲廣闊的世界之中,原來什麼都算不上。靠着婆娑神帝的提點,一步步的修行,神人、天神、神王、神君一個臺階的攀登,越是如此,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終於在婆娑神帝的幫助下成就神帝之位,可也是在那時候,自己才知道永遠的不可能超越眼前婆娑神帝。
闡提神帝吸納的無窮信仰、願力,隨着幻象之中的羣魔亂舞紛紛的從他的身體之中游歷出來,闡提神帝整個身體就像是在不斷的崩解。
冥冥之中有隱約的雷音從闡提神帝身體之中響起,琉璃之光變幻出流離熒光漣漣,闡提神帝身上光芒四溢,琉璃水波不住盪漾,一點一點飛散離體的琉璃光點急速的隕滅。
每一個小小的光點之中都變幻這無數的人影。
姜河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心中暗道:“這些流散隕滅的都是億萬年的歲月裡,闡提神帝所吸納的信仰、願力,他原本要以‘誅心魔考’來困殺我,想不到原來自己纔是心魔叢生之人,果然如師傅說的那樣,本真之念需時刻打磨,稍有不慎便有隕落的危險。”
很快圍繞在闡提神帝身邊的琉璃之光變得越來越淡薄。
開始的時候用語言來激怒闡提神帝,姜河不敢肯定自己所想的辦法有沒有用。
此時見充滿‘大威八罡字’威能的琉璃之光不住的收攏。
姜河心知果然如自己猜想那般,只能感嘆道:“比起境界上的提升,這‘本真之念’的打磨一點都不能疏忽,無咎神帝沉迷於《洪荒始界判神劍匣》的力量,闡提神帝自困於不能剋制的嫉妒心之中,兩人遭遇我要引以爲戒纔好。”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力量去哪了?無數歲月裡吸納的信仰、願力都哪兒去了?我是天生道骨之人,我是有大氣運之人,我怎麼可能破不開這區區幻想?我乃精通‘誅心魔考’之人,我如何會破不了此術?”闡提神帝在內心不斷的質問自己。
明知是心陷魔考之中,想要施展神通術法卻完全是石沉大海,完全沒有反應。
這種驚恐發生在他的潛意識之中,分明知道眼前所見是一場夢,可每一種幻想都是一種考驗,數不清的負面情緒浮了上來,即便是要運轉神魂鎮壓心魔,可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到底哪個纔是真的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白日大夢,真中幻、幻中真,到底哪個人纔是真正的闡提神帝他已分別不出。
沒過多久之後,縈繞着闡提神帝的琉璃之光盡數消散不存,闡提神帝呆立當場,雙目之中顯露呆滯之色。
“願力在不斷潰散、生命力也在不斷消散,這闡提神帝的隕落只是遲早的事,以前見過不少強者隕落,如今卻到時第一次看到,一個強者因爲誅心魔考緣故就這麼自隕。單純實力比拼,以他天生道骨的底蘊,還有‘大威把罡字’的恐怖實力,我肯定是比不上闡提神帝。可惜在這條修行之路上,氣運、機緣是一方面,自己的心境能不能支撐的起自己,更是關鍵中的關鍵!”
“修行路上念頭不通達的話,很容易就會受到限制,甚至長此下去,這個‘心結’就會變化爲‘心魔’,讓人本性迷失其中,永遠的沉淪在執念的心魔之中,最後一步一步的走向隕落的重點。世間驚才絕豔、妖孽天才何止你闡提神帝一人,即便是你能超越婆娑神帝,在未來也會遇見更爲強大的存在,傲心太強卻沒有容人之量,也許婆娑神帝將你鎮壓在此,爲的便是後來人能洞察其中道理,以此爲戒才能超越你。”
眼見闡提神帝生命力不斷消散,吸納的信仰、願力也在不斷潰散隕滅,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隕落掉,姜河不由得心中暗自思考。
那時姜河身陷‘誅心魔考’之中三年有餘,最後破除自身虛妄,使得自身本真之念凝鍊如一,更以生死輪迴之力煉化其中種種幻想,雖然說此招還比不得婆娑秘法說構築出來的魔考景象,不過其中氣象到是得了真髓。
此方世界中闡提神帝身邊琉璃光全數熄滅,方纔逼迫姜河狼狽不堪的‘大威八罡字’也不可能施展,只見縈繞周身的琉璃之光全數消散之後,闡提神帝渾身上下一陣劇烈顫動,身體之中爆發出更爲強烈的雷音、電火之光,即便如此他整個人依舊是沒能從魔考之中清醒過來。
在此時,闡提神帝龐大的身體像是開解了一樣。
只見從他身體之中雷音、電火不住綻放真正漣漪,闡提神帝周身像是有無數的細小雷光在身上游走,更是有不住作響的雷音、霹靂聲噼裡啪啦作響,龐大的身軀不斷的爆裂出裂痕浮現。
這些裂痕是暗示蛛網般的裂痕,急速擴大又猛然坍塌。
“這些不斷崩塌的裂痕是闡提神帝身上的天生道骨,想不到……想不到,以闡提神帝的能耐可算是攻防一體,天生道骨所生的鎧甲在外,便是我以百分百的力量驅動輪迴天槍都不能破開,沒想到心境崩塌之後,即便是天生道骨之驅,也承受不住自隕帶來的傷害。”
每道裂紋的出現,都是天生道骨之上紋印的斷裂!
闡提神帝本是佛界之中所生的天之驕子,秉承的乃是一方大世界的氣運加身,這種極爲罕見的天生道骨,可以說就像是一方世界氣運孕育出來的進化,若非如此,以婆娑神帝的眼界,也不會無緣無故將其帶入神界之中。
咔嚓!咔嚓!
這種像是碎裂的聲響,隨着天生道骨上紋印道道裂痕產生,更是耀動出耀眼亮光。
姜河看在眼中每一道閃光,其中便是無數的佛子、菩薩、羅漢影像,不過並不只是如此,這些本應該是超脫七情六慾的存在,臉上卻都顯現出貪婪、嫉恨、怨念、不甘的神色。
這些本已超脫萬古的佛們,這時候也像是瞬間墮落到了凡塵之中,不在是那麼的光鮮、安穩,開始不斷的枯萎、腐朽。
即便是有時候某些影像出現重生的跡象,可根本大勢上完全掩蓋不住徹底衰敗的程度,此時這場隕落,最後崩解的便是闡提神帝身上的天生道骨,現出在闡提神帝身上的條條裂縫,最終撕裂了他的身體,留下一道道的虛空,以及虛空所引發的空間坍塌。
“天生道骨,即便是婆娑神帝也覺着稀罕,可惜越是天縱之才,所需要的磨礪就越多,心境匹配不了實力,反倒自尋死路!”
姜河將手中輪迴天槍朝天一舉,看着已經陷入魔考之中的闡提神帝,搖頭道:“善遊者溺,善騎者墮,也許當年婆娑神帝傳你秘法的時候,就是爲了讓你能從中體悟,可惜你這人太過冥頑不靈。”
輪迴天槍順勢一劃,頓時輪迴天槍之上水、火、風、雷四元之力匯聚。
四元聚神四象隱約可見其中有長河奔騰、火柱燎原、風濤萬里之景,仔細看去皆是由細小的雷霆劈里說組成,可以消弭信仰、願力的雷光像是電蛇一樣不住蔓延,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你身陷魔考不能自拔,也許這本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那就讓我姜河來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