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輝思索片刻,道:“有聽過,我就是在那個事情之後一年進入神劍宗的,很多師兄師姐都參與過那件事,那時候他們偶爾還會討論此事,有的師兄師姐還認爲這是錯誤的事情,只是一開始被人矇騙,纔會鑄下如此大錯。只不過事關掌門獨子,而且還被宗門嚴令禁制私下討論,所以我也只是在前一兩年才偶然聽到一些人私下討論過。”
“很好,那具體是如何,把你聽到的都說出來。”
“據說事情的起因是十顆四品的凝脈丹,當時少主得知一個青巒大陸的人到天符宗求得丹藥,就派人在他回家的半路截住他,跟他商量要跟他交易手裡的丹藥,那人死活不肯,說是要給他外孫準備的,拿什麼都不換。於是少主大怒下,親自帶人去殺人搶丹,不料卻被那人臨死前重傷了少主。”
“宗主知道後,對宗內之人沒說搶丹的事情,只說那人和他家族中人無故聯手殺了宗門不少弟子,還重傷少主,宗門要復仇,於是下令把那人一家都給殺了。因爲事情做得隱秘,所以外面幾乎沒人知道是神劍宗下的手,我還聽說有少數知曉內情的人,想要對外宣佈神劍宗的惡行,後來被宗門給清理了。” “而其他的人基本都是親身參與的,爲了自己也爲了宗門利益,都選擇把此事遺忘掉。”
江如風心中感到莫名憤怒加惆悵,原來當初外公是爲了他求取丹藥,後來還爲了這丹藥送命,而神劍宗宗主竟因爲他兒子搶丹被傷,就遷怒外公一家,更是畜生不如。
還有神劍宗的高層,不但還讓這樣的畜生高居宗主之位多年,還幫助他壓制消息,隱瞞真相,全部都該死。
“第二個問題,你可有聽說或者見過有爲那人一家尋仇的人出現過?”
“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這事外界或許有些許傳言,但是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傳言也沒有直接指向神劍宗,不會有人查到這裡來的,除了你之外。”
“完全沒有聽說過?那十三年前左右有沒有兩個外地年輕夫婦在這裡附近被神劍宗所殺的傳聞?”
“沒有,甚至那兩年都沒有聽說過有一對外地年輕夫婦死亡的消息,也許消息被徹底控制了。”
“你可以試試查看周邊城鎮的案件資料,你也知道無論進入哪個城鎮都需要路引,如果是外地的還死在周邊城裡的話,必定會被登記造冊的,還會被通知家屬前來領取屍骨,只怕從一開始就沒有給留下卷宗,而且時隔多年,就算當初有現在也未必還保留下來。”
江如風眉頭皺地更緊了,竟然完全沒有父母的消息,連疑似的都沒有,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只要他們是在這裡周邊城鎮出事,以父親最少三十四靈脈的修爲,母親也有二十多靈脈修爲,加上他們聲勢浩大的赤雷印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就消失無跡。
哪怕是東福國和神劍宗同流合污,也不該能瞞得過神劍宗的所有弟子,既然段明輝完全沒有聽聞,那麼江明可以確定絕對不可能留有卷宗。
可是江明說父母最後給他的消息是懷疑對象直指神劍宗,後來探查的消息也是說他們在神劍宗附近消失的,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神劍宗宗主現在是宗門第一高手,疑似是五十多靈脈實力,十三年前也該才四十多靈脈修爲,沒理由一點動靜都沒地除去緊張戒備中探查消息的他們。
江如風心念一動,隱隱有某種猜想,不過還是需要小心求證一番。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少主平常的行蹤你知道多少?”
“以我的地位,平時很少見到他,只是聽說他與少主夫人感情不和,所以經常出外面尋歡作樂。而這兩年他經常去的地方是灰山城,據宗內弟子們一點傳聞,那裡有個遠近聞名的才女蕭盼兮,其實是他的情人,他有時候會去那裡一呆就是幾天才離開。”
“你的衣物在被子裡面,我現在放你離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最好不要跟任何提起今晚發生的事情,否則就算我不找你麻煩,你們宗主和少主就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我今晚哪裡都沒去,一直在春香樓跟春菊姑娘呆在一起。”
江如風揮刀斬斷段明輝兩手的繩索,轉身離去,還要乘着天色未亮去找另一個目標人員談心呢,當然談心地點會換個場所。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江如風在酒樓裡慢慢消滅着桌上的飯食,眉頭微皺着。
昨晚他找了三個神劍宗的弟子談心,還砍了一個一開始不願意配合的人一隻手,收穫的消息大同小異,只是他們都沒有江如風父母相關的消息。
“神劍宗明知道冷夜有個外孫和女兒女婿,卻真沒想過去處理掉嗎?是覺得江家只是個小家族,又距離過遠,沒可能追查到宗門,懶得搭理了,還是其中還有別的隱情?看來得找關鍵人物才行了。”
江如風吃過飯後就出發,到達隔壁的灰山城,準備對曾經的罪魁禍首,神劍宗的少主趙飛劍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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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盼兮確實是個名人,很容易就打探到她的住所,當夜江如風就潛入其中探查趙飛劍是否在那裡,沒有發現後就在附近找了個客棧居住下來。
採用了最笨也最有效的守株待兔之法後,爲防止趙飛劍每次都是偷偷過來私會情人的而沒被自己察覺到,江如風每天夜晚照舊潛入蕭盼兮住所查探一番,天快亮才離開去外面找地方到時用來做跟趙飛劍談心的場所。
同時江如風在城中各處走動,留下自己只是來參觀和購物的假象,之後回客棧睡覺。
如此守候幾天後,終於等到了有用的好消息。
“小姐,剛剛趙爺手下來傳信,說是趙爺明天會過來。”
藏在書房房樑上的江如風聽到一個女婢稟報道,不如心中一震,終於等到了。
另一道空靈清脆的聲音傳來:“知道了,按以往一樣,吩咐人好好把閣樓打掃一遍,讓廚房明天多準備些趙爺喜歡的吃食。”
“諾,奴婢曉得的。”
江如風探頭看去,一間滿是字畫書籍的房間裡,一個二十出頭容貌秀美又氣質出衆的女子坐在書桌後,燭光中提筆在紙上勾畫着一副雨天夏荷圖,已經完成大半了。
而她的前方,一個十幾歲的丫鬟正躬身後退,緩緩離去。
江如風兩世爲人,也不得不稱讚這名叫蕭盼兮的女子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不但膚白貌美,還才學過人,氣質嫵媚中還有點文學少女的純清之氣,如果不是已知她是趙飛劍的情人,肯定會以爲這是哪家未嫁人的閨女,再不濟也會認爲是個新嫁美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