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陵城。
驕陽似火,炙熱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大地,街上的行人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北方寒潭之中,以解如今這可怖的暑氣。
“白家小姐來了!”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呼,方纔還算是有序的街道頓時一片混亂,不過就是眨眼之間,街道盡頭便出現了一個白衣姑娘的身影。
白衣姑娘策馬而來,碧眼青鬃,四蹄雪白,那馬足下踏翻無數東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狂奔着。
分明已經到了熙熙攘攘的鬧市,白衣姑娘卻沒有減速的意思,只是瞧也不瞧一眼那四下逃散的人,不過片刻之間,驌驦就踏翻了許多魔族,白衣姑娘策馬而過,身影在一片揚塵之中漸漸遠去,只剩下人仰馬翻的鬧市。
“這小蹄子真是猖狂!”被踏翻的人揉着胸口站起來,狠狠的啐了一聲,嘴裡不乾不淨的罵道。
“那又怎麼?誰叫你沒有一個大靠山呢!”邊上的人嗤了一聲。
那白衣姑娘姓白,閨名萱歌,雖然只是個不能修煉的凡人,在這鄢陵城內卻也是沒人敢惹的小霸王。
因爲她身後的白家可是鄢陵城內的一把手,若是惹到了白家小姐,怕是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驌驦長嘶一聲,白萱歌繮繩一勒,驌驦頓時停了下來,她兩下從驌驦背上跳下來,手裡尚還拿着馬鞭,那張本就豔麗的容顏更是豔色不減。
“你叫本小姐來這裡做什麼?”眉毛一橫,白萱歌揚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她對面的人。
她的修爲雖然已經被廢,可是性子卻和當年沒什麼兩樣,依然是飛揚跋扈,高傲的不可一世。
站在她的對面的,是一個面上帶笑的姑娘,姑娘手裡拈着花,一身黑衣襯的她冷厲的恍如地獄修羅,而就在姑娘身後的不遠處,幾個容色各有千秋的男人或站或坐,卻無一不是把目光落在姑娘身上的。
“叫你來,自然是有正事。”凌風把玩着指間的花枝。
白萱歌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這個凌風是月城春的新寵?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什麼東西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小姐忙着呢!”白萱歌雙手環胸,冷哼了一聲,她雖然也是仰仗自己的家族才能這麼囂張,可是她卻依然看不上那什麼凌風。
瞧着是那幾個男人都因爲什麼勞什子的愛對她服服帖帖的,可是她到了月城春那裡還不是被吃的死死地?
凌風心裡已經要氣的爆炸,可是還是強行把自己那氣憤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不急,等到這女人沒了利用價值,她自有法子收拾她!不過是一個沒腦子的蠢人罷了!
她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掛着,眼底卻已經閃過了一絲狠戾。
“沈廉貞已經到了鄢陵城了。”去報復她啊!最好到時你們鬥個兩敗俱傷,叫我坐收漁利!
在凌風的心裡,依照白萱歌的性子,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去找沈玉衡的麻煩,到時她只要在幕後暗中操作,不愁除不掉這兩個女人!
白萱歌已經在心裡冷笑起來,這個凌風真當她是傻子?不過沈玉衡那女人既然到了鄢陵城,她自然得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不然難解她的心頭之恨!
萬劍門,果然也是個藏污納穢的地方……一個兩個的都上趕着投靠魔界!
白萱歌甚至沒有回答,就已經急吼吼的上馬,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驌驦頓時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看着白萱歌急吼吼的離開的身影,凌風嘴角隱約帶出一絲快意的笑容來。
白萱歌策馬離開卻不是如同凌風那般急吼吼的去找沈玉衡的麻煩,而是先回了白府。
整個白家如今都倒向了魔族,她這個白家大小姐無論願不願意,都只能像他們一樣成爲魔族的附庸。
可她從來都不想當附庸。
她的睫羽顫了顫,馬鞭抽的更狠了,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便已經到了白府。
“大小姐好。”一路上,只要是看見白萱歌的侍人,個個都跪伏在地,然後恭恭敬敬的問安。
可是哪怕是如此,白萱歌手裡的馬鞭卻仍然時不時落到侍人的身上,頓時把那侍人打的皮開肉綻,她甚至連一個解釋都欠奉,只是一腳踢翻在她前頭的一個侍人,然後揚長而去。
待到白萱歌的身影漸漸走遠,那些侍人頓時怨毒的看着白萱歌,遲早有一天,他們要把她生吞活剝!
然而白萱歌對於他們那些怨毒的目光卻一點都不在乎,她到了魔界之後更爲囂張,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哪個敢奈何她?
一腳踢開自己的房門,然後她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坐在自己牀上的男人。
男人裸着半身,腰腹間比昨日多了一條猙獰的傷疤,他的雙手都被綁着掛在牀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其屈辱的姿態。
看見男人,她更覺得心裡來氣,不由得馬鞭一甩,頓時就把那男人打的皮開肉綻。
“虛僞!”啐了一口,白萱歌幾鞭子下去,那男人身上頓時多了無數猙獰的傷痕,外翻的血肉瞧着尤爲恐怖。
只是白萱歌這一鞭子一鞭子下去,那男人卻躲也不躲,喉嚨裡發出一陣一陣說不清是快意還是哀求的聲音。
一直到打的手都有些疼了,白萱歌才扔了馬鞭,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那方纔一直垂着頭的男人微微擡了頭,露出一張染滿鮮血的臉,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月城春!
他的臉上表情已經扭曲,只是看着白萱歌時卻帶着一種奇異的瘋狂,那瘋狂的模樣讓人都禁不住懷疑他是否還保有清醒的神智。
隨手把空了的杯子扔出去,那杯子落在月城春身後的牆上瞬間碎成無數碎片,碎片濺到月城春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不過片刻就又給他添了幾條傷痕,只是他卻渾然不覺,甚至還瘋狂的笑起來。
“晦氣!”啐了一口,白萱歌轉身就出了門。
這個月城春真是個變態!每次捱打都笑的那麼瘋狂,真是想想都讓她覺得噁心,不過白送上門的沙包,不用白不用!
到時在他身上試驗天雷子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的身後,月城春依然笑的那麼瘋狂,使得路過的侍人都被這笑聲嚇的毛骨悚然,恨不得逃的遠遠的纔好呢!